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燕燕和阮玲玉】旧上海耀眼陈燕燕——阮玲玉的“假想敌”

孙瑜和阮玲玉刚好到北京来拍《故都春梦》,剧组住在哪里呢?就住在陈燕燕父亲与姑丈合作开的北京东安饭店内。陈燕燕在他们拍戏的时候就经常去看,阮玲玉和孙瑜都发现了这个小姑娘总出现在片场,一看又是秀外慧中很是动人,认定是个可塑之材。

当时戏中需要一个姨太太的角色,孙瑜建议陈燕燕饰演这个角色试试看,当时因为她阅历很浅、年龄又小,无法体会到姨太太这个角色的内涵,表现得并不成功,但是孙瑜还是看到了这个小女孩的潜力,就把她带到了上海。

陈燕燕与阮玲玉在《恋爱与义务》中。

论长相之纯美,陈燕燕在那一辈明星中当属第一,难怪阮玲玉当年会担心她会夺走一半属于自己的影迷。

陈燕燕原本并不叫这个名字,她出身于满族正黄旗一个贵族家庭,“陈”这个姓只是她满族姓的近音字。她出生在宁波,年幼时随父母迁回了北平,读过四书五经,也上过学堂,上的是北京的圣心女子学校。

陈燕燕家的一个亲戚是北平中央电影院的老板,陈燕燕就经常跑去看电影,那时的她是真正的“追星族”,上世纪二十年代时的影星并不算多,她先是崇拜张织云、杨耐梅。到了14岁的时候,能够看到阮玲玉的片子了,她就以阮玲玉为偶像。

陈燕燕被带到上海的联华电影公司,签约五年。当时的电影明星都要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因为她是从北平来的,那时北平也叫燕京,而她本人又娇小可人、惹人怜爱,于是联华老板黎民伟就给她起了“燕燕”这个艺名。

幸运的陈燕燕进公司不久就开始正式拍戏了,1931年她在卜万苍的《恋爱与义务》中出演少女的角色,在《一剪梅》中饰演阮玲玉的女儿,但这些都是小女孩的角色。

到了1932年,陈燕燕开始以标准的少女形象出现,第一部影片是史东山编导的《奋斗》,第二部是蔡楚生做执行导演的《共赴国难》,第三部是蔡楚生编导的《南国之春》。在《南国之春》里,陈燕燕第一次出任主角,她演一个由于爱人与他人结婚,自己抑郁死去的悲情少女,正是这个角色使得她一举成名。

从此获得了“美丽的小鸟”、“南国乳燕”的美誉。《南国之春》十分卖座,很多人是为了一睹这位新星的风采而去电影院的。日后她还与袁美云、陈云裳、顾兰君并称为影坛四大女明星。

要说当时陈燕燕的成名,除了天生丽质、外形可塑性强的原因外,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她所拍的电影都出自当时最有名气的导演们之手。看她在无声电影时期参演的影片就有田汉编剧、卜万苍导演的《母性之光》、《三个摩登女性》、马徐维邦导演的《暴雨梨花》、费穆导演的《天伦》等,当然最值得称道的还是孙瑜导演的《大路》。

当电影慢慢进入“有声片”时代后,当时很多的演员成为了银幕上的哑巴,尤其是上海以及广东籍的演员面临在银幕上说国语的尴尬,甚至阮玲玉也并不适应有声片的拍摄。陈燕燕因为从小在北平长大,一口标准的国语颇受有声片的青睐,她主演的第一部有声片也是当时联华公司的大导演朱石麟导演的《孤城烈女》,后来还有沈浮的《自由天地》等片。

陈燕燕自然的形态和嘴边黑痣的独特神韵让人难忘,她从不像当时很多女演员喜欢的那样故作姿态,她的仪态十分清冷,但是眼神里的秋波流转却十分的动人。

到了抗战期间,陈燕燕加入了“新华”公司,在电影《雷雨》中饰演四凤,在《家》里饰演鸣凤,这些苦难的人物非常感人,当时流传着看这两部电影一定要带着手帕进影院。

童月娟、陈燕燕、黎明晖、华妲妮

上海沦陷以后,日本人的“华影”公司曾经以一千两黄金的片酬邀请陈燕燕主演电影《杨贵妃》,陈燕燕以自己外形不适合贵妃气质为由推掉了这个角色,她当时曾说过,“在国难深重的时候,骨气比黄金可贵”。

抗战以后,她主演了张爱玲编剧,桑弧导演的《不了情》,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是继金焰之后的又一位中国“影帝”刘琼,他们二人共合演过十多部电影,被当时的影迷称作“银幕情侣”。

上世纪50年代后,陈燕燕定居香港,自己买菜、做饭,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但是依然喜欢演戏,在邵氏公司拍摄了《血手印》、《十四女英豪》等电影,以后又去台湾拍摄了多部电视剧,其中包括我们熟知的电视剧《昨夜星辰》。在她漫长的演艺生涯中,她共拍摄了一百多部片子。

陈燕燕在银幕上演出了一出又一出的悲剧,扮演悲剧人物获得极大的成功;在银幕下,她曾经遭遇到两次婚姻的失败,也是个悲剧人物。

陈燕燕参加联华影片公司不久,就和该公司的摄影师黄绍芬共同堕入情网,由于陈燕燕当时的年纪太轻,又以事业为重,所以婚期一再拖延,直到抗战爆发才结下秦晋之好。婚后,陈燕燕生了一个女儿。不久,两人的感情就产生了危机,先是分居,后来才协议离婚。

抗战胜利后,陈燕燕到北京中电三厂拍摄《神出鬼没》时,和该片的男主角王豪由相爱而同居。1949年,夫妻双双南下香港,成为南国影坛的佳侣。可是好景不长,由于王豪在生活上不够检点,使陈燕燕感到难以偕老。

王豪的不忠导致两人分手。于是,劳燕终于分飞。此后,陈燕燕独身三十余载,晚年一直和女儿生活在一起。

陈燕燕和摄影师黄绍芬

抗战胜利后,陈燕燕又继续拍摄了好几部影片。其中有三部影片曾经引起轰动。

第一部是由张爱玲编剧、桑弧导演的《不了情》。这是文华影片公司创业之作。影片描写一位家庭女教师(陈燕燕饰)和学生家长(刘琼饰)之间的一段“不了情”。故事委婉动人。张爱玲后来又根据这一电影剧本改写成中篇小说《多少恨》。

第二部是《龙凤花烛》。这是根据言情小说《玉梨魂》改编的影片,20年代曾经由明星影片公司搬上银幕(由王汉伦主演)。时隔二十年,旧片新拍,由于导演的艺术处理不同,再加上陈燕燕和冯喆二位男女主角的表演相得益彰,影片上映时,也确实热闹了一阵。

第三部引起轰动的片子是《天魔劫》,是屠光启根据一部好莱坞影片改编的,由陈燕燕和徐立主演。片中有一首插曲《牛背情歌》当时曾广泛流行。陈燕燕说,她至今还能一字不漏地背诵这首歌曲。

大导演蔡楚生和陈燕燕

五六十年代,陈燕燕离开大陆,来往于香港和台湾两地拍片,其中有一部《金莲花》曾于1957年在第四届亚洲影展上获奖(林黛获最佳女主角奖,陈燕燕获最佳女配角奖)。1961年拍摄的影片《音容劫》也曾在第八届亚洲影展上展映,陈燕燕再次荣获最佳女配角奖。

1981年,陈燕燕赴台湾加入了中国电视公司,成为该公司的基本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