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艳玲是男的还是女的 “国宝”裴艳玲头一回演女人
5岁登台,已经唱了半个世纪的戏,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裴艳玲被曹禺先生喻为“国宝”。她的戏无论在哪里上演,都被人追着看。今晚,她将在杭州大剧院上演本届梅花奖的压轴大戏——京剧《响九霄》,这也是她在60岁时为自己排的新戏。为了能看上这场戏,茅威涛早早就抢订了20多张票。
新戏
从没演过青衣,这次补上了
演出前一天,和裴艳玲约在酒店房间聊天,进去的时候她正在看央视11套上海越剧院的《十八相送》。黑色短袖盘扣立领绸衫,同样柔软的黑裤,一身黑的她笑眯眯地坐在沙发上,眼神锐利,笑容真诚。
那一头短寸发型,仔细看,染过不显眼的棕红色。以她62岁的年纪来说,皮肤状态非常好,紧致白皙,是很硬气的“资深美女”。但是这个资深美女一辈子在舞台上演的都是钟馗、哪吒、武松、林冲这些或丑或粗的大男人。
其实她小时候挺清秀,开始也学过旦角,不过“一唱旦角就犯困,一看武戏就来劲,所以就改学武行了”。凭着《林冲夜奔》《钟馗》,她两次摘得梅花奖,演的男人比男人还男人。戏如人生,裴艳玲举手投足都利落干脆,跟记者说到激动处,就会站起来摆个架势,走个步。
但这次的《响九霄》不一样。这是裴艳玲这辈子第一回反串青衣演回女人。讲起这人生第一次,她笑着说:“我五岁登台,九岁挑班演出,几乎各个行当都涉及了,唯独没有贴过片子演过青衣,想想怪可惜的,这次补上了。”凭着这出戏,她将争取梅开三度。
这次演出的《响九霄》,是以河北梆子“祖师爷”田际云的艺术生涯为题材的作品。田际云的艺术经历与裴艳玲有些相像,演这部戏就像是在演裴艳玲自己,只不过“他比我厉害”。所以《响九霄》从唱腔设计到编排都是裴艳玲自己来,“自己的戏自己把握”。请话剧导演来排戏曲是流行趋势,但她觉得不适合自己。
戏德
“传统”的脊梁骨直,才能讲借鉴和创新
《响九霄》里,年过六旬的裴艳玲用上了“十八般”武艺,一个人在舞台上唱念做打,还有个利索的鹞子翻身。最后一场有段长达十几分钟的“哭坟”,没有音乐伴奏,只有大段的唱词和念白。这些功夫,现在没几个年轻艺人能做到。
直率的裴艳玲毫不客气地说:“戏曲艺人要恪守自己的本分和德行,不能‘缺德’。”在她看来,没练两天就想着怎么出名,假爱艺术,总想抄近道,就是不守本分和德行。
有了基本功才能说到唱腔设计。眼下大多数演员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和能力,裴艳玲觉得原因在于环境太浮躁,大家把精力都放到了新奇的舞美、华丽的动作上,唱腔听起来都差不多。“年轻人也都是边学边犹豫,总想着自己拜了名师就能成为第二个名师,忽略了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裴艳玲收的徒弟多不是戏曲圈里的,有半师半友的媒体人,也有香港台湾的业余票友。从票友身上,她看到对戏曲的真爱。讲起她看过的几部戏,说得来了兴致,茶杯一放就站起来连比划带唱地讲解。听说新版电视剧《红楼梦》里的演员造型也有贴片,裴艳玲很感兴趣,说是“回头让助手上网找给她看”。
正在兴头上,一旁助手提醒裴艳玲排练时间快到了。这位62岁的“国宝”在演出头天晚上,还是会去剧场排练走场。“以不变应万变”,是她说了几十年的老话。她临走又说了一句:“锅是铁打的才是老东西,塑料做的只能搁在一边看。”
她很庆幸自己在坚守,不过坚守不是一成不变。电视、电影、话剧都是可以借鉴的好资源,不过戏曲的精髓不能变,戏曲艺人不能缺了唱戏的德行。“每个演员都应该坐下来想想自己是怎么成名的,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