【马戏团的老虎哪里来】“逃虎之死”的拷问:马戏团还有明天吗?
9月6日,一家马戏团在河南省原阳县进行老虎表演时,一只老虎攀爬上铁笼直接跳出。之后,当地组织警力、动用技术设备全力寻找老虎。经过13小时搜寻,这只老虎最终在一处玉米地被麻醉后捕获,但最终死亡,疑似死因是老虎撞车造成的内伤、捕获时麻醉等原因。而当晚的演出并未备案,两名负责人目前已被警方刑事拘留。
这只毛色斑斓的“大猫”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拖拉机的车斗里,再也无法奔跑和咆哮,周围则是用猎奇的眼光注视着它的人类。虽然老虎出逃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仍是以悲剧结尾。这起偶发的事件背后,是马戏团行业日薄西山的无奈:市场份额锐减,叠加动物保护规范日益严格,资金捉襟见肘,防护手段落后,以致险象环生。也许,真的到了向马戏说再见的时候了。
首先,近年来人们的生态文明意识日益加强,动物福利等概念被人们广泛接受,这些理念在重构我们与动物的关系,让人类体认到自己也是自然界的一分子,而不再以俯视的角度对待其他生灵,不再以驱使、戏弄野生动物为乐。传统的马戏团表演,无论是老虎在皮鞭之下的钻火圈,还是大象在尖棍之下的下跪,正显得越来越残酷,遭遇越来越多的伦理指控。
年轻人和孩子对马戏表演越来越提不起兴趣,整个行业的市场份额日益萎缩。特别是2017年,国家有关部门出台禁令:“动物园不应用野生动物表演,不应将野生动物作为道具用于商业活动”。很多马戏团难以在城市生存,不少化整为零,在乡镇搞“打游击”式的流动表演。
这样一来,又导致马戏团动物的饲养环境、安全防护措施每况愈下。比如这次老虎逃逸事件的发生,仅有的安全防护措施就是一人来高的铁栅栏,顶部也没有封闭,老虎一跃一爬就翻出栅栏。可以说,在这种简陋的安全防护措施之下,猛兽的逃逸是日常性的隐患,会对社会公共安全造成严重的威胁。
另一方面,我国对野生动物、珍稀动物的法律保护越来越严格,立法理念也从倾向利用转向倾向保护。比如原《野生动物保护法》里关于“国家鼓励驯养繁殖野生动物”的表述,已经在2016年修法时被删除。国家珍稀动物的法律保护会越来越严格,饲养运输表演会受到越来越严格的法律规制,甚至是禁止。
不少马戏团“无证运虎”“无证运猴”的行为,以及游动性表演没有及时向文化部门备案的问题,屡屡撞到法律的红线上,甚至会触发严格的刑事追究。
事实上,马戏团的生存空间正在被时代和市场所淘汰。这次发生在河南原阳的“逃虎之死”事件,更像是处于四面楚歌当中的马戏团行业的一个缩影。“逃虎之死”的突发事件可能引致对马戏表演更多的质疑,以及更严格的监管。
皮鞭抽打着马戏团里的动物,也在拷问着人性。马戏表演虽然是一项文化传统,但是公共安全底线、人们的生态文明意识以及法律对动物更严格的保护,已经注定了马戏团不会再有明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