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真的是白手起家 完完全全白手起家的亿万富豪存在吗?
今年福布斯把凯莉·詹娜(Kylie Jenner)列为世界上最年轻的白手起家亿万富豪,不料在社交媒体上引发对“白手起家”一词含义的热议。
一个21岁的年轻人,童年在真人秀上度过(Keeping Up With the Kardashians——“与卡戴珊一家同行”),姐姐是金·卡戴珊,双亲是财富和名气兼具的克里斯·詹娜和凯特琳·詹娜(Kris and Caitlyn Jenner)——拥有这样的出身竟能算作白手起家?这个观念激发了公众的强烈反应。
随后,《纽约时报》刊登了一篇报道,凯莉承认在创业过程中得到过帮助,关于白手起家的争论在3月31日再次重启。这位美妆巨头向《纽约时报》表示:“我不能说是我自己一手做到的。如果他们谈论的是资金,那么从操作上来说,确实如此——我没有任何继承来的钱财。但是我得到了很多帮助,而且有一个巨大的平台。”
《福布斯》把凯莉·詹娜列为世界最年轻的白手起家亿万富豪,在社交媒体上重燃关于“白手起家”的争论。图片来源:JAMEL TOPPIN
我们说凯莉和其它1,449位亿万富豪是白手起家的时候,想表达的正是这个意思。这大概就是产生分歧的要点。在《福布斯》杂志,我们一直用“白手起家”描述某人的财富来源,而不是某位亿万富豪在企业大获成功的过程中是否得到过帮助。
《福布斯》跟踪调查美国最富有人士的财富已有35年多,用3个类别来对人们创造财富的途径进行归类:白手起家,继承,继承并继续积累;最后一个类别是用来形容像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这样的人,他是在父亲房地产帝国的基础上继续积累财富。
很多人反对《福布斯》称凯莉为“白手起家”的点在于:
(1)她在创建公司、成为亿万富豪的过程中(从她妈妈克里斯·詹娜等人)得到了非常多的帮助;
(2)她在创业之初就已经很富有,名气很大。这两条断言都是准确的。但是马克·扎克伯格也不是凭一己之力创建Facebook,他在一开始的时候经济条件也很好,虽然财富和名气都远不及凯莉(扎克伯克父亲是牙医,母亲是心理学家),而《福布斯》同样把他归为白手起家。
另外,人们可以这么说:在Facebook这个超大社交网络的建成过程中,还有7位“Facebook系”亿万富豪和扎克伯格一同行动。其中包括:扎克伯格曾经的室友、联合创始人达斯汀·莫斯科维茨(Dustin Moskovitz);扎克伯格的同窗、联合创始人爱德华多·萨维林(Eduardo Saverin);Facebook的第一位总裁肖恩·帕克(Sean Park);早期投资者吉姆·布雷耶(Jim Breyer)和彼得·泰尔(Peter Thiel);以及从Facebook成立4年后的2008年开始一直担任首席运营官的雪莉·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
他们当中没有谁是通过继承获得了财富,福布斯将这几位富豪都归为白手起家一类。他们没有谁是单枪匹马建成Facebook。
5年前,《福布斯》对定义亿万富豪的一项特征进行了深挖:在登上顶尖的过程中,他们爬了多高?那年,我们首次对登上“福布斯美国400富豪榜”的每一位成员按1至10分进行评分:1分表明上榜者的财富完全通过继承获得;10分意味着上榜者是在经历了霍雷肖·阿尔杰式的旅程之后摆脱贫穷的深渊。
(译注:霍雷肖·阿尔杰是美国19世纪小说家,作品大多讲述穷人出身的孩子如何通过勤奋、决心、勇气和诚实获得安定舒适的中产阶级生活。)这些分数最起码指明了哪些人继承了其部分或完全的财富(1-5分),哪些人确实是自己发家致富(6-10分)
凯莉·詹娜身家10亿美元。
对所有的美国籍亿万富豪,我们均沿用了这项“白手起家”打分(如今对白手起家的女性也是)。我们给凯莉打出了7分,承认她从一开始就具备很多优势。唐纳德·特朗普的得分为4分,因为他从父亲那儿继承了一笔财富,然后又令财富大幅增长。
史蒂夫·乔布斯的遗孀劳伦娜·鲍威尔·乔布斯(Laurene Powell Jobs)则拿了2分,因为她继承了遗产之后又在管理这笔财富中起了作用;她将部分遗产投资于媒体(《大西洋月刊》和Ozy Media)和职业体育(她持有NBA华盛顿奇才队和NHL华盛顿首都人队背后集团20%的股权)。
虽然没多少亿万富豪拥有可与凯莉·詹娜创业之初比肩的社交媒体平台——凯莉在Instagram上有1.2亿粉丝——(事实上,我们认为这恰恰突显了她的创业家头脑,而不是她得到的帮助),但是不论是从公司其他员工、风险投资者那儿,还是从导师、朋友、父母身上,福布斯榜单上的每一位白手起家亿万富豪都在致富过程中获得了或多或少的帮助。
譬如说,史蒂夫·鲍尔默(Steve Ballmer)就曾在哈佛上学期间有幸成为比尔·盖茨的同学,因此在微软谋得一份工作。他后来接替比尔·盖茨成为首席执行官,在该职位上待了15年之久。如今,他是世界上第19富有的人。
莱昂·布莱克(Leon Black)的父亲曾是United Brands的CEO;父亲过世的时候,正在读商学院的布莱克得到了一笔75,000美元的人身保险赔偿金。他后来与人共同成立私募股权巨头Apollo Global Management,并凭此成为亿万富豪。
对冲基金大亨切斯·科尔曼(Chase Coleman)是纽约最后一位荷兰总督Peter Stuyvesant的后裔(译注:纽约曾为荷兰殖民地)。
另一位对冲基金巨子肯·格里芬(Ken Griffin)则是拿着265,000美元在他的哈佛大学宿舍里开始进行交易,这笔钱部分来自他家里。而美国最富有的房地产开发商唐纳德·布伦(Donald Bren)则是一位好莱坞电影制片人兼房地产投资人的儿子。
耐克联合创始人菲尔·耐特(Phil Knight)在自传《鞋狗》里讲得非常清楚,耐克早期完全是团队努力的结果,核心队伍由一群极其投入的早期员工组成。即使是是童年贫困不堪、在“白手起家”评分上拿了满分10分的奥普拉·温弗瑞(Oprah Winfrey),也一样从富有智慧的制片人及其他员工那儿获得了帮助,继而把她的日间脱口秀节目从落败者变成热门节目;这些故事在播客节目“Making Oprah”中有详细叙述。
那么,为什么人们对凯莉的反应如此激烈呢?是不是因为每个人都酷爱吐槽卡戴珊一家?是不是因为,真人秀和社交媒体不仅让21岁的Instagram红人摇身成为亿万富豪,还帮忙选出了一位总统,而美国人已经受够了这种文化?与我们探讨过的人当中,不少人纳闷儿,是不是因为凯莉是女性。假使成为亿万富豪的不是凯莉,而是她同母异父的兄弟罗柏(Robert),我们还会有同样的讨论吗?
没人能够确切知道。但是有件事是肯定的:凯莉·詹娜摸索出了一条简单又容易的路,把家族名声、自己庞大的Instagram粉丝基础、以及对化妆品的热爱转化成了很多很多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