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髯公图片 第三十一回 美髯公误失小衙内
且说那郓城县换了个新知县,这新知县对美髯公朱仝信任无比,命他做了为当牢节级,而雷横仍是都头。
一日,雷横在勾栏听曲,与江湖卖艺女子白秀英之父白玉乔产生争执。那白玉乔恶言相向,惹恼了雷横,只一拳一脚,打得那老头儿满地找牙。众人皆上前相劝,雷横才罢手,气愤愤地回家去了。
那白秀英与那新知县是旧相好,这次能在郓城县开个勾栏,就是仗知县之势。见父亲被打,岂肯善罢甘休?来到知县衙门哭诉,逼知县差人捉拿雷横,当厅杖责,取了招状,上了枷,押至勾栏门前,还要捆绑起来,并剥了他衣衫。这班公人都与雷横相识,如何肯捆绑他,剥他衣裳?
次日,那婆娘来至勾栏,见雷横虽被押在勾栏门前,却未捆绑,也未剥去衣衫,便对那些公人道:“你们与他交情不浅!知县命你们剥他衣衫,绑起来示众,你们倒会卖人情!待我告到知县那,看你们如何受罚?”公人们没法,只得对雷横说道:“兄弟莫怪,我们也没办法,只得捆了你。”便剥了雷横衣衫,绑了示众。
雷横的老母来送饭,见儿子这副模样,心疼不已,一面解那绑绳,一面骂道:“这个贼贱人也忒欺负人,我就解了这绑绳,看她能把我怎么样?”那白秀英听闻了,赶过来责骂。那婆婆也没好气,指着她直骂。
白秀英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抢上前啪地一掌,打得那婆婆站立不稳,那婆婆正自挣扎,白秀英又赶过来就是一耳光。这下可惹怒了雷横,他本是孝顺之人,见母亲被人欺辱,怒气冲天,扯起枷往白秀英脑门上砸去,只一下,便结果了她。
众人见打死了人,赶紧押了雷横至县衙。当下,知县令人把雷横关进牢里。
当牢节级美髯公朱仝见雷横入狱,无法相救,只能安排些酒食款待,叫小牢子准备一间干净牢房安置他。随后,朱仝去知县处求情,使些银两替雷横上下打点。
虽说那知县喜爱朱仝,却恨雷横打死的是他老相好,并不容朱仝说情。再者,那白秀英之父白玉乔不肯甘休,要知县判雷横死刑。六十日期满后,知县派朱仝押雷横上济州。
朱仝带了十几个公人,押着雷横,离开了郓城县。行了约十余里,见到了一个酒店。朱仝道:“我们在此吃两碗酒再上路。”众人便进去店中吃酒。朱仝独自带着雷横,说要去方便。到僻静之处,开枷放了雷横,道:“贤弟,快赶回家中,带上老母去别处逃难。你打死了知县的老相好,必然要你偿命。我放了你,料也不至于判个死罪。你赶快离开!”雷横拜谢过,从后门小路直奔家中,收拾了行李,带着老母,连夜投奔梁山泊去了。
朱仝借故拖延良久,估摸雷横走得远了,才带着众人回县衙自首,道:“路上不留神,让雷横逃了,特来领罪,甘愿受罚!”知县想为他开脱,可那白玉乔不依不饶,称朱仝故意为之,还说要去上级官府告状。知县无奈,只得把朱仝押至济州府。朱仝托人到州衙里花了不少银两,最后当厅判了他二十脊杖,发配沧州牢城。
到了沧州衙门,正逢知府升厅。那知府见朱仝一表人才,面如重枣,美须过腹,心下就有七八分欢喜,便留朱仝在厅前伺候。
一日,知府见朱仝在阶下侍立,唤他过来,细问个中缘由,其实心中早知这朱仝是因见雷横孝顺,以朋友义气为重才放走他,自己却甘愿来此顶罪。两人正说话间,屏风后走出一个小孩,年约四岁,相貌甜美可爱,正是知府的儿子。那小孩见了朱仝,就要他抱,知府如何哄劝也不听。最后,知府只得对朱仝道:“既然孩子要你抱,你便抱他去玩一会儿再回来。”朱仝满口答应,抱了小孩,往街上去闲玩。
自此,朱仝每日都带小衙内上街游玩。一晃过了半个月,到了七月十五。年年此日,这里都有点放河灯之习俗。这日晚上,小衙内的奶妈叫道:“朱都头,小衙内今晚想去看河灯,夫人吩咐,要你抱他去看一看。”朱仝一口答应,把小衙内驮在肩头上,去地藏寺看河灯。
初更时分,朱仝正和小衙内在寺里的放生池边看放河灯,身后有人拉朱仝的袖子道:“哥哥,借一步说话。”朱仝回头一看,原来是雷横,吃惊不小,忙道:“小衙内听话,坐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给你买糖吃,千万不要乱跑。”说罢,转身与雷横走至一避静处。
雷横拜道:“自与哥哥一别,小弟与老母无处可归,只得投奔梁山泊入伙。小弟提起哥哥救命之恩,宋公明也十分感激哥哥当日放他的恩情,因而特地要吴军师与兄弟前来探望。”朱仝道:“吴先生在何处?”只听身后吴用道:“吴用在此见过了。”说罢便拜。吴用、雷横费尽唇舌,劝朱仝同上梁山入伙。朱仝执意不肯,吴用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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