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秀松父亲 怀念亲人俞秀松(三)

我和寿臧于1995 年应新疆大学、乌鲁木齐市第一中学校庆办之邀去乌鲁木齐。此间我想到秀松平反案件在哈萨克斯坦检察院,而该国当时首都阿拉木图又离新疆很近,碰巧乌市一中办公室主任张志坚和妇女干校校长郭英华女士得知此事后也很关心,且张的外甥又在哈萨克斯坦留学,我便托他捎去两信,一封给哈萨克斯坦政府外交部,一封给中国驻哈萨克斯坦大使馆,请他们帮忙尽快查明秀松的冤案真相,早日给予平反。

1995年11月3日,中国驻哈萨克斯坦大使陈棣给我回信说,使馆已照会哈萨克斯坦外交部,他本人也已致函哈最高检察院院长,请求他们尽快给予解决。1996年1 月3 日我收到陈棣大使的第二封信,告知哈萨克斯坦最高检察院向哈国家安全委员会、军事检察院及内务部门查询后,没有查到有关俞秀松或王寿成的有关档案材料,而在一个“六人集团”的档案中查到了王寿成的名字,但这部分档案材料目前大概保存在当时的突厥斯坦军区(现属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哈检察院已去文查询。

l月25日,陈棣大使第三封来信,说他已收到哈萨克斯坦总检察院关于为俞秀松烈士平反之事的答复,哈方在认真调查后认为俞秀松当时是在莫斯科被追究刑事责任和判决的,其平反问题不属于哈萨克斯坦共和国总检察院管辖范围之内。

建议我去找俄罗斯联邦总检察院。陈棣大使并告诉我去找中国驻俄罗斯联邦李凤林大使。我立即写信给李凤林大使,请求其向俄政府提出为秀松书面平反之事,并寄去一些历史资料作为办理此事的依据。

不久,李凤林大使给我回信,告知他已向俄罗斯联邦总检察院递交了照会,提请其尽快查清此案,俄方允诺将加紧办理。1 月31 日,我又收到陈棣大使的第四封信,说他又通过哈律师找到了乌兹别克斯坦军事检察院中俞秀松案子的卷宗号( 7925 ) ,要我与我国驻乌兹别克斯坦使馆联系,并同时告知俄罗斯检察院。

于是,我又立即去信中国驻乌兹别克斯坦大使馆,请求其按陈棣大使提供的有关俞秀松案的卷宗号,敦促乌兹别克斯坦政府为秀松早日平反,并将上述情况函告李凤林大使,请予关注。

陈棣大使对此案十分重视,3 月21 日又第五次来信,说他己与驻俄罗斯大使李凤林通了电话,李大使对俞秀松平反案极为关心和重视,已向俄最高检察院发函,并表示愿为此事出力。同时他又与驻乌兹别克斯坦大使关恒广取得联系,关大使也表示将尽力协助。

同一天,我收到了驻俄罗斯使馆参赞李桐杰来信:告知俄总检察院已将此案转至俄军事检察院处理。俄军事检察院很快查出此案的有关文件大概存放在当时的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突厥斯坦军区。

6 月1 日,关恒广大使给我回信,说:“据乌国防部档案中心查告,俞秀松的档案材料1939 年未送达乌军事检察院。看来,继续在乌查找此案卷,线索已不多。据我馆进一步从乌外交部有关负责人(此人曾在中央档案局工作)得知,由于当时战争初期出现的混乱局面,莫斯科当时批转的档案材料实际上后来并未送出。看来,有关档案查找工作及俞秀松烈士的平反问题,尚须进一步通过俄总检察院解决。”

接此信后,我又多了一分焦虑,但决心一追到底。我立即给李桐杰参赞去信进一步说明原提供资料线索的可靠性,务请再一次向俄总检察院反映,请予查找此案的卷宗,以期早日了结此案。

为了加快此案进展,同时凭吊秀松在俄的学习和工作遗迹,1996年7月,我儿俞敏(秀松继子)专程去莫斯科拜访李凤林大使和李桐杰参赞,受到了热情接待。李参赞还派员驱车陪俞敏去顿河火葬场坟地及秀松曾学习和工作过的东方大学、中山大学和列宁学院旧址。

漫天的阴霾挡不住正义的呼声。终于,我等到了俄罗斯为秀松平反的证明书,并且也查明了秀松之死,根源在王明、康生之流。当时秀松在莫斯科中山大学与他们展开坚决的斗争,得罪了这两个教条主义者、小宗派集团。他们是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由于他们向斯大林诬告秀松为托派、日本间谍,终致秀松在苏联大清洗中遭难。回顾这桩国际冤案,我不禁痛彻心肺。

然而,俞敏去莫斯科顿河火葬场坟地吊唁秀松时,据管理人员说,当时许多“政治犯”是集体被杀害,火化后埋葬在一起,所以秀松烈士的遗骨已无法查证。坟地处有一块俄文墓碑写着:“这里埋葬着无辜蒙难者及受政治迫害而被枪决的牺牲者们的遗骨1930~1942 永垂不朽”!秀松尸骨不能还乡,是我终生的创痛!因而也深深地激起了我无限的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