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程心背叛全宇宙】《三体》中的云天明最后是在报复程心吗?
此二人之间的感情,脱离原著背景,只是男男女女十分寻常的有缘无分。值得注意的是,云天明其实从未表达过自己对程心的爱恋,他属于单恋加暗恋。程心收到星星,抡着猜了一圈都猜不到他身上,足以证明此二人在平常的生活里就一普通同学,甚至有可能只是点头之交,没有更深的交集。
因此,当程心询问云天明是否愿意为联合国颁布的计划出一份力时,站在云天明的视角也许会让读者感到痛彻心扉,但是倘若当时作者采用的是程心的视角也许大伙儿只会觉得这是一个十分寻常的询问。
不过是久未见的同学因为加入联合国这个计划的小组,在寻求合适人选时想到了你,并过来征询你的意见,这是自愿的选择,你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倘若不接受,你可以继续接受安乐死的死亡。而不清楚云天明情感的程心听到他的接受,也只会以为这是他自己的意愿罢了。
而由于他的表现出色,成为候选人选,但值得注意的是,彼时关于给程心送星星的事情是有知情者的,最恶劣的莫过于维德,他既将云天明送星星的行为告诉程心,又没有在同样有不输云天明的预备人选下成全二人,先是提出军事民主的理论暗示大家要踊跃发言,之后程心发言后言语里明显存在诱导的痕迹(例如后面的好几次退缩时,好几次狠狠地推了程心一把说“前进,不择手段的前进”,程心想退出也不放人),进一步说,是将计划提出后所需要背负的大部分人伦责任压在了程心(阶梯计划提出者)和自己身上(维德是运送大脑的决定者),而其他在场者未必不清楚这一点。
与此同时,对于云天明的事迹是在上面作出不可更改的决定后再恶劣地告诉程心,让其背负愧疚感和负罪感,而他当时以程心的表情的愉悦自己,哈哈大笑离开(以他人苦恼愉悦自己的恶劣作者在书中有明确提出过)。
可是从来没有人在这一点上谴责过维德,人们只是在谴责程心所谓的对云天明的“利用”和“狠心”,而程心却是在最后一刻才被告知云天明对她抱有的情感,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倘若有人在那儿辩责程心为什么没有考虑过云天明是送星星的人选?因为送星星首要具备的条件便是经济条件,云天明是偷偷把秘方告诉同学,放弃专利后同学为了感谢再给了他感谢费,而这项创业在他们的同学圈里也并不为人所知,与云天明毕业后也没有更多交集的程心更不会知道。
而维德连此事都知道很明显是调查过一番,有可能是搜寻过他的记录曾经赠送过星星(虽是匿名但其实还是可以用技术手段追踪到用户的),再进行的调查。
但若是这般的话,你说云天明对程心有多少恨?我想很难说。
诚然,在当时医院时,作者采用云天明的视角让读者感到的是云天明的痛彻心扉与被世界遗弃的失望,以及在联合国宣言上直接宣誓不会对人类进行效忠(这反而进一步成为他被选中人选无可动摇的原因),与其说他是对程心抱有恨意,倒不如说在医院临死前碰到程心后,程心向他阐述的关于联合国利用绝症患者的计划才是最终激化他情绪的重要原因,虽然指向的是对程心无有在乎、无有知晓自己所做的痛彻心扉(比较痛心可能是秘密给你礼物本是决定之事,但你始终没有猜到是我送的,这种无有在乎,无有知晓自己的心意的情况更让自己感到痛苦,这是一种比较矛盾的心理吧),但其实内里更多的应该是在指向这个利用自己,连死亡都不可安宁的世界。
我认为云天明彼时的心理需要从安乐死病患的心理去进行考量,在现实里,敢于选择安乐死的患者,一方面是不想再接受病痛折磨的人,另一方面是患者不愿意再受病痛折磨而继续活下去,乞求用死亡来实现解脱和救赎,回归大地的安宁。
但是突然发现这项为自己救赎的政策实则不过是谎言,患者自身可能还要抱着残病之躯被利用殆尽,他们忽然就在这个人世上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善意对自己生命的临终关怀。
虽然仍以自愿为原则,他人会礼貌询问你是否愿意参与这个计划,但是心理将是不可遏止的失落,更会有企图报复以平衡心理的恶意。
程心更像是那个时候一个寄托的怒意与恨意的倾泻对象,兼之其自身的缘由与经历,如同自己最期盼的人选择了对自己的抛弃,云天明对程心有着朦胧的情感寄托,未必只是爱情的哀思,更多的可能是程心给予了他对这个世界善意的企盼。
原文里有过这么一段话:
云天明是一个很孤僻的人,这种孤僻的性格里有着他不被周围任何一个人需要的情况,比如在对待安乐的问题上,原文有这么一段:
这两段其实是相互承接的,上面这段后面承接的就是云天明回到病房后的那一段,而在那一段里他回忆了和程心的相识。
“不被需要”与“被人利用”,指向的是自己内里的“无有价值”,而凭借有无价值判断进行判定人生命价值的思想是功利主义的想法,你不会随便去接触另一个人,不会随便与另一个人相交,同样也不会随意就拯救一个人,因为这一切你都会评判他有无价值。
关于生命价值的讨论,如果结合作者的成长经历来看,在80年代曾经发起过全民的大讨论,《人民日报》当时有过一个社评,起因是前不久的一件事情,大学生张华为了救一名掏粪的老人而掉进粪坑身亡,以此引发了全民大讨论。
部分人认为,大学生死得太不值了,而国家要耗费多少精力才培养一个大学生,又能为社会创造多少价值呢?掏粪老人又价值几何呢?而另一部分人认为,掏粪的老人又怎么了,你们这是带有阶级歧视,劳动者都是光荣的,人的生命是平等。
似乎后来,人民日报用人的品德和见义勇为赞扬了学生的行为。但这场争论一直持续到了现在,书中云天明也面临着这样的评判,他无有价值,不被需要,没有人有对他施放善意的理由,甚至也许他遭受恶劣的对待在一些人看来会是理所应当的事儿,而遭受善意的对待也不过是别人心善,不是因为你身上有什么值得让人欣赏的东西——这一点从胡文的那句“你别得意,她对谁都挺好的”便可以看出了。
但这反而反衬出了程心的善意对他的可贵程度。总之,处于这种功利评判下的云天明,他的失落,也许只有死亡才能最终救赎使自己获得内心的安宁,恐怕正是云天明的心理,这也使得他愈发的珍惜曾经获取过的善意,也许连程心都没有想到,她对一个陌生同学的搭理居然会被一个人希冀了很久。
记忆里的胡文说“你别得意,她对谁都挺好的”,也许话语里有一个男孩对另一个男孩被女孩搭理的些微嫉妒,但也从侧面反映出,程心待人有着一视同仁的善意,哪怕对方可能是个孤僻的、不被人重视的人。这反而使她身上具有的品质愈发可贵起来。云天明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感激乃至希冀、暗恋,但从未诉说。
(在此插点题外话,在fate系列里,最为大受喜爱的英灵迦尔纳,他的身上便具有这样的品质。在fateCCC中,他所服侍的御主吉娜子就是一个消极避战,混吃等死的无用之人,她用着娱乐来打发时间,始终无法脱离父母逝去的阴影,认定自己被世界遗弃,而自己也毫无价值,做着社会的米虫。
因为害怕死亡,所以永远宅在储物室里不愿意前进。可这样几乎毫无优点的人最后被自家那位极为强大的英灵说,你不会死的,我会救你,我把自己的最强防御宝具给了你,那可以保人不死,所以纵使梦醒了,你也不会死去,你会活着,见证最后圣杯战争的结局。
于是这位废柴女生不敢相信,她说怎么可能呢?明明像你这么厉害的人才应该活下去。因为她自己一无是处,没有价值,没有任何被救的理由。
作者在这里写道旁白 “值得救助之人当是等价之物,被救之人必须拥有值得救助的价值”,这是世间大多数人的价值观。而迦尔纳答道:“确实,人类不断地抬高价值,而如果没有价值,就没有获取他人关心和救助的可能。
但是思考这些反而让我困难,因为我自己也不是什么特别之人(事实是此人实力非常强大).......而且原本我也不懂得评定人,所有人在我看来价值都是同等的。”吉娜可问:“所以才会那么理所应当?”英灵点点头。)
而当曾经被寄予希望的那个人站到他面前宣告联合国那个遍布世界的政策,看似是对患者的一种救赎,实则是对患者利用的,此世之恶意时,尤其是当前来的宣告者曾经是自己对善意的寄托对象时,寄托对象与世界一瞬间便站到了他的对立面,也使得他失望透顶、痛彻心扉,纵使这一切,被寄托者从不知情,但可能这种无意识反而更伤人心了。
正如我上边对安乐死患者心理揣度的 “虽然仍以自愿为原则,他人会礼貌询问你是否愿意参与这个计划,但是心理将是不可遏止的失落,更会有企图报复以平衡心理的恶意” 。
云天明便是其中一个例子,而事实上原著也可以看出来,其余绝症患者对这个计划的冷漠与内里的抗拒,但云天明一人却是更明显地表达了这一点,在宣誓上,如同宣战。
那么云天明后来会对程心抱有多少恨意呢?而这也是判定云天明是否是会对程心报复的关键。
我认为是没有。
我开始时就有说过,此二人之情感,放到另一个环境下,归根结底不过男男女女的有缘无分,错有错着。但是这些,纵使因为误解和无缘而曾经产生过怨恨,但是他们之间并没有曾经触及过对方原则的错误,因此哪怕那一刻云天明将自己对世界的失落聚焦于前来宣告和询问的程心身上,但一切,都会随着时间而逐渐消磨。
原文里就有这么一段:
去除程心心理主观判断的那段心理描写,总而言之,三个世纪的旅程,当云天明再次看见程心后,他有着与故友重逢的欣喜,但不再拘泥于男男女女的缘分中,简而言之就是,他释怀了,更懂得理解了当年的事儿。后面的一段看似是在谈论程心不清楚云天明一直和他在一起,但是从语义上来看,我不由得认为这与三个世纪前的那段经历相互重合,程心为从未察觉而再次感到愧疚和自责,云天明反倒谅解“怎么可能.
.....”——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我认为这多有一语双关的感觉。
你说云天明对程心抱有恨意吗?我认为是没有的。正如书中对麦地里的他描写的一样,这两位分隔了时空与光年的人,他们彼此都经历了很多,而当年的小伙子更是成熟了,他的生命在光年的另一端重生(提取细胞克隆生命体而重生),连带着记忆也被重新唤醒,他的心境有了更多的变化,但是他的生命彰显了勃勃的生命力,一切都预示着这些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而同样的,他通过智子的观察,也从上帝视角的角度,看到了这个女孩之后的经历。
而事实是,经历这么多,二人都在改变,都在走向成熟。云天明麦地里播种的人生,同样也在播种自己的曾经,而经麦子成熟了,到了收获的时候,曾经播种而经历的苦难,一切也都能释怀了。
同样释怀的我认为不仅仅是对于程心,也许还有对于人类,或许对于人类的态度会从曾经的怨恨趋于无感的陌生中。对待故人,云天明尚能抱着风雨过后经年重逢的欣喜,想要分享自己的心情和经历。但他几次欲言又止似乎也想诉说自己的经历,都不被三体人允许的亮起黄灯打断了。最后他只能向程心诉说自己写给三体人的三个童话,这既是他们分别之后他经历的日常,同样也契合程心此行的目的。
那是否是因为想要拯救人类呢?或许不是,没准所谓的拯救都有可能是顺带的,我十分怀疑,这是为了叙旧,因为这三个故事,一早并不是为了地球人所编纂的。
云天明用着叙旧的名义予程心讲他在三体星球上编纂的童话故事,而这个名义十分合情合理,他在三体星球上所编纂的故事都是以程心的名义发表的,而程心的名字也在三体人中家喻户晓,编纂一个童年讲故事的叙旧十分合情合理。
当然,我不清楚,这是否便是三体人在程心苏醒后就盯上她的缘故?而这有可能是导致三体一方支持程心成为执剑人的一个诱因。但与此同时,在现在的时候,云天明又同样用着这件事情,以合情合理叙旧的名义,让程心转托能让人类获救的三个童话。
我感觉这是一个微妙的情节,云天明十分自然就这样将可能救助人类的三个故事说了出来,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对地球人的善吗?是对程心的爱吗?事实上可见他在三体人中已经有了很高的地位,他完全没有必要去冒风险做这样的事儿,而纵使他不做这样的事儿,考虑到三体人的监视,也没有任何人会责怪他,而他更是早已就宣誓不会对人类效忠了。
但还是说了这三个童话,用着与程心叙旧的名义,但我认为也许他说这三个童话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如同他当年在密云水库旁程心与他说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所以来过来和你说话。
不是因为你的价值,不是因为你的性格,不是因为你的身上有什么能够让人在意,让人欣赏的特别的东西,昔年程心与云天明的交谈,其初始都不是因为这些东西,就连胡文也不得不提醒他“她对谁都挺好的”,仅仅是程心对任何人都有着一视同仁的善,所以哪怕这个同学云天明是孤僻的、性格还有点古怪的人,也一样是这么对待。
她凭着自我的意愿去对待他人,而我也愿意相信,云天明与程心关于三个童话的对话,亦然。
虽然这次的对话里其中一方掺杂了索取的目的性,但是云天明的心态,也许并没有什么十分特别的想法,可能也不仅仅是受到监视的缘故,他只是凭借着自己还可能的意愿去对待地球人,给了三个故事,挺任性的。
从某种程度上,在这里,我大概也能理解为何云天明会被程心所吸引,因为曾经的云天明不仅是不被需要,无有价值,更多的是他长期处于一种压抑自我的状态中,如同他所举的那个卡夫卡的小说例子“父亲要儿子死,儿子如出去倒垃圾一般应了声好,之后就死去”。
而程心,虽说她在书中写到自己一辈子都在攀爬责任的阶梯,有着压抑自我的部分,但事实上,程心仍是一个坚持自我意愿行事的人,在书中,你确实可以指责程心并没有做好引导人类的工作,但她所作的每一步,确实始终是自我意愿的坚持,在这一点上,她对待他人始终是表里如一的。
因此我总是很不满用“圣母”来讽刺她的人,伪圣母者是自己不想做却要求别人去做,而程心并没有如此,她确实有着发自内心的“善”,哪怕面对强加于自己责任,程心也经常性的将责任与自我意愿内化,从而联系在一起,最终就变成了承担的责任同样是出自自身意愿的行为。
这一点你们可以联系fate stay night 中UBW线的卫宫士郎,只是与卫宫士郎不同的是,卫宫士郎的内化是责任行径主导自我意愿抉择,而程心的内化呈现的是自我意愿抉择主导责任行径内容,所以其实程心虽然更有责任感,但也同样任性,但也许也因为这种内化吧,她会作出最终将执剑人按钮扔掉的“任性”行为吧(不过关于执剑人这件事情其实我有其他的看法,在这个问题下就不展开讨论了,不过我并不认为这是指责程心的点,如果之后有读者对此好奇的话,我就再说吧)。
不过这样的行径,纵使造成严重后果,我认为依旧是无置可否的,更不认同这是程心的傲慢与无知。
总而言之,云天明给程心的三个童话并不是出于报复,是出于任性,与按照自身意愿而自我作出的抉择。是与许久不见的朋友欣喜叙旧,在监视下说出的可被监视者所允许的现况表达。是曾经与程心在密云水库旁,女孩曾对孤僻男孩一视同仁的善意,今日他也同样表露善意的回馈,但与昔年的她相似,这份赠予,不是出于什么功利的理由,不是因为程心如何,不是因为地球人如何,也不是因为三体人如何,不是那些功利的价值评判和利益评估,也不是情绪的左右,只是出自自身的意愿罢了。
揣度云天明的动机,我们都不应当忽略的是,彼时的云天明已经重生了,更是成熟了,他的心态里有着一种死而后生的超脱。
他的生命力重新焕发着生命力,重新有着对未来的期许,于是他能够与经年未见的故友约定,日后再相见。
无可否认的是,无论曾经有怎样的过往,程心都已是此世宇宙间唯一留存的,与他自己联系最紧密的人了。
人的心理总是复杂而矛盾,哪能轻易分个是非对错呢,如果云天明真的想要报复程心,那么不当是在最后,也不是在三个童话那儿,在前面就应当报复了。以程心名义发表的童话故事能让程心早早就上了执政者的名单,对于三体人与地球人曾经在战略上达成的默契,地球一方过分高估三体人的善意以致在执剑人候选上产生了战略错误等之类的。
而也许对地球的文化输出里,也有云天明掺和的影子。在这些事件里他若引导和参与,都足以达成他对程心和对人类的报复。
但最后他还是给了三个童话让程心带回去,那时的他成熟,全身洋溢着生命力,甚至有着对未来的企盼,与程心作出再相见的约定。如果真的有前期的参与,那么后期的这些,就足以彰显人性的复杂与矛盾之处吧,哪是情爱就能解释的。
我想,他最终留下小宇宙给多年后的程心,不是因为报复,而是衷心的祝福。在石碑上,艾AA写道他们度过了幸福的一生,于是留下了一个小宇宙,期望程心你们能够躲过宇宙的坍缩。云天明历经了很多的事情,遭遇过恶意,遭遇过善意,遭遇过冰冷的光年之旅,经历过三体文明躲避打击的逃亡,看过地球文明的二维化,也在后来的旅途中和三体人一起再度结识人类,也许也还有其他的文明。
经历的苦难,历经的冷暖,都已足够磨砺他的心境,而他最终虽然没有等来那位经年期盼的友人,可最终也在艾AA的陪伴下,终于获得了几个世纪前他无法获得的,在历尽生命的历程后,回归死亡的安宁,他已无有遗憾,最终释怀,也许临终前唯一牵挂的便是几亿光年后再度醒来孑然一身,彼时几身去后,友人离去后,与此世间再无有联系的女孩吧,如此,尚有一人的陪伴,也许还能够慰藉女孩的心情。
程心是曾经发生一切的亲历者,同样的,她也是人类文明在坍缩宇宙时代最后的观众,因此,最后赠予了一个小宇宙。
程心与云天明的关系错综复杂,但是评析二人的关系,无论是采用什么角度,都不能忽略云天明对程心的爱,从初始隐晦的爱恋到成熟的释怀,最后到对时间彼端之人的祝福,这些都是应当肯定的。而程心对云天明的善也同样如此,从最初时无意释放的自身对他人一视同仁的善,到后来因自身不知情而辜负情感的自责与愧疚,听取童话时主动提出的与其对未来希冀的约定,这份跨越光年的约定,在冰冷的宇宙里是很珍贵的企盼,同样也是对对方信念的相信与对自身的坚守,但仍然值得珍惜,其实这些,都是善意。
而对于程心此人,也许当年作出向宇宙逃亡决定的飞船一份子,而后来也同样代替地球向宇宙发射广播的“万有引力号”随舰研究员——关一帆的观点能够更好的评价程心吧:
“爱”与“善”都值得珍视,而不是将这些都化作报复的东西,否则,那绝对是对自身情感的亵渎。云天明对程心存在的爱意,纵使后期不再拘泥于男女情爱,也许他们二者的感情随着自身生活的磨砺有了更多的拓展,变得更像经年期盼相见的朋友,变得更像有着无形更深刻羁绊的人,这些隔着光年经年的企盼,实则都在加深他们对二者情感的相互认识。
可以看到的是,他对这份情感有着一以贯之的珍视,乃至最后的祝福和赠予,这些都不是一个报复者能够做出来的。拿着这样的情感去揣度他的因爱生恨,这是对这份情感的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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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有读者认为云天明没有恨过程心,他对程心的爱是默默的只要对方好即可,这并不准确。云天明有没有恨过程心?
有过,但是云天明的怒意和恨意也是在极其激动的条件下达成的。
但是说句实在话,此时云天明已经进入了恶意臆测的阶段了,因为我实在搞不懂当时的他对程心到来的行为判定的逻辑。彼时的云天明认为,如果自己没有接受安乐,但是程心也会逼迫他让她接受安乐。。。这个,同志们不觉得这个逻辑毫无道理吗?而这么个逻辑只有树立一个前提才有可能解释得了——那就是程心想让云天明死。但问题是,有这么个前提吗?只能说是彼时的云天明已经在过激下先入为主了。
那么程心的视角是咋样的呢?
其实自愿这个应该是真实的,因为当时有过这么一段:
而且云天明的资质本身并不优秀,他是在测试阶段才发现他居然测试成绩是名列前茅,然后维德一行人才绝对不愿意放人的。
也就是说,这是个什么事儿呀,若云天明早前真的拒绝,那么他完全没必要强迫自己去参与这个项目。
因此这是我为何会判定彼时云天明的判断是过激心理所主导的主观臆测,而这不能采纳为云天明对程心的评价。因此认为云天明是不恨程心,但在恨自己自作多情的人,同样也不能尽然,这或许只是你的主观臆测罢了。而事实是,根据原文推断,在那一刻,云天明确实是在恨程心。当然,答主也在上文分析过的,彼时云天明的心理应当代入到安乐死患者的心境中去理解会更好,在此不赘述了。
2、维德对程心的诱导在哪里有体现?
主要集中在阶梯计划期间,维德与程心的对话中,你可以摘出维德和程心的对话按照时间顺序排列一下,而程心的一遍又一遍地提出创新点,但事实上作者对她的神态描写却展现了程心愈加恐慌的神色。由于截图可能会过多,因此读者最好还是自己去看吧,在此不再赘述了。
3、程心为何没有提出去奉献自我前往宇宙呢?(这个虽然还没有读者质疑,但是担心未来有人会提及,就先提前说了吧)
其实这个问题原文就有提及的:
岂是想去就去的 ̄へ ̄。
4、为何选择不对人类宣誓效忠的人作为执行者?
不论他们未来会真的背叛还是假的背叛,地球人需要只是这一颗心脏,能够打入敌军的心脏。所以为了让他人坚信,执行者必须是背叛才有可能被外星人所接纳。
5、程心在执剑人上的的罪责当如何划分的?程心是否不够自知和愚蠢?
不是,恰恰相反的是,程心其实很清醒和自知。
程心的罪不在于其不自知,程心的罪与当时人类的罪等同,即错误地估计了当时的博弈形势,并高估了三体人的善意,可以说是犯了战略的错误,但是认知错误不等同于不自知。
人类不是由于愚蠢而选择程心,群体也不像你所说的那样永远是愚蠢的,你所认为的群体是愚蠢,是因为每个人具备的素质都是参差不齐的,对世界的认知程度也犹有不同,可是当许多人聚集在一起时,整个群体的素质和对事物的认知只会取众人的平均值,素质平庸,目光也只能在该素质的范畴里,所以会显得短浅。
由此一旦泛民主化,我们也并不清楚会发生怎样的后果。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们就要因此否认群体在社会历史发展的重要作用。否认对群体的集中方法和否认群体从来都是两码事儿,而大刘明显是前者。
由于大刘的删节,我们也不清楚选举执剑人的整个流程,而彼时几乎的人类都对当时的形势作出了错误的判断,犯了战略性的错误。程心,不过是被这些战略错误推到前台的一个代表而已。
程心并不愚蠢也不膨胀,如果程心是愚蠢的,她就不会在选举之前再三犹豫,她一开始就有对自身能力的质疑,对艾AA提议并没有表示赞同。其次,程心也并不膨胀,如果接二连三地,当时地球人的举止不断让她相信“我们需要你这样的执剑人,我们认为你具有成为一个和罗辑截然不同的执剑人的能力”,是再三地考虑,再三地劝说,再三地使之相信我们正是需要你这样的执剑人的话,程心是不会答应去竞选的。
请记住,在这一点上,许多人的言论是以罗辑为标本来进行评判,可是当时的地球人压根儿就不想要一个罗辑那样的执剑人,他们就是想找一个不一样的,评判的标准自然也会有不同,而你换个标准来看,其实程心的性格和素质在另一个标准下几乎是相当优秀的资质。
你拿着罗辑的标准去评判程心,可是当时的地球人却是想拿着程心的标准去选人,从这个角度上说,程心相当自知,她对自己的判断乃至后来的竞选是符合当时的情势的。
而这种抉择,其实智子在其中所占的比重很小,因为很明显的,其实程心接触同胞的时间比外星人要长得多,因此在这件事情上,三体人的确有干预,但是作出抉择的,最终还是整个地球的战略导向。
程心从来都没有全然地相信外星人,她和智子是第一次见面,一个人也许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会抱以好感,但是没有一个人会对一个才第一次见面的人就报之以信任。程心是个智力正常,行为正常,有过正常社交的成年女子,“正常”其实就是程心最大的特点,她在你眼里再怎么不堪,这种正常人基本会有的思维她是不可能没有的。
促使程心下定决心去竞选的,不是智子,而恰恰自程心醒来就遇到的且之后一直陪伴她的艾AA的鼓动(功不可没),维德对她激进的刺杀,让她思考这般激进强硬的作风会给这样一个本就强硬、权力巨大的位置带给地球人什么(比如一个人的无上特权),还有当时的地球人类对她的鼓励,最后在母亲递过来的婴儿微笑中或许她设想到也许可以开始一种新的可能,由此确立竞选。
人类所付出的代价不是什么愚蠢的代价,而只是错误的战略判断带来的代价。客观上说,在军事政治领域,这样的错误不足为奇,因为纵使正确的战略判断很多,但是也不否认就存在战略失误的可能,同时这不意味着作出这些战略判断的人都是愚蠢的,就我们当代军事上发生战略判断失误的,美国的越战和伊拉克战争都是其中的典型,可是你能说作出这些战略判断的白宫的智库人才都是笨蛋吗?显然不是呀。
战略的错误与否,对于更为大型的政治体而言,从来就不是能单纯凭借主观印象进行评判的东西。
纵使一个国家的政治开始走向幼稚了,能为国家提供智力支持的智库人才仍然是居于其他普通民众之上的。在三体三的世界中,世界民众普遍对三体人抱有的过高的善意认知,以及支持程心的行为,很难说没有当时世界政府对此中的默许,而这些行为在实施之前,是必然先有精英圈层的人进行商讨。
所以我始终认为,其实这是当时上至世界政府下到普通民众,一场对政治军事判断发生战略错误判断的情况。
至于责任,程心已经为她所作的每一步担过属于她的责任了,而在你看来她所没有担过责的地方,是因为从一开始这些责任本身就不是她的,你让她怎么承担。首先是执剑人,很多会指责她当选执剑人后没有履行职责,可是这个责任程心其实从一开始就担负不起。
因为这其中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矛盾,如同我上面说过程心其实在某一个标准,或者是地球人要求的标准中是具备十分优秀的资质的,可是执剑人这个位置对执剑者的要求却是未必与地球人想要的标准等同的,这也就会导致地球人的选择标准会将一个符合他们标准的优秀资质者送上一个不适合其资质要求的位置上,导致了坐上执剑人位置的执剑者产生了主体不适格的情况。
可是本身不适格的主体又本来是应该连坐上这个位置、承担责任的可能性都没有的,也就是说从一开始,程心应该连具备获得执剑权利,承担执剑者义务的可能性都没有。
所以问题来了,一个不具备且不能被期待其实施符合执剑人位置要求的行为措施的执剑人,若干出了违背执剑人这个位置职业要求的事儿,请问我能对她加以谴责吗?这就好比请问一个不具备成为总统资质的文盲乞丐被民选上去后,因看不懂外交文件,在无旁人阻止的情况下,此时因周围都不具备他识字的可能性了(自己不识字,识字的人又没有阻止,对头国家又不可能告诉你写了什么),此时他肆意签署了不平等条约导致国家战争了。
请问军事法庭能否对他进行追责呢?以及我们也不清楚执剑人的行为责任、权利义务,具体地明确的规定,如果都没有任何确定下来的相关规定的话,而她当时依靠自身行为意志作出的下意识反应又能否被追责呢?
这很有商量的余地。
至于云天明和程心的关系我已经说过了,在此不再赘述。
还有其他,比较多人讨论的是光速飞船的那个,那个是人类在一段时间的认识有不足的地方,导致所有人都以为光速飞船反而会让人发现,那么此时程心秉承着大义去劝维德我真的觉得也没什么好说,因为可以看出来那会儿维德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还是坚持想这么做,也能说是知法犯法。人类认识不到的时候对事物作出错误的判断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儿。而且更重要的是当避免逃亡主义带来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