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系列…(二百七五)如枚情事

周如枚是著名物理学家、原北大校长周培源的大女儿,由于周培源教授和梁思成是清华大学同学,以后又在清华大学及西南联大任教,和梁思成、林徽因等私交甚笃,梁、周两家可谓通家之好。

在三十年代,梁家几位交往最深的北大、清华教授之间,子女们都把长辈们互称“爸”和“姨”,因此,周培源教授对于梁从诫来说,从小就是“周爸”。也正是这种家庭渊源,让梁从诫和周如枚姐妹们从小一起玩耍嬉戏,从而播下爱情的种子。

1954年,梁从诫大学毕业;1955年,梁从诫和周如枚结婚;1956年,他们的儿子梁鉴出生。

“***”前夕,梁从诫受批判梁思成的影响,也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分子”被批斗,在那段时间前后,梁从诫和周如枚离了婚。至于他们离婚的真正原因,由于当事人没有留下回忆文字,因此也不为人所知,但毫无疑问有受政治因素的影响。这也可以从周培源和梁思成的政治倾向看出端倪。

在1952年前,周培源教授担任清华大学教务长,梁思成教授担任建筑系主任。在知识分子思想改造过程中,周培源教授的思想比较左倾,他紧跟形势,经常主持大学里的各种批斗会,其中也主持过对梁思成的思想改造批判大会。1952年院系调整后,周培源调入北京大学任教务长、副校长,在***中虽然一度受到排挤,但也是叱咤风云的领导层人物,受到***和***的间接保护,并“***”结束后很快担任北大校长。

在建国后,和周培源教授差不多一直“得势”相比,梁思成教授则大多处于“失势”状态。一贯追求政治进步的周家可能也怕受到梁家的牵连,也许这也是梁从诫和周如枚的离婚的隐性原因之一。

梁从诫和周如枚儿子梁鉴从小在北大周培源家长大,得到周家更多的关心。“梁、周”离婚后,周如枚把儿子的名字改为周志兵,一方面表示对梁从诫这个批斗对象划清界限,另外周培源一共有四个女儿(分别叫周如枚、周如雁、周如玲、周如苹),没有儿子,也是承袭香火之意。

周如枚和梁从诫离婚后,不久嫁给在北京医学院(也就是北京大学医学部)教授、著名麻醉专家谢荣。说到谢荣,也是一时楚翘,他也有留美学习的背景,1951年回国后致力于我国麻醉学的建设,是我国麻醉学科卓越的奠基人,一生从事医学教育和临床麻醉,在事业上颇有建树。

五十年代初期,在我国麻醉学专业几乎是一片空白的情况下,谢荣教授率先在北大医院和协和医院组建和麻醉科,并开办麻醉学习班,至力于麻醉专业队伍的培养。此外,谢荣还创办了《中华麻醉学杂志》并担任主编,并在1956年就主编出版《麻醉学》,系统性的把西方现代麻醉学引入中国医学界,成为中国各大医学院使用的教科书。

在几十年的时间里,谢荣大多是既担任北京医学院的教授,又是北京医学院附属医院的麻醉科创科主任,是一个身兼教学和临床的复合型专家。北京医学院长期附属于北京大学,这样谢荣和北京大学的渊源也很深。由于同在一所大学工作,谢荣也得到时任北大领导职务的周培源赏识,以后和周如枚深入交往也是顺理成章。

周如枚和谢荣结婚时,正值“***”初期。1968年,他们的女儿谢兰出生,周志兵也就多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

多年后,周志兵(梁鉴)成为一名中国文物学会常务理事和青铜镜收藏家;谢兰则移居美国从事州务政治工作。

梁从诫和周如枚离婚后,并没有因此对周家有所埋怨,反而和周家一直都有联系,和周如枚的妹妹们也时有来往,相处很好。

1993年,周培源去世后,梁从诫还应周家姊妹之约,于1994年发表了一篇纪念周培源的文章《记学术勤奋生活淡泊的周培源》,从生活方面写了周培源的一些事情。

对于为自己曾经的岳父写纪念文章,顾忌到现在的家庭,毕竟多少有些尴尬,因此梁从诫在写文章中有所隐讳的表示:“人生的经历又曾使我有过一段和他相当接近的生活。然而在他去世后,当周家姊妹要我写一点对周老的回忆时,我却忽然发现,从纯粹家庭生活的角度来描述他,竟是多么困难。”

在写到周培源在“***”这段,梁从诫写道:“‘***’中,周老曾受到许多不公正的对待。那时我和他已经没有什么联系了,对他的处境不大了解。但就在当时,当社会上有种种关于他的传闻时,我也深信,他那种急公好久、正直不阿的品德,是不可能因为几张大字报、几条大标语就可以被歪曲、被抹杀的。”

周如枚因病于1980年去世,当时还不足五十岁,这不只在同龄人中去世较早,也死于她父母的前面,这让所有认识她的人无不为之痛惜。

梁从诫在2002年夏天,他七十岁生日前后写成的《北总布胡同三号.童年琐记》中,对于他和周如枚的恋爱经历做了简单描述。

对于他们的离婚和周如枚的去世,梁从诫写道:“此后的生活道路,由于我的过错,未能与她一同走完。她后来英年早逝。但这段刻骨铭心的初恋,永远是我一个最美好、最幸福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