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达维亚法】我的体育梦 始于一个名叫巴达维亚的小镇

2019-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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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我的大部分人生都以体育世界为重心,见证了赛场上一些最精彩的瞬间,见识了那些最出色的球员.体育运动的美妙之处在于,永远有明天或者下个星期,乃至下个赛季.你的心里总是有希望在.我的体育梦,[巴达维亚法]我的体育梦 始于一个名叫巴达维亚的小镇始于一个名叫巴达维亚的小镇by 故事猫编辑部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我曾经数次跳伞,在大海里和鲨鱼一起游过,爬过中国的长城,在潘普洛纳和公牛赛跑过,还被逮捕过几次--最近却被告知,我的生命只剩下几个月.然而当我站在球员席上等待出场时,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纯白色

我的大部分人生都以体育世界为重心,见证了赛场上一些最精彩的瞬间,见识了那些最出色的球员。体育运动的美妙之处在于,永远有明天或者下个星期,乃至下个赛季。你的心里总是有希望在。

我的体育梦,

【巴达维亚法】我的体育梦 始于一个名叫巴达维亚的小镇

始于一个名叫巴达维亚的小镇

by 故事猫编辑部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我曾经数次跳伞,在大海里和鲨鱼一起游过,爬过中国的长城,在潘普洛纳和公牛赛跑过,还被逮捕过几次——最近却被告知,我的生命只剩下几个月。然而当我站在球员席上等待出场时,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纯白色亚麻套装下的蓝色衬衫里跳动。我的指尖黏糊糊的,在看台下做热身练习时,于棒球上留下了汗迹。

【巴达维亚法】我的体育梦 始于一个名叫巴达维亚的小镇

正当我站在那儿前后踟蹰时,小熊队的经理乔·麦登走近我,打算在我投球前,向我展示一件个性化的小熊队球衣,开个小玩笑以活跃气氛。2016年6月的这个傍晚,我环顾四周,望着座无虚席的瑞格利球场上的4万名小熊队球迷,我意识到,这支球队、这个地方堪称检验我整个人生的试金石。

【巴达维亚法】我的体育梦 始于一个名叫巴达维亚的小镇

我童年时代的所有生日几乎都是在这里庆祝的。派对之后的几个星期里,同学们就不遗余力地讨好我——用棒球球星卡和自己的午餐零食贿赂我。因为他们知道,瑞格利球场门票的归属问题尚悬而未决。在比赛之前,我总能搞到小熊队英雄们亲笔签名的球星卡,而我父亲肯定会让我把宝贵的签名球星卡和我那些拘谨腼腆的朋友分享——这让我很生气。

我记得,有一次在赛前,我得到了厄尼·班克斯、比利·威廉姆斯、托尼·泰勒以及唐·齐默亲笔签名的球星卡,爸爸同意我保留班克斯和威廉姆斯的卡,但是让我把泰勒和齐默的卡给那些因为没得到签名卡而难过流泪的朋友们,他们不像我那么大胆敢闯。

我在伊利诺伊州巴达维亚市的卧室(距离瑞格利球场大约50英里)里面放满了小熊队的物品——小熊队的床单、小熊队的枕头套、小熊队的背包。我甚至在所有上学用的文件夹、资料夹上都画上了小熊队的队标,以免有同学怀疑我对小熊队的一片忠心。

我父亲的旧公文包里放着一个金色的锡纸盒,盒子上有两片翻盖儿,里面保存着我儿时最珍贵的物品——棒球球星卡。那套托普斯球星卡每年春天问世,大街的席尔克杂货店有卖,一包20个,还附赠一块粉色泡泡糖,才卖5美分。我姑姑利尔每周一次购物时都给我买一包。

我打开那个包时的高兴劲儿跟圣诞节早晨开封礼物时有得一拼。那一片粉色泡泡糖的香味会一直伴随着下午的吹泡泡活动。不过我更关心的是,那一叠球星卡里都藏着什么。有汉克·阿伦的、米奇·曼托的、威利·迈斯的卡,甚至更棒,还有我钟爱的小熊队球员的卡,乔治·奥尔特曼的、艾尔·斯潘格勒的、鲍勃·威尔的,或者就像中奖彩票一般——还有厄尼·班克斯的、弗格森·詹金斯的卡,或者比利·威廉姆斯的卡。

我沉迷于这些球星卡之中,把每个球员的击球数据、家乡,乃至身高、体重都背得滚瓜烂熟。我跟朋友们交易,想方设法搞到一套完整的球星卡。当然,凡是小熊队的卡我统统乐得交易。

如果不做球星卡交易,我们就在彼得森铸造厂隔壁的沙地上玩,这家工厂每天下午都会倾倒刚生产出的铁水。这块地尘土飞扬,上面只有几块干草皮,不过对我们来说已经算是非常宽敞,足够我们在上面追逐梦想了。我们喜欢玩四对四的棒球赛,垒与垒之间相距30英尺,堪与真正的棒球场相媲美,还有能用来计算是“二杀”还是“三杀”的复杂规则。夏天我们可以整天逗留在户外,像我所崇拜的小熊队球员们那样打棒球。

等到我们年满8岁,有资格参加少年棒球联盟时,我被巴达维亚颜料公司白袜队选中,却落选了巴达维亚中心设计公司小熊队,这让我倍受打击。少年棒球联盟的赛场就在福克斯河边,春天和夏天的时候,你常常可以看到我在三垒,相比于击球手,我更擅长在这个位置截地面球。事实上,把球举到头部和上半身,这似乎增加了我的上垒率。

高中时代,我和我的朋友们从离巴达维亚最近的日内瓦站乘坐火车到芝加哥看比赛,偶尔我父母大发慈悲,让我逃学去看小熊队午后的比赛——当时所有小熊队的比赛都在下午举行。我的逃学之举差一点儿瞒天过海——就差一点儿。有一次,我高中的教练从电视上看到我在现场接住了一个界外球。(现在我才想起来,当时正是学校上课时间,汤姆·麦克马洪教练怎么会在看比赛呢?)

我放弃了西点军校的录取通知,决定就读位于芝加哥附近埃文斯顿市的西北大学,是基于一个重要事实,即我希望能随心所欲地坐“L”火车去瑞格利球场看比赛。我完善了自己的计划,只选上午的课程,以防万一我听到常春藤的召唤却无法响应,我可是经常听到这样的召唤的。

在小熊队1972年赛季结束阶段,我和我的同学丹·德维特(我们都叫他“迪莫”)跳上火车,希望能赶上小熊队在该赛季的终场比赛。我们买到了三垒一侧的票,就在球员席那边的防水布后面。我心里盘算着,在比赛期间的某个时刻,跑到场上去体验一下脚踩瑞格利球场草坪的感觉——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等到小熊队在第九局的前半局终结了整个赛季的那一刻,我立马脱口喊道:“快走!”

我都没注意迪莫是不是跟了上来,就一路狂奔穿过三垒的场线,跑到了内场,小熊队的球员们满脸困惑地站在那里,我倒觉得,他们是被我的举动逗乐了。我跑到二垒,然后朝一垒跑去,而此时芝加哥警察就在我身后穷追不舍。我跑到了一垒,然后接着跑,不是往回跑,而是跑向看台。我翻过护栏冲到了一垒的场线上,数千名球迷起立欢呼。当我飞奔上露天看台的台阶后才发现,迪莫就在我身后。

我们沿着通向谢菲尔德大道和艾迪生街的斜道跑,此时紧追不放的警察就在我们身后约30码处。我以为我们能成功脱逃,没想到警察事先用无线电发送了安全警报,指示关闭出口的大门。我和迪莫很快就被逮住,他们用手铐把我们铐在了一起,然后带我们沿斜道往回走,走下看台,然后,简直难以置信,我们居然又穿过球场朝拘留室走去。

“我们有幸走了两趟球场呢!”我笑嘻嘻地对迪莫说道。

是什么让我如此痴迷芝加哥小熊队呢?是那印有蓝色细条纹的白色队服让我着迷吗?是充满友好气氛的瑞格利球场上的午后比赛吗?这里有常春藤,四处弥漫着啤酒的香味,还有体育运动的戏剧性场面。或许,因为目睹成人们无忧无虑地玩小孩子的游戏会产生快感?非也。我对小熊队的深情厚意自始至终都与欧内斯特·“厄尼”·班克斯息息相关。

班克斯是堪萨斯城美国黑人联盟君主队的球星,1953年小熊队在美国黑人联盟的传奇人物巴克·奥尼尔的帮助下,签下了班克斯。这位土生土长的得克萨斯人曾经为君主队效力两个赛季,后来因朝鲜战争期间服兵役两年而中断了赛事活动。

当班克斯抵达芝加哥时,他成为了第一位身穿蓝白队服的黑人球员。他立刻打入了首发阵容,不仅成为了球队的中流砥柱,而且还是小熊队最受欢迎的球员之一。我生于1951年,在我成长的关键期,厄尼·班克斯对我的影响非同寻常。

每次有幸去瑞格利球场时,我们都会早早到场,看班克斯的击球练习。最让我感到惊奇的,是他那敏捷的双手、灵巧的手指、非凡的平衡力,还有他稳健的下盘,利用双腿击球的方式也让我惊叹不已。我也喜欢上面印有蓝色细条纹的白色运动衫,在运动衫的心脏部位上方,印着小熊队那经典的红白蓝队标,运动衫的左袖子上有一个红圈,圈里是一个蓝色小熊,后背上是标志性的14号,其影响力等同于后来崛起的新生代球星迈克尔·乔丹的23号之于芝加哥队。

然而,更让我心怀敬畏的是他那超凡的安打技术。没错,厄尼·班克斯热爱生活,热爱工作,将每一份工作及每一天都视为新的机遇,这在他的笑容、他爽朗的笑声、他的积极拼抢、他的愿望中统统表露无遗。他的座右铭是——咱们来打两场吧!他永远渴望每一天都收获再多一点。即使在球队排名连续垫底、他本人状态低迷时期,也从无怨言。

我卧室的墙上贴着一张厄尼真人大小的海报,每天早晨一睁眼就能看到。在美国社会依然充斥着种族隔离风气的时代,身为一个来自伊利诺伊农场的白人男孩,却崇拜这位来自得克萨斯州达拉斯的黑人男子,对此,我从不认为有什么怪异之处。

我少年时代的一大荣耀,是11岁时在小熊队赞助的安打比赛中获胜,有幸和小熊先生握了手。我们俩在场上的合影至今依然是我最宝贵的体育纪念品。

我的愿望不只是要像厄尼·班克斯那样,成为芝加哥小熊队的全能明星,我还想成为厄尼·班克斯那样的男人,也就是说我非常乐意接纳他积极乐观的人生观。从少年时代起,我就立志以我心目中的这位英雄为榜样,把每一天都当作天赐的礼物。

当我站在小熊队的球员席,等待出场开球时,厄尼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时隔大约44年后,我要再次踏上瑞格利球场那片神圣的草地了,这一次,我感受到了周遭的一切——草地的馨香、夜晚的微风、热狗的味道,1988年安装的电灯使得夕阳的余晖更加绚烂。我想起了自1972年我闯进这个球场以来人生中发生的一切,尤其是与我的家人相关的一切,此刻他们就站在球场的本垒后面。

他们中有与我相伴14年的妻子史黛西,我在人世间的生活因她的相伴而绚烂如天堂。她的旁边是我的第一个孩子,30岁的凯西,一名NBA博客写手,还有她的妹妹,24岁的克丽斯塔,她居住在佛罗里达州的坦帕市,是一位崭露头角的高尔夫球手。克丽斯塔的右边是我的长子,27岁的克雷格,我们叫他“小克雷格”,正是有了他,我才能至今还活在世上。那里还有我年纪尚幼的孩子们,11岁的赖利和10岁的瑞安。

瑞安身穿一身小熊队的行头,眼里充满了好奇。此时此刻,我所有的家人都在现场陪伴着我——这真让我不敢相信。此外,还有30多位亲朋好友,以及顺利赶到瑞格利球场与我共同欢庆的同窗。经历了两年艰苦的抗癌斗争,对我们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一场可喜可贺的庆功会。

“现在,女士们、先生们,请欢迎NBA记者、土生土长的芝加哥人克雷格·赛格上场。”

人群欢呼起来,此时乔·麦登执意让我脱掉外套,套上背后缝有我名字的小熊队队服,我迫不及待地接受了。我动身朝投手区平台走去。我真想在自己的人生中再一次全速冲进球场,那里充斥着班克斯那“咱们来打两场吧!”的气势,然而此时的我双腿虚弱无力,要挣扎着保持身体的平衡,只能一步步走过去,我紧紧抓住这一重要时机,像个政客一样,向人群挥手致意。

为小熊队的比赛开球,这是我从来不敢奢望的重要时刻,但是,自从收到了邀请,为了这一刻我准备了4个星期。最初的练习,是我和瑞安在车库前的车道上投掷网球,因为几个疗程的化疗彻底摧垮了我的体力。不过,我每天都在专心练习作为投手要投出的第一个球。等5月31日抵达芝加哥时,我已经胸有成竹了。

为了确保球到位,有些开球嘉宾选择从投手平台前把球投到本垒。而我呢?要投球到位,我只能维持60英尺6英寸的投球距离。小熊队的一垒手安东尼·里佐本人就是一位癌症幸存者,此时他身负接球手的重任入场,捶了几下手套,然后冲我点点头。我将右脚踩到平台的橡胶上,右臂缩回,准备出击。球从我的手上出手时,全场一片安静……人生真的很有意思,不知不觉间兜了一圈,又回到原地。

我的大部分人生都以体育世界为重心,见证了赛场上一些最精彩的瞬间,见识了那些最出色的球员。体育运动的美妙之处在于,永远有明天或者下个星期,乃至下个赛季。你的心里总是有希望在。

至于我,我的希望始于一个名叫巴达维亚的小镇。

本文节选自《活出精彩:一名NBA体育记者的非凡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