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跃文有声 【王跃文博客】听王跃文讲座有感
11月6日上午,在市广电中心演播厅,著名作家王跃文讲了《快与慢-当下文学创作与阅读的困窘》,这是今年“书香雁城.文化衡阳”全民读书月活动的精彩开局。
王跃文先生讲,现代人急功近利,喧嚣浮躁,“离文明近了,离自然远了;离科学近了,离梦想远了;离物质近了,离精神远了;离欲望近了,离心灵远了;离邪恶近了,离善良远了。”我非常赞同。
他最后讲了读书的好处,一一罗列分析,我也非常赞同。
但是我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为什么一定要讲读书的好处呢?一定要有好处才去读书吗?什么叫好处?怎么衡量?
为了好处才去读书,这是地地道道中国人的思维。古人讲,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读书就是为了升官发财找美女。用现在的话讲,就是成本效益理论、投入回报理论,投入时间和金钱去读书,就是为了回报,这完全符合市场交易规则。
因此,读书仍然脱不了实惠,脱不了物欲。与王跃文先生前面批评的那些“离物质近了,离精神远了,离欲望近了,离心灵远了”的现象,岂不自相矛盾?当然,我非常明白王跃文先生的良苦用心,如果不阐述读书的好处,估计演讲就没有吸引力了。
读书就是获取知识。一种知识究竟有什么好处?人们事先并不知道,纯粹是出于好奇心、出于兴趣爱好才去涉猎探求。所以,追根溯源,读书的原始动机是出于好奇。读书的原始目的,是追求真理,弄清楚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奥秘,至于有不有好处?有多大的好处?那是掌握了这门知识以后的事情。
人类的始祖仰望星空,关注日月星辰,纯粹是出于对宇宙的好奇,当时并不知道任何好处。经过千百万年的关注、研究,终于发现了日月星辰运行的规律,以及对地球环境的影响,才知道可以利用这些规律来指导农业生产和预防自然灾害,以及后来进一步的科学发现和利用,才发展了太空飞行、太空资源开发、卫星定位、卫星通讯等实实在在的好处。
而这些好处恰恰是我们祖先当时无法预见的。如果我们的祖先最先以“好处”为衡量标准,当时关注日月星辰看不到任何好处,就会放弃。那么人类社会就会一直停留在农耕社会,像现在的印第安部落一样。
我今天着重讲的是,为什么近代科学发源于西方?就是源于以古希腊为代表的西方文明,对知识的态度与我们截然不同,古希腊人读书、求知就是为了追求真理,探求人类社会和自然界的未知领域和运行规律。而咱们中国人一开始就将读书求知功利化,眼睛只盯着好处,这就大大冲淡了人们探求未知领域的好奇心,湮灭了科学精神和灵感,束缚了人们探求知识的眼界。
只盯着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妨碍了人们对一时没有好处的高深知识的探索。这种传统思维遗害至今,使我们至今对基础科学研究不重视,投入少,对应用科学过于重视,投入太多,这就与诺贝尔评奖本质相反,因为诺贝尔奖主要就是奖励在基础科学有突破的科研成果。
遗害之二是过于现实的教育取向,家长和学生绝大部分选择来钱快的专业。基础科学几乎备受冷落,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创新大国,不能成为世界科技领先国家的深层次原因。
我真希望,最好不要用“好处”来诱导人们读书,而应澄清读书的本质,就是追求真理,就是净化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