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文与田凤山 看看贪官田凤山的“上山”与“下山”

原国土资源部部长田凤山因受贿罪被判处无期徒刑,这个结果似在人们预料之中。

田凤山从农村中走出来,在官场上摸爬滚打30多年,一直做到“封疆大吏”,再调京城担任国土资源部部长。有人曾这样评价田凤山:“他是一步一步地做上去的,没有靠山,是靠自己的业绩‘整’上来的。”做官如爬山。可以想象,田凤山的“上山”之路委实不易。而从目前的报道和判决书中所提到的情况推断,田凤山在担任省长之前,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干部。

他小学担任代课教师时,“性格温和,教书认真,住在义顺小镇上,条件很艰苦,每到周末都要步行几十里路回家”;他当上干部后,能吃苦,肯干,“乡亲们形容田凤山是‘土豹子’,不论官做到多大,都没脱离一个‘土’字”;他给当地官员和老百姓的感觉一直都是“做人老实谨慎,不显山不露水,既没跟谁有过利害冲突,也没跟谁有过密切交往”;就是在他当上了黑龙江省省长以后,还在大会上说:“同志们呐,我们不能犯错误哇,不能在退休后让老百姓背后戳脊梁骨哇”;曾经在田凤山身边工作过的一名干部说,当年田凤山平易近人,做事务实,从不锋芒毕露。

“从来都没想到田凤山会出事”;而且田凤山很喜欢看书,周末很少休息,经常在办公室里处理事务,闲暇时还经常把下属叫到办公室,聊聊天、问寒问暖。“在省政府大院里,他没有架子,见到谁都会打招呼。”

我们常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从这么多人口里所描述的田凤山,几乎是口碑载道了——须知这些话都是在田凤山成了阶下囚之后说的,应该基本上不含什么“水分”。然而为什么群众异口同声称赞的“好干部”,竟然在当了省长之后,走向了人生的“滑铁卢”呢?关键的问题是:监督机制出现了空白或裂隙。

我们在追究或分析官员腐败的原因时,几乎每个人都是诸如“放松学习,放松世界观的改造”或“觉悟不高”等等“主观因素”,这也几乎成了一些贪官们的遮羞布。

觉悟不高可能会犯错误和罪行,但这绝不是主要原因。一个人的任职,觉悟高固然是好——领导放心,群众称心,下属开心。然而一个人如果觉悟很低,但是监督工作做得严丝合缝,不给其创造做坏事的机会和条件,他又如之奈何?就像人们为了防范苍蝇,将所有的食物都盖得严严实实,哪怕这只苍蝇肚子胀得难受,也未必找到适合下蛆的角落。

为什么一个人气喘吁吁爬上了仕途的巅峰之后,却把毕生积攒下的本钱,立即变成了掳取人民血汗的能量,在短时间内来了个大爆发,不到10年时间,数百万的钱款就搂到了腰包里?盖因“官当到我们这一级,就没人监督了”所致。田凤山到达山顶以后,发现那里原来是一座无人看管的金山,于是,突然来了个180°的大转折,以近乎疯狂的速度,巧取豪夺,自食其果。这时,他积攒多年的那些觉悟,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也许可以这样说,当一个官员在“上山”的时候,他自身的觉悟可能会起到一定或主要的作用,因为觉悟促使他进步,影响他的政治命运,使得他尽量不犯错误(罪行)或少犯错误(罪行);而当他“下山”的时候,觉悟的法力已经丧失殆尽了,几乎就不起什么作用了;非但不起作用,而且会成为他利用的烟幕弹和挡箭牌。曾经有多少贪官在被查处之后,还信誓旦旦地表示:“我以党性担保……”可惜为时已晚。因为实践证明,觉悟不是万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