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乐队解散】布衣乐队的22年。
坐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圆润的身材,粗眉细眼,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一副憨厚的模样。让人实在很难把他和摇滚联系在一起,他是布衣乐队的主唱吴宁越。
大象音乐空间的宣传总监黄一维回忆起有一年布衣乐队参加他们的一场音乐节,让布衣拍一个宣传视频,吴宁越是在一个特别乡下的地方拍的,他就站在一排晾晒的衣物前面,内衣内裤啥都有,当时黄一维就觉得这位叔叔真是不讲究这些表面的东西。
“他的穿着也很是质朴,头发也不咋整齐,跟乡下老舅挺像的。”
吴宁越毫不避讳地说自己确实“有点土”、“太朴实了”,他形容自己是“有点脑残的体育老师”。有好几次,布衣乐队去演出,吴宁越在酒吧门口站着,有人来送啤酒,人家对着他说,快快快把啤酒送进去。 “我长得就这么像民工么”,吴宁越对我苦笑道。
吴宁越也实在是一个可爱的人,他说话爱爆粗,但又总是把“温暖与爱”挂在嘴边;他有点市井江湖的痞里痞气,骨子里又是一个执着追求美好生活与艺术的人;他总是笑眯眯的,加上他浓重的西北口音,让你觉得他就像隔壁老吴一样亲切。你以为他会是个长发飘飘、刺青布满双臂的摇滚青年,但其实是个朴实简单、率性自然的柔情大叔。
然而一上舞台,这个柔情大叔马上喷射出西北汉子的雄性荷尔蒙,他一嗓子吼出来的时候,台下观众都为之沸腾,还有年轻的小姑娘爬上高高的舞台意欲拥抱索吻。
这是2017年4月7日,布衣乐队“进门酒”苏州站的演出。布衣一连唱了20多首歌,《罗马表》、《我爱你亲爱的姑娘》、《羊肉面》、《喝不完的酒》、《秋天》,还有我个人最喜欢的《三峰》……几乎首首都是大合唱。红唇的姑娘,举着ROCK手势的小伙子,一起躁,一起甩头,一起POGO。布衣在摇滚圈被称为民谣,在民谣圈被称为摇滚,可是听布衣的现场,你感受到的是绝对的狂野、猛烈、澎湃,这大概就是现场真正的魅力。
整场演出,布衣如他们在开场前说的那样,持续地“保持兴奋”。鼓手孙志方鼓点打得人惊心。吉他手苗佳穿一件黑色背心,露出手臂的刺青,叼根烟弹吉他的样子迷死人。贝斯手林那儿,清瘦高挑,戴着墨镜,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向一边,将半张脸都遮住,特有范儿。吴宁越像个孩子,又开心又投入,怕底下冷场,唱歌的间隙还会说点段子,一直在活跃气氛,不装逼。
作为中国演出次数最多的乐队之一,布衣的现场感染力特别强,状态也特别松弛。一场唱下来,大家都出了好几回汗。吴宁越说,肯定要出汗,不出汗就是假的了,你就没有投入进去。
苏州是此次布衣乐队“进门酒”全国巡演的第四站,演出场地在位于苏州园区斜塘老街的山丘Live House。这是我第三次来山丘,上一次是年初低苦艾的巡演,第二次是一周前的舌头。比起年初看低苦艾那场,来晚了站在后头只能看观众的后脑勺,后两场的体验明显好多了。因为山丘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将舞台加宽,加高,音响也做了一些调试,后台新修了一个直通舞台的楼梯。而这些改变,都源自布衣去年跟山丘老板陈老实提的意见。
这次巡演之所以叫“进门酒”,是考虑到以前演出观众买完门票就不买酒了,所以这次在每张门票里包含了一个酒水。八十块钱的预售票价,还含酒水,在我看来,这对于一个已经成军22年,2005年就在迷笛唱压轴的乐队来说,太便宜了,吴宁越却摆摆手说,“我们是布衣,又不是金衣”。
如果当年没有接触到摇滚乐,吴宁越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混混。他不止一次说过,“摇滚乐拯救了一批社会流氓”,其中就包括他自己。
初二那年,吴宁越第一次接触到摇滚乐。那时候搞元旦晚会,每个班里都要出节目,大家放了学都在班里彩排节目,有个人就放了一盘磁带,《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吴宁越一听,这个老外唱得太牛逼了!因为崔健的歌词他听不太清楚,听了一个月之后他发现,诶,怎么会有中国字儿。这才明白过来是谁的歌。从那以后,用吴宁越的原话来说就是,“深深地被这种音乐迷恋了,开始关注这种音乐,寻找这种音乐体”。
有一次吴宁越在唱片店听到一个声音,跟他上次听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很像,他猜想估计就是那个崔健,最后一看,真的是他。当时14岁的吴宁越,看到那盘磁带后,特激动地跟妈妈说,“妈,给我买这盘磁带,一定要买!”于是那盒磁带成了吴宁越人生中买的第一盘磁带,那是崔健1991年发行的摇滚专辑《解决》。
那时候吴宁越上学的学校离家远,每个星期有十块钱的饭钱,他只花三块钱,剩下七块钱就买一盘磁带。后来实在没钱,急了,为了买磁带,他跑去献血站献血。当时有同学跟他说,有个办法能挣钱,献一次血给两百,他一听,两百,就跟中了彩票一样,巨额数字。大早上五点钟,旷课,跑献血站献血去了。
上了职高之后,吴宁越有一群玩伴,都是摇滚爱好者,天天聚在一块买唱片,交流唱片,后来觉得不过瘾,几个人商量着,要不组个乐队,于是就组了,那应该算是布衣乐队的前身。
吴宁越学过一点吉他,就当吉他手,鼓手是他们那的体育冠军,搞体育的协调性一定好,就打鼓。剩下那个人就只能弹贝斯。那时候乐队是五个人,都是吴宁越职高的同学,有厨师班的,有财会班的,吴宁越是电子班。
这帮人先组的乐队后学的乐器,刚组建的时候,他们找人学乐器,但找不到人学,还有人不教。那时候老一辈的人觉得搞音乐未来没出息,吴宁越现在回想起来还忿忿不满,“我是问你教不教我乐器,跟我的未来有什么关系?”
90年代初期,在当时信息相对比较闭塞的大西北,这群年轻的摇滚狂热分子,通过各种渠道来获知摇滚音乐的信息。《音像世界》,这本创刊于1987年,中国第一本印象娱乐类月刊,成了当时他们最爱看的一本杂志。这本杂志差不多是吴宁越摇滚启蒙的一本读物,“就这个杂志会讲讲摇滚音乐,再没有第二个杂志了。”
因为不懂买专辑,也不认识英文,吴宁越就根据《音像世界》里的推荐,“按图索骥”,看哪个图猛就买哪张专辑。那时候他都是把港台流行音乐当成摇滚乐听的,因为上面写“港台十大劲爆金曲”,一看“劲爆”,肯定是摇滚乐,买!看张学友的《爱火花》,都“火花”了,肯定摇滚乐,买!看专辑上画了铁丝网,肯定摇滚乐,买!
20岁那年,吴宁越在《音像世界》上看到迷笛学校的广告,三个月的短期班,学费700块钱一个学期。他一看挺好,但是攒的钱还不太够,又跑到游戏厅里玩一种叫跑马机的赌博游戏,想挣点钱,结果还输了三百。
最后乐队一共有三个人去了迷笛学校,布衣乐队正式成立。那是1995年。也是那一年,有一个叫做野孩子的乐队,在甘肃兰州成立。
布衣乐队现在的成员,是经历了几次变动之后的班底。
第一次变动,是在2003年非典时期,当时的贝斯和鼓手一看全国都变了,想着再这么混下去也没个头,要不就回去上班吧。于是一个去粮食系统做了公务员,一个回了银川教人打鼓。那年夏天,北京摇滚青年的聚集地河酒吧倒闭,野孩子乐队解散。
野孩子乐队的现任鼓手武锐,在2001年到2007年间担任过布衣的鼓手,后来武锐去了法国,现任鼓手孙志方加入。
2003年贝斯手走了,布衣乐队的上任吉他手张巍认识林那儿,吴宁越去她家专门把她请来,于是林那儿成为布衣乐队的唯一的女成员。这个被乐迷称之为“那姐”的姑娘,有着中国最美的女贝斯手的称号。 “乐队里有一个女孩,就是会不一样,她啥都不做都会发生改变。林那儿非常努力,女贝斯手像她弹得这么好的,非常少了。”吴宁越说。
2012年布衣前任吉他手离开组建了自己的乐队,苗佳加入布衣。苗佳在圈子里颇有名气,是公认技术很好的乐手,除了在布衣,还在其他乐队担任乐手,其中包括OOC乐队,爽子与瓷乐队,王勇的乐队,姜昕的乐队。
在吴宁越眼里,吉他手苗佳生活中像小地主一样,有点混不吝,大大咧咧,“其实心也特别细”,吴宁越补充道。苗佳瘦瘦的,头发剃得很短,简单的黑T和牛仔裤,像个街头男孩。看上去是那种很难接近的人,但是在演出上场前,他给坐在沙发上做完采访的我,投来了一个礼貌真诚的微笑。
贝斯手林那儿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酷。在休息室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化妆。跟她打招呼,她也是冷冷的。我想,这个女孩都不会笑的哦。吴宁越说,生活中的林那儿也是酷酷的,高冷女神范儿,处女座的她,“比较爱干净,比较讲究”。
鼓手方方是那种会将海绵宝宝的周边全部买齐的大男生,“特别可爱、特别认真、特别自然”。
做乐队不容易,一场演出、一张专辑四个人一起做,布衣坚持了22年。可是吴宁越却不觉得辛苦,“俺们一出来就是一伙人,人多不觉得苦,大家一起吃糠咽菜,我们还能玩音乐已经超级幸福了,那些卖菜的、卖早点的、工地上的民工,比我们苦一万遍。做音乐的人,你们他妈的已经太好了,别说你们苦了。”
有的乐队去演出,演出方给饭补,四个人把钱平分,各回各房间,各吃各的。但是布衣乐队从来没有这种情况。
“必须把一个乐队经营成一个家庭,你才有情感,才能有爱,如果你把乐队经营成一个企业,那你们一定是赤裸裸的利益关系,所以你们做出来的音乐也一定是这样的。”吴宁越说。
布衣乐队在北京有个小院儿,一堆人住在里面,过着那种乌托邦的生活,到吃饭的点,有一个人去收钱,每个人交两块钱,完了他去做饭,吃完饭石头剪刀布,谁输谁洗碗。
2002年到2012年,差不多有十年的生活都是这样。
刚来北京的时候,因为租不起排练室,乐队就选择住在特别偏的不怕吵的地方。院子在北京费家村,一共四个院子,大院套小院,住了20来号人,早上起来,每个屋子转一圈,也就到晚上了。
布衣每天在院子里无目的排练和写歌。“院子牛逼的地方,就是因为我们保持这种无目的只是玩儿的状态。”
吴宁越几乎没有经过系统的音乐训练,虽然年轻的时候去迷笛学校上过两年学,不过都是跟着别人瞎学。
现在回忆起来,吴宁越特别庆幸当初自己是瞎学,正因为如此,才保持了很自然的很本能的反应,这是他直到今年才感受到的一种好处。“保持自然的本真是最最重要的,这是你的特色。中国是培训班式的学习,把人都学成机器人,音乐应该像谈恋爱一样(自然)。”
乐队排练也是这样,吴宁越这样描述,“顺其自然,不要故意做什么。今天刮风就写刮风的歌,今天下雨就写下雨的歌。对于我们来说,专业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情感交融,包容力是最最重要的。”
在吴宁越看来,音乐就和谈恋爱一样,不需要有任何学习,只和你内心的愉悦度有直接关系,和技术没有关系。
布衣的上一张专辑《21号公路》,就是一个化繁为简,弱化技术,强化感情的结果。这张专辑是一次性录完的,所有的错误缺点全都保留下来,没有电脑修饰,所有的演唱基本是一遍过,布衣认为,“保持整体的一个冲动,这个是非常重要的”。
布衣的很多歌都是这么做出来的。在一个原始冲动下,连词带曲一块儿出来。比如那首《自由的鸟》,只花了五分钟词曲就一起写完了,吴宁越唱旋律的时候,词儿就跟着出来了,而且不受控制,他形容,“写出来的那一刻感觉特别爽,就是有一个感觉在拽着你走。”
所以布衣乐队的很多作品,旋律朗朗上口,歌词直抒胸臆,自然得恰到好处,比如像《罗马表》、《我爱你亲爱的姑娘》这样的歌,多一分就俗了,少一分就没有那个味道。
吴宁越是这么考虑的,“这个全看你的发心,你要带着流行的发心,那就成流行歌了。其实这种度特别难把握,但是又特别好把握。最重要的是保持自然,保持自然一切都OK,保持不了自然,你会发现,你所有的指标都会欠缺一点。”
正如乐队的名字一样,布衣只做最自然的东西,只传递最本能的感受,不会非得表达什么价值观,也不会故意去命题写什么。与其说是他们做音乐,不如说是音乐在做他们。
布衣是一支从宁夏走出来的乐队,虽然现在只剩下了吴宁越一个人是来自宁夏,但是布衣的歌,依然有着宁夏的魂——粗犷、朴实。
小时候的吴宁越住在厂区里面,平房,到了五一他就和小伙伴们骑自行车去爬贺兰山,夏天就去黄河边里游泳,冬天滑冰。户外的生活,造就出来他个性里的直爽豪迈,尤其是戈壁滩上的空旷,给了吴宁越歌声里的喑哑、粗犷、厚重。这是喝着西夏的酒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是贺兰山下、黄河边、戈壁滩上长出来的气势。
布衣乐队至今出了五张专辑,2张EP和四张合集,其中有一张合集是和同样来自宁夏的苏阳乐队合作,这张名为《只有一个宁夏》的专辑,是宁夏首张原创音乐唱片,浓重的地域特色是这张专辑最大的亮点。这张唱片收录的都是宁夏帮早期的经典现场,也让宁夏地区的民谣成为西北民谣的标志之一,让更多的外地人听着他们的声音了解中国的大西北。
西北的风沙吹出了布衣的粗犷,苏阳的爽朗,赵牧阳的厚重,和赵已然的深情。
苏阳是民歌的一个新的拓展。在苏阳2006年发行的专辑《贤良》中的文案里,他写下了这么一段话:“有一天,我们发现从小熟知的几句民歌,永远不知她的整首是什么样的了,有些时候我是奔波在找寻民歌的路上,我讨厌采风这个词,我更想看到他们的生活,他们在生活里歌唱的态度,他们怎样用身体来完成歌唱,而不是用五线谱或者阿拉伯数字来记下他们的旋律。”
赵牧阳和赵已然是中国摇滚的活化石,他们真正让民谣摇滚作为一种文化而传承,并加以几十载的光阴,野生表达,自在生长。吴宁越这样感叹,“他们拍成电影就太精彩了,大起大落”。
宁夏民谣最大的特点是贴近土地、贴近生活。这个反应在布衣的作品上就是歌词,非常的朴素直白。
布衣在写词的时候,会主动把形容词去掉,尽量简约,第二段写得不如第一段,就直接把第二段都省了,做到最简。
吴宁越的解释是,“我词汇量就在这,我写歌就这么几个词,天空啊、大地啊、姑娘啊、忧伤啊、花啊、草啊。我们这一代教育是有缺失的,所以我就直接放弃了(优美的辞藻),唐诗宋词随便一首就灭了你。”
比如《三峰》这首歌。一个湖中间,没有人的小岛,晚上一对恋人不穿衣服躺着,拉着手看星星。这是布衣前任吉他手真实的故事,是他带女朋友偷渡到一个小岛上的经历。大家一听很浪漫,很感动,那位吉他手写曲,吴宁越马上填词,半个小时就写完了。
“今夜的星星已早睡,露出了欣慰的余微,歌声穿过这夜空,穿过了你我的心扉,风儿吹动了帆,帆儿推开了岸,桨啊叫醒了鱼儿,歌声唱醉了人哪……”
我觉得他成了诗人。这些简单的词句,胜过了万千华丽的辞藻。音乐就应该和诗歌一样,见不得半点刻意,只是对简单世界最天然的表达。
2006年,一部电影《疯狂的石头》火了,连同这部电影的插曲《我爱你,亲爱的姑娘》也火了。直到现在,这首歌都常常在电视里或者街头巷尾出现。可是却极少有人知道,这是布衣乐队的歌。
这首歌在当时创造了惊人的手机铃声下载量,可是却由于一些疏漏,布衣并没有因此大赚版权费用。
当时布衣看到了这首歌的前景,想找人推一推,于是跟一个公司合作,那个公司把他们的合同骗走以后,还反手卖给另一个公司,把钱赚走了。这样的事情连续出现了两次,被骗之后的布衣乐队,彻底放弃了做网络推广。
现在谈起这件事,吴宁越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他更愿意谈起这首歌带来的正面的影响。“最近感觉这首歌越来越有意思了,中国的歌很少有直接上来唱我爱你的,一般都比较含蓄,没有这么直接的,所以这个是爱情歌手不一样的一条路。听这首歌结婚的挺多的,因为这首歌两个人好了结婚了的婚礼,我参加过至少五个。”
像很多独立乐队一样,布衣做的每一张专辑都是赔本的。他们还为了内心的打口带情结,曾做过一张磁带,这张名为《布衣》的磁带,投入了五十多万,预计卖掉100张,最后只卖掉20张。
从去年开始,布衣制定了一个三年的计划,“推动中国LIVE HOUSE计划”。他们去到了中国三四线城市去做演出,有点像李志的“叁叁肆”计划。
在这次巡演中,布衣做了很多新的尝试,比如场地分成。以前一些地方的小场地怕没人来,就跟人谈保底,对于这些场地来说是赔上加赔,布衣乐队进三四线城市的LIVE HOUSE没有保底,让场地一定挣到钱。布衣做这些,是为了呼吁更多的乐队能进三四线城市来做演出。“三四线城市去的越来越少,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如果这些Livehouse死了,乐队也活不了。”
小地方,观众也少。有一个地方只来了三十个观众,是布衣演出最少的一次,但是演完之后,一个歌迷紧紧地抓住他们的胳膊说,你们来这演出,对我们的意义重大。“他的一句话超越了所有。我们也想到,摇滚乐对我们的意义重大,能有一个人产生共鸣,我们来就值了。”
当吴宁越在我面前说起这些故事时,眼角是藏不住的快乐与欣慰。看得出来,他对摇滚乐有一种近乎虔诚的热爱。这种热爱,就像当年14岁的他,在唱片店里听到崔健的声音那样的狂喜,也像今天布衣乐队走上舞台,鼓声响起,吉他弹拨,吴宁越那一嗓子吼出来的故乡与热血。
易小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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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有多爱民谣,过去我就有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