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恺之三绝包括() 三绝顾恺之 一点都不傻(图)

2017-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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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世说新语>中记载,顾恺之将人像画成后几年不画眼睛,人问其故,他说:"四体美丑,无关妙处,传神写照,正在眼睛上."顾恺之绝不愿意做一个百分百复制的工匠.曾任荆州刺史的殷仲堪眼睛有毛病,顾恺之给殷仲堪画像,殷仲堪怕画出来不雅,说什么也不肯.顾恺之就给他做思想工作,再三保证画像一定让他满意.画殷仲堪的眼睛时,顾恺之采用了"飞白"技巧."飞白"是书画创作的一种手法,即在笔画中间夹杂着丝丝点点的白痕,给人飞动之感.这样,殷仲堪的眼睛看上去就有

《世说新语》中记载,顾恺之将人像画成后几年不画眼睛,人问其故,他说:“四体美丑,无关妙处,传神写照,正在眼睛上。”

顾恺之绝不愿意做一个百分百复制的工匠。

曾任荆州刺史的殷仲堪眼睛有毛病,顾恺之给殷仲堪画像,殷仲堪怕画出来不雅,说什么也不肯。顾恺之就给他做思想工作,再三保证画像一定让他满意。

画殷仲堪的眼睛时,顾恺之采用了“飞白”技巧。“飞白”是书画创作的一种手法,即在笔画中间夹杂着丝丝点点的白痕,给人飞动之感。这样,殷仲堪的眼睛看上去就有了“飞白拂其上,使如轻云之蔽日”的效果。

南京的瓦官寺新建成的时候,寺僧们请官员和有钱人募捐,但这些人的捐助没有一个超过十万钱的。当时只有二十岁左右的顾恺之,在寺庙的捐资簿上提笔写下“捐钱一百万”,顾恺之素来囊中羞涩,所以这张“超级空头支票”弄得寺僧们疑惑不已。

顾恺之要求寺僧粉刷一面白墙,让他关起门来潜心作画。近一个月后,他画了一幅维摩诘的像,等到要画眼睛的时候,他让寺僧打开门让人参观,并且规定,第一天来看的人,布施十万,第二天布施五万,第三天随意布施。

对于顾恺之“开光点眼”的神奇一刻,市民们都想争睹为快,他们在第一天就纷纷涌入寺庙布施,顾恺之当众提笔点睛,整个维摩诘画像便如真人一样突然大放异彩。一百万钱很快筹集到位,民众既表了善心也开了眼界。后世的杜甫也曾慕名而来,专门看这幅画像,他用“饥渴”一词来形容当时看画的心情。

这次行为艺术,一方面说明顾恺之懂得大众的消费心理,他智商不低,如果生在现代,绝对是一位成功的儒商。另一方面也说明,东晋社会的艺术氛围还是相当浓厚的。

一半是痴愚 一半是狡猾

才绝、画绝、痴绝这三绝之中,最有趣的还是顾恺之的“痴绝”。

他喜欢上一个女子,就大胆地追求她,史书上说是“挑之弗从”,他想尽了追求的办法,女子还是拒绝他。于是他将她的像画于壁上,用针去钉意中人的心。说来也怪,这女子不久就患了心痛病。顾恺之就把对她的爱意以及实情全盘托出,女子顺从了他,他将针从女子的画像中拿出,说也奇怪,女子的心痛病马上痊愈了。

这种针扎纸人的做法,算是一种具有中国特色的民间想象,记得《红楼梦》中就有一个情节,赵姨娘打算陷害凤姐与贾宝玉,就买通马道婆剪纸人和做木偶人。这个传说有点离奇,属于唯心的范畴,大概是想突出顾恺之的绘画天才吧。

古人说一个人痴,并不是说这个人痴情,其实就是说这个人傻。

看下面两件事,顾恺之还真是傻到家了。

顾恺之十分迷信“蝉翳叶”。民间流传蝉躲藏的地方,有一片叶子盖着,因此鸟雀都看不见它,而这片树叶就叫“蝉翳叶”,如果人以“蝉翳叶”遮蔽自己,别人就看不见。

一天,桓玄送给顾恺之一片柳树叶子,说是“蝉翳叶”。顾恺之像小孩子一样非常高兴地用柳叶挡住自己,问桓玄是否看得见他。桓玄故意对他撒尿,而他以为这是桓玄没看见他,才将小便撒在他身上的,于是将这片柳叶珍藏起来。

顾恺之将最珍爱的画作存放在桓玄那里,在上面贴了封条。桓玄偷走了全部画作,又将封条重新糊好。顾恺之来取画,不见了画作,一点也没有怀疑为人所盗,他认为这是“妙画灵通,变化而去,如人之登仙矣”。

桓玄的花言巧语就这么容易蛊惑顾恺之吗?顾恺之真的那么傻,那么鬼迷心窍,甘愿被桓玄淋一身尿吗?

顾恺之先后在荆州刺史桓温、殷仲堪手下做参军,所谓“参军”,就是参谋军务。顾恺之对军事没什么兴趣,他喜欢的是写诗作画,还有“清谈”。

有一次,桓玄的父亲桓温让下属们赞美他修筑的江陵城,顾恺之吟出一句“遥望层城,丹楼如霞”,恒温一高兴,当即就赏给他两个婢女。外表粗豪的恒温颇爱才,他曾这样评价顾恺之:“恺之体中痴黠各半,合而论之,正得平耳。”还说顾恺之“痴黠各半,矜伐过实”。

在桓温看来,顾恺之身上,有一半是痴愚,有一半是狡猾,顾恺之的缺点是自我夸耀,言过其实。像桓温这样辩证看人的领导,值得称道。

这样看来,顾恺之的“痴绝”,不可能全是“真痴”,正如桓温所说,还有一部分是装出来的,即“假痴”。

让人心酸的生存智慧

那么,顾恺之为何要大智若愚,将“假痴”一痴到底呢?

这与他政治上的立场有关。

老领导桓温和他的关系还不错,他对桓温也还算服气。但是对桓温的儿子桓玄,顾恺之向来没有好感。

桓玄七岁的时候,父亲桓温死了,一直跟着他叔父桓冲,父亲死得早,这孩子自恃出身高贵,总认为自己是英雄豪杰,喜欢夸耀。

后来桓玄起兵攻入南京称帝,更加不可一世,沽名钓誉,比如以小恩小惠收买人心,他亲自审问犯人时,不管对方罪行轻重,也不明察,大多予以释放,对于拦御驾喊冤的,也不分青红皂白给予救济。

顾恺之对桓玄的为人很是不满,不想与他合作,但又慑于桓玄的权势,不敢表露,就只好假装痴呆。

从桓玄与顾恺之交往的一些细节来看,桓玄这个家伙很缺德,他自恃聪明,完全把年纪大他二十多岁的顾恺之当弱智、当猴耍。

顾恺之不是傻瓜,但他要面临生存的艰难选择:我不喜欢你桓玄,但我又不能得罪你桓玄。于是只好装傻,将所谓的“蝉翳叶”珍藏起来,不过是做个样子给桓玄看而已;桓玄偷走了他的画,他明明知道,但他不敢点破桓玄是偷的。而画确实是没了,他只好扯个幌子给桓玄留点面子,也给自己来点安慰:那些画长脚了,都成仙了。

从顾恺之的“假痴”,我们也可以想象顾恺之当时的苦涩心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像顾恺之这样的大艺术家也不能免俗,不敢免俗。

顾恺之的“痴”,不是傻,而是一位大师在不得已的情境之下的生存智慧,让人叹息让人心酸。

恒玄没有他老子桓温的识人智慧,他是看不出顾恺之的“假痴”的。而顾恺之不看好桓玄,却是相当具有远见的,桓玄从称帝到兵败出逃,只有八十天;从登上皇帝宝座到被人所杀,前后不到半年,死时年仅三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