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泉人民的名义】《人民的名义》番外——陈清泉沉浮录
得知陈清泉嫖娼被抓后,高育良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睡,作为省委政法委书记,他从心底里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陈清泉可是他最喜欢的秘书,跟着他鞍前马后五年多,一直都兢兢业业,毫无怨言。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下放到京州市法院任副院长,解决了正处问题,却不料栽在个人作风问题上。
“这是最低级的错误,他怎么可以犯这样的错误,别人会怎么想我这个政法委书记?他有没有其他更加严重的危机问题?”,想到这些,高育良把手里手机握的更紧了,原本想打个电话给李达康的,可现在,更不能打了。想到这些,高育良更加睡不着了。想了想,拨通了楼上吴慧芬的电话,准备和她一起开个紧急会议。
此时的吴慧芬,心里比高育良更加难受。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毕恭毕敬、勤快听话的秘书陈清泉,如今居然公然嫖娼。当年,陈清泉下放,也是吴慧芬极力促成的。陈清泉来找她,表达自己的意愿,吴慧芬觉得他能干稳重,人又老实,加上跟着高育良这么多年,无论公事私事都是抢着干,印象极好,就这样,吴慧芬也多次跟高育良提这个事,这才促成了陈清泉的提升。
现如今,出现这么个事情,吴慧芬真的始料未及、不敢相信,她后悔、自责,辗转反侧。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两口子分居多年,电话成了相互沟通的工具。“没睡吧?到客厅坐坐吧!”,高育良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吴慧芬不得不佩服高育良的沉稳。就这样,两口子在客厅坐了下来。到底还是吴慧芬忍不住,“育良啊,清泉这个事你得有个主意啊,这样下去对你可不好啊。”
高育良没有接话,扶了扶眼睛说:“自作孽,不可活啊!怕就怕这小子还有其他问题,别看清泉是副院长,但是这么多年一直在我身边,跑跑颠颠还可以,搞起斗争来,差远了。”吴慧芬说:“育良,这个时候你得帮帮他呀。你说这现在这公检法办案,你又不是不知道,诱供、串供、刑讯逼供,手段多着呢!万一这陈清泉上了当,乱说起来对你影响也不好啊!弄得不好,让你晚节不保。”
听了吴慧芬的话,高育良不由得心生赞叹,还是她看得通透啊。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一个副部级干部,一省的政法委书记,亲自介入自己前秘书的案子,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沉吟了一下,高育良斩钉截铁地说:“吴老师,还是麻烦你走一趟,去见见清泉,跟他带个话,如何?”吴慧芬知道,这看似是征求意见,实际是部署任务。
这么多年,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下定决心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吴慧芬疑惑地说:“育良啊,我一个退休老师,怎么能见得到陈清泉呢?”。高育良神秘一笑,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会有办法的。
二、吴老师探监
周一一大早,吴慧芬就拨通了侯亮平的电话,此时的侯亮平,刚刚走下飞机。一看是吴老师电话,侯亮平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他还是很客气地接了电话。几句寒暄过后,她的吴老师终于提到了正题,她想见见陈海泉。对于这个请求,侯亮平从心底里是无法拒绝的,他甚至想的到,与其说是吴老师去见陈清泉,倒不如说是替高育良传话。心里这么想着,不由得脑子就转的慢了,敏感的吴慧芬听出了侯亮平的异样。
“我就是替他惋惜,当年我极力推荐陈清泉下去任职,如今出了这样的问题,我确实觉得我害了他,就是想去看看他,没别的。再说了,他现在也只是因为嫖娼被拘留,也是可以探视的呀!”吴慧芬幽然地说。
侯亮平灵机一动,计上心头,心想,何不利用吴老师和陈清泉的关系,看看能不能和陈清泉接触一下,找出山水集团背后的靠山。于是,他爽快答应了。为了避嫌,也为了更好地开展工作,他特意打电话给陆亦可,要她立刻去接吴慧芬,然后一起去京州市光明区看守所汇合。
一行三人很快来到了拘留所,通过驻所检察官,他们得以和陈清泉单独会见。第一眼见到陈海泉,吴慧芬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年稳重老实、办事干脆利落的陈清泉,如今大腹便便、两眼无神,宛若一个蹲坐在街头的抠脚大汉。反差如此强烈,以至于在来的路上,所有准备的话都忘了说出口,只剩下一句“清泉,你怎么搞得”。
陈清泉此时早已没有了副院长的威风,看到吴慧芬的到来,顿感无地自容。但是,好歹他也是做过副院长的人,此刻他明白,吴慧芬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羞愧归羞愧,现实还得面对。陈清泉做感激涕零状,对吴慧芬鞠了一躬说:“吴老师,是高书记让您来的吗?您可要帮帮我呀!”看这样子,就只差跪下了。
看着当年意气风发的秘书如此不堪,吴慧芬顿时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她彻底爆发了,“陈清泉,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像一个副院长,那个勤奋上进的秘书陈清泉哪儿去了?当年,育良书记力排众议,将你下放到京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的位置上,费了多大的心思,可是你看看你,你这样做对得起育良书记吗?”
陈清泉想不到一向温婉大方的吴慧芬会如此动怒,但是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跟她诉诉苦了。“吴老师,我知道我辜负了你,辜负了育良书记,可是我也是有苦衷的呀”,说完这话,陈清泉泪如雨下。
看着陈清泉如此模样,吴慧芬也动了恻隐之心,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冷冷地说“陈清泉,你可以啊,嫖娼都嫖出苦衷来了,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苦衷”。
陈海泉说:“吴老师,你有所不知,这个山水庄园,基本上都成了京州市官员的后花园了,就拿我们法院系统来说,分管政法的副市长、政府的李副秘书长、我们中院的熊院长,那都是这里的常客,他们来,要我陪,我能不陪吗?他们一个个职务比我高,他们学外语,我不学,那我在这个圈子里怎么混,哪天他们要是出了事,人家还以为是我举报的呢?”
吴慧芬虽然不在官场,对这些官场的潜规则也是了解一些,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听他这么一说,怒气倒是消了几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面对这个尴尬的局面,侯亮平忍不住了,质问道:“陈清泉,你作为副院长,知道上级违反纪律规定,为什么不报告?”
听着侯亮平的质问,陈清泉不由得一阵冷笑,“报告?院长、主管政法的副市长都违纪,我跟谁报告,跟我们的大青天达康书记吗?还是跟育良书记?还是省委沙书记?前几天,大风集团的案子,那个严重违纪的分局局长程度,私自出借警车,滥用职权抓郑西坡公报私仇。
李达康书记刚说完双开,结果呢?人家去了省公安厅办公室,天天跟着祁同伟厅长,现在外面都传,别看他是副处级的办公室副主任,那比公安厅副厅长好使多了。侯局长,您再看看我,不就是个嫖娼,结果呢?还没给我人送到拘留所,这双开我的文件先到了。人与人不能比啊!”
听到这些,吴慧芬更加震惊了,他不敢相信,祁同伟还有这个本事,心底不由得对陈清泉多了一丝同情。
程度的事侯亮平是知道的,他也为赵东来感到窝火,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身为省委常委的李达康都无法解决。想到这里,侯亮平的语气不由得缓和了几分,他决定单刀直入,问问山水集团的事。“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办的山水集团这个案子吧”
谈到案子,陈清泉立马来了精神,沉思了一下,缓缓地说:“吴老师、侯局长,这山水集团的案子就是个坑。别的不说,丁义珍市长能把山水庄园当自己的家,你就知道它后台有多硬了。甚至连我们的育良书记也去过,当然只是去吃饭。
吴老师,你是不知道。当年,我空降到京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任副院长,多少人不服啊!虽然顶着育良书记秘书的光环,但是人家不买账啊!我初来乍到,又是副院长,院长不待见我,其他副院长挤兑我,下面的庭长又不服我,我也是夹缝中生存。
就拿这个山水的这个案子来说,从法律上讲,任何人来判,都不会是现在的结果,可是呢?这判决是审判委员会说了算,熊院长是审判委员会主任。你说这案子谁主审不都一样吗?说白了,这个案子交由我来主审,就是走个程序,就是熊院长给我挖的一个坑,我就是来顶缸的,谁让咱是副职呢?”
听到这些,不仅是吴慧芬,就连侯亮平也震惊了。原本他以为是陈清泉假借高育良之名搞司法腐败,哪知道他也只是个木偶而已。侯亮平知道,在这么问下去,估计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正想着怎么结束今天的会见。这是,吴慧芬彻底动了恻隐之心,对陈清泉说:“清泉啊,早知道你过得如此不如意,当初就不应该把你放下来。你这几年过得不好,为什么不跟育良说说,调回去呢?现在可倒好,一切都晚了”。
听到吴老师这么说,陈清泉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他顿时声泪俱下,“吴老师,我没有一天不想回到书记身边,可是我回不去啊,当年在机关,因为跟着高书记,我进步最快,多少人眼红嫉妒啊,我下放以后,机关多少人等着看我笑话呢?我要是灰溜溜地回去了,这不是给育良书记丢脸吗?就是再难我也得坚持啊!
前几个月,我下定决心想回到育良书记身边的时候,育良书记已经有了新秘书了,我也开不了这个口啊!再说了,原本高书记可以问鼎省委书记宝座的,可是这从天而降一个沙书记,明眼人都知道,咱高书记到头了,我也不想再给老书记添麻烦了!”说到动情处,连吴慧芬都留下了眼泪,他想起了那个天天跟着高育良风里来、雨里去的小跟班陈清泉。
此时的侯亮平,也陷入了深思,想想自己初来汉东省任反贪局局长,那个副局长不也是不给自己面子吗?如果自己没有最高检侦查处长的身份,没有反贪总局局长和沙书记的鼎力支持,没有钟小艾背后那个强力的岳父,他侯亮平恐怕在这汉东省也是举步维艰。想到这些,也不由地与陈清泉惺惺相惜起来。
吴慧芬终究还是见过大场面的,情感归情感,她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她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对陈清泉说:“清泉,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得避嫌不是。还是那句话,有一说一,咱们有个好态度,问什么就说什么,争取宽大处理,我会再来的。”说着,就在侯亮平的带领下离开了看守所。
三、高书记的电话
吴慧芬几乎是落荒而逃,她原计划是来斥责一下陈清泉,顺便把高育良的意思传达给他,哪知听了陈清泉的一番话,她明白了,陈海泉这么多年秘书也没白当,委屈也没少受,于是就坐着侯亮平的车回到了家。
再说陈清泉,原本已经做好了各种打算,甚至都想到了把自己手里掌握的一些系统内部领导的黑材料交出来争取宽大处理。但是吴老师的话提醒了他,吴老师说“有什么说什么”,这潜台词不就是不该说的不说吗?陈清泉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笑容。
吴慧芬回到家,把在看守所里的对话和高育良一一道来。高育良长叹一声,淡淡地说“孺子可教啊”。他顺手拿起电话,给季检察长拨了过去,一番寒暄过后。高育良说:“老季啊,陈清泉出事我有责任啊,我没有管好身边人,很惭愧啊!这个案子,涉嫌职务犯罪部分是不是协调一下异地办案,毕竟对李达康同志影响也不好嘛!。
季昌明是个老狐狸,当然听出了弦外之音,高育良作为省政法委书记,打了这个电话,放低了姿态、释放了善意,要求合情合理,自己何不顺水推舟,卖个人情。于是,他拨通了京州市检察院唐院长电话,“老唐啊,有个情况要跟你通报一下,是关于陈清泉涉嫌职务犯罪这个案子的,鉴于案情涉及到省委个别领导,为降低负面影响,省委领导决定交由乌有市检察院异地办理,你们尽快搞好交接吧。
”唐检察长一听这个通知,笑颜如花,如蒙大赦,他巴不得把这个案子交接出去。
陈清泉涉嫌职务犯罪以来,他一直在考虑怎么公诉的问题,一边是省委常委李达康,一边是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高育良,两边都是惹不起的主,这下可好,不用自己操心了。于是,唐检察长亲自督办,不到三天,案件交由乌有市人民检察院办理。
乌有市人民检察院的检查长姓胡卫东,当年,陈清泉当秘书时,曾经帮他见过高育良几次。接到陈清泉的案子,胡卫东找来主管业务的副检察长秦天。“秦检察长啊,这个案子比较典型,就交由你主办,我的意见是,遵照京州市市委的做法,快诉、快判,别让群众等太久,毕竟热点事件嘛!
要知道,陈清泉从嫖娼被抓,到执行双开,不过几个小时。我们也要提高效率啊!”秦天是个老油条了,自然懂得检察长的意思。半个月后,陈清泉涉嫌职务犯罪,被提起公诉,因悔罪态度好,从轻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后记
四年后,陈清泉提前出狱了,此时的汉东已经是天翻地覆,他自己也是沧海桑田,妻子与他离了婚,自己也丢了工作,老书记高育良也进去了,据说刚刚获得保外就医资格。正在他踌躇满志的时候,同样刑满释放的蔡成功来了。两人共同出资,开了一家法律咨询公司,虽然陈清泉由于被双开,失去了参与法律工作的资格,但是在这个一切都可以外包的时代,这都不是问题。
凭着他在法院多年的工作经历,在汉东省专门替人提供法律服务,由于他谙熟法律知识,人脉又广,一时间赚的盆满钵满,这不,他才办理了出国手续,这次是真正学外语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