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彩丹心绘画魂——民国第一女画家潘玉良
书接上文: (五)泼墨写意扬画名 春去秋来,转眼间张玉良已在洪野先生处学画一年有余。此时正是上海美术专科学校招生之际,当时创立上海美术专科学校的刘海粟和陈独秀都很欣赏张玉良的才华,便鼓励张玉良能够去考美术专科学校,而此时潘赞化也同意了。
怀着小心和憧憬的张玉良就这样去参考了,也顺利考上了,不过不是有的小说中夸大的说法,说是考了第一名。 不过录取的时候却出现了意外,当时教导主任没有录取张玉良,因为教导主任说此前学校因为模特的事情就已经饱受非议,如今再录取一名青楼女子,对学校的声誉不大好。
校长刘海粟当时就怒了,马上拿起一支毛笔,提笔在发榜名单上写上了潘玉良。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张玉良便开始正式用潘玉良这个名字在社会上使用,而这个名字也预示着她那段曾经不想去回忆的过往已经结束了,从今开始便是她的新生。
面临着幸运女神的如此垂青和眷顾,潘玉良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学画下去,更何况绘画是她所钟爱的。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潘玉良开始接触人体素描,也开始学作人体画。
刘海粟的观念先进而开放,且具有西式化,故而一开始便坚持在学校内引进裸模绘画。 然而,正是因为这一模特事件,也就是前文中教导主任不肯录取潘玉良的原因之一,导致学校受到社会多方面的攻击,乃至面临着被关闭的危险。
因此,学校里学画人体画是不可能了。而对艺术有着不懈追求的潘玉良不肯轻易放弃,始终在想着如何进行创作。 而事实是当时她去公共澡堂,发现大家都是混在一块儿洗澡的,就像电影《恶女花魁》中出现的几次洗澡桥段一样。
当然,在澡堂里老是盯着别人的裸体看难免会被人非议,再者如若有人知道她的过去更是对她多加指责,故而这也不是一个长久之法。因此,在潘赞化不在家中时,她便对着家中巨大的穿衣镜,对着自己的身体进行临摹。
因此到了快毕业的时候,她展出了她的所有作品,其中就有大量的人体绘画。 而后,我们在她的遗作中也可以发现,她的画作中裸体绘画数量非常多。
这恐怕是和她当初的经历有关,在妓院中看惯了嫖客虐待青楼女子,把青楼女子的身体和性命看得比纸还低贱,让她觉得,这样的身体仿佛是肮脏的,可耻的。 然而学习到知识和画画后,她开始意识到人的身体是美的,是值得赞扬的,并没有什么贵贱的区别。
此刻的潘玉良对人体的领悟,恐怕和莎翁在文艺复兴时借哈姆雷特之口道出的对人类的赞颂类似: “人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杰作!多么高贵的理性!多么伟大的力量!多么优美的仪表!多么文雅的举动!
在行为上多么像一个天使!在智慧上多么像一个天神!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 然而,这只是潘玉良一个人的想法而已,又或者说这种觉悟在当时看来太过先进,人们还不能接受。 因此,受过欧式教育的校长刘海粟意识到了潘玉良在绘画方面更深一层的可造之处,也意识到如若再让她呆在国内,无疑是扼杀她的绘画才能,甚至是给她的人身带来不必要或者说致命的伤害,因此,刘海粟便对潘玉良和潘赞化说,如若潘玉良能去欧洲留学,可能会对她的绘画功力更有帮助。
潘赞化在这一时刻,再一次将潘玉良的人生质点推向了高处,他向当时的安徽省教育厅申请了一个官费留学的资格。 因此,在1921年,潘玉良独自一人踏上了去往巴黎追寻艺术之梦的旅程,当时一起的还有徐悲鸿等人。
而这个官费留学的名额,其实大部分的钱都是潘赞化个人掏腰包的。 这次的离开,对于潘玉良来说,对潘赞化不是不感激的,她不是不想留在他身边,只是这个时候开始,她开始觉得她可以变得独立起来,去追寻属于自己的东西,为自己的人生做主了。
在巴黎,她进一步学习了油画。20世纪初的法国,正是以马蒂斯为首的“野兽主义”,以毕加索为代表的“立体主义”,还有之前的“印象派”、“后印象派”等各种绘画流派并生的时代。
此外,她还去了意大利,成为了东方考入意大利罗马皇家画院第一人。她在那里学习雕塑,更深层次地巩固自己的绘画功底。就像当时达芬奇的做法一样,达芬奇为了能画好人体绘画,曾自己亲自动手解剖了十几具尸体,了解肌肉和筋脉构造。
博取众家之后,她曾提出“中西合于一治”及“同古人中求我,非一从古人而忘我之”,由此观之,她的美学主张是古今合璧,学贯中西。 她的作品兼具女性的细腻笔触和男性的有力线条因此旁人在评论她的作品时说: “她的作品融中西画之长,又赋于自己的个性色彩。
她的素描具有中国书法的笔致,以生动的线条来形容实体的柔和与自在,这是潘夫人的风格。她的油画含有中国水墨画技法,用清雅的色凋点染画面,色彩的深浅疏密与线条相互依存,很自然地显露出远近、明暗、虚实,色韵生动……她用中国的书法和笔法来描绘万物,对现代艺术已作出了丰富的贡献。
” 等到1927年,她的习作油画《裸体》获意大利国际美术展览会金奖,并获得了五千里拉(意大利币),这次获奖一举奠定了潘玉良在画坛的地位。 (未完待续^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