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交所招聘】他 一位买下西方证交所的世界级华人金融家

2007年8月,美国次贷危机开始席卷美欧日等世界主要金融市场,到2008年9月,这场危机几乎完全失控,全球爆发金融海啸,世界经济哀鸿遍野。

就在国际大牌金融机构纷纷深陷信用危机、或倒闭或寻求政府庇护时,在澳大利亚,由华人王人庆创建的宝泽金融集团,不仅提早预见到了这场危机,毫发无损,还逆势出击,一举收购了澳洲三大证券交易所之一的悉尼证券交易所,成为全球唯一一家由华人拥有的交易所。

买下西方交易所的华人

王人庆在资本市场纵横捭阖多年,身为悉尼证交所副主席、宝泽金融集团董事局主席的他商业嗅觉比其他人更为敏锐,在对机会的把握上,也比其他人更加精准。

早在1999年,他就领导宝泽金融集团(AIMS Financial Group)成立了一家资产证券化公司,为宝泽的金融信贷业务提供融资渠道。

在按揭贷款证券化的过程中,宝泽积累了丰富的债券设计管理经验,在按揭贷款证券化方面形成了成熟的模式,包括建立有效现金流模型,预测各种提前还款的按揭贷款池表现等特殊功能,以及对信托资金库进行高效管理。

得益于专业经验的积累和个人的直觉,王人庆成功躲开了2008年次贷危机。

宝泽是做信贷起家的,在十多年的从业经历中,王人庆深知信贷有一个不变的真理,就是:贷出去的钱总归是要收回来的。

可到2006年,也就是美国房地产市场最火热的时候,信贷市场已经不按这个规律办事,只追求贷款的量和信贷产品的多元化,大把资金准备涌入已经很热的市场。

王人庆感觉到要出现问题了,决定收紧信贷和资产证券化业务,提高信贷门槛。

2007年8月的一天,他与十几名商人跟时任澳大利亚总理约翰•霍华德共进晚餐。霍华德告诉在场的人,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 及其他机构都预测美国房地产市场即将崩盘。

霍华德说的事情,进一步印证了王人庆的担心,他果断让公司把部分资产打包卖掉,高价套现4亿澳元。果然,前脚宝泽集团出售资产,后脚美国房地产市场就轰然倒掉,王人庆因为及时出清,不仅没有蒙受损失,还拥有了充足现金流。

进入2008年,房地产市场引发的金融危机开始发酵,这年8月,华尔街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破产,一场金融海啸开始席卷全球,无数金融机构破产,各类资产暴跌,市场一片哀嚎。

雷曼兄弟破产后没多久,有人找到了刚刚赞助完北京奥运会归来的王人庆,告诉他澳大利亚券商Austock打算转让旗下的澳大利亚太平洋证券交易所(Australia Pacific Exchange Limited,简称APX),正在为它找新主人,想看看王人庆有没有兴趣。

澳大利亚仅有三家证券交易所持有澳大利亚证券及投资委员会(ASIC)颁发的牌照,APX便是其中之一,因金融海啸卷入了危机,价格相当吸引人。

此时宝泽已完成了由早期的单一房地产信贷业务向集房地产基金管理、投资银行、房地产投资、资产证券化在内的大型综合金融机构的转变,业务重心也开始向致力于“架构澳中之间金融与投资桥梁”的战略层面转移。

对致力于向综合性金融机构转型的宝泽来说,收购APX是一个稍纵即逝的天赐良机。

仅过了两个星期,王人庆就带领他的团队闪电出手,以相对低廉的价格全资并购了太平洋证券交易所,并更名为亚太证券交易所(Asia Pacific Exchange Limited(APX))。这就是今天的悉尼证券交易所(2015年11月APX正式更名为悉尼证交所SSX)。

危机,对一些人是灾难,但对另外一些人是机遇。

王人庆就是对危机有准备并有实力抓住机遇的人。如果他没有架构澳中之间金融与投资桥梁的长远战略规划,如果他没能提前收回现金,APX出价再低,他也不会有兴趣,有兴趣也买不到。

收购APX后,王人庆在内部开展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对证券交易所的上市条款、交易系统、运营规则进行一系列修改,并明确提出要积极开发海外市场,尤其是全球经济中最具活力的中国大陆市场。

独闯澳洲打出一片天地

能够在金融市场的剧烈波动中淡定从容、一击必中,源于王人庆过去的人生经历教会他行事谨慎有多重要。

王人庆出生在海南岛琼海的一个普通家庭,父亲是当地县文化局的干部,母亲是家庭主妇。1984年从上海东华大学环境工程专业毕业后,他在广州找到了一份公务员的工作。

可机关生活似乎并不适合他。时间一长,王人庆渐渐感到烦躁和不满,总希望过一种新的生活。

上世纪80年代末,中国出现了第一波出国留学潮,出于对外部世界的好奇和对富裕生活的向往,成千上万的中国人走出国门奔赴海外,开拓人生新的机会。王人庆也加入了这只出国大军。

1988年11月,26岁的王人庆怀揣几千澳元,以一名学英语的学生的身份来到了澳大利亚,一边学习一边打工谋生。

人生地不熟,英语又结结巴巴,找工作成了头痛的事。

恰好,当时澳洲最大保险公司AMP在招人,王人庆被招聘广告上六位数的收入所吸引,在对AMP背景全然不知的情况下,就跑去面试了。由于各项条件还不错,王人庆成了AMP的一名业务员。

从未接触过保险的王人庆,到AMP工作一切都要从零开始,其难度可想而知,而且只有说服别人购买保险或投资产品后,自己才有收入。

头三个月,王人庆一分钱没赚到。

一次偶然的机会,王人庆从朋友那得知澳大利亚政府决定开放养老金市场,王人庆听完后觉得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他立即决定在《澳洲新报》上刊登一则广告,问华人移民想不想通过投资该国新推出的养老金计划节省巨额税款。很快,他就从一位中国客户那里拿到了第一张保单。

随后的3年,王人庆对工作更加努力,常常一周工作7天,每天早上9点出门见客户,凌晨才回到家。为了能和客户顺畅地交流,英语并不流利的他,将与保险有关的单词一个一个熟背在心,领略其中的精髓。

凭借日复一日的持续努力和灵活的头脑,王人庆很快脱颖而出,成为了AMP集团的明星推销员,一个月能赚几万澳元。

1991年,自认为时机已经成熟,王人庆离开AMP开始自己创业,成立了澳洲信贷公司(AIMS Home Loans)——一家房屋抵押贷款经纪公司,这也是宝泽金融集团的前身。

1992年,澳洲金融市场向非银行机构开放,王人庆的公司抓住机会,成为最早进入这一市场的先行者。到1994年底,AIMS Home Loans已经成为澳洲银行最大的两家代理机构之一。

由于扩张涉猎业务太多,加上澳洲经济开始低迷,王人庆赔光了全部本钱,还背了一万多澳元的债。

这次惨败让王人庆从浮躁中清醒了过来,体会到谨慎投资有多重要。

冷静后的王人庆决定重新学习,大量阅读金融书籍,积极参加各种金融培训班和聚会,还卖掉了仅存的一辆旧车,用所得的2万澳元作为翻身的资本,并将业务战线收缩,只做房屋贷款。在不懈的努力下,他慢慢将澳洲信贷公司带回了正轨。

逆势扩展打通资本链条

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澳大利亚经济从低谷复苏,房地产金融业务转热,到1999年澳洲房贷利率创下了几十年新低,市场竞争日趋白热化。

这一年宝泽成立了资产证券化公司,并于7月发行了2.04亿澳元的按揭债券,成为澳洲仅有的两家拥有资金管理权的非银行借贷机构之一。

那时王人庆还很想涉足房地产信托基金(REITs),但他知道,在国际资本市场REITs被誉为房地产金融塔尖上的明珠,要进入这个行业,必须有足够的知识和经验储备。为此他花了很长时间准备,储备人才,建立一些非上市的房地产基金,自己也学习很多东西。

这种坚持,让他在金融危机中再次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

2009年7月,收购悉尼证交所后不到 1 年,王人庆在西方金融界一片哀鸿中再次出手,强制收购了澳大利亚“明星”公司——上市地产基金管理公司MacarthurCook Ltd(MCK),让宝泽在房地产行业有了坚实的平台。

MCK是在澳大利亚证券交易所(ASX)挂牌上市的国际性地产投资及管理公司,业务遍布澳洲、亚洲及美国,旗下还控股了五个上市的地产信托基金 (REITs),及近十家非上市的基金,因在全球金融危机中陷入资金困境而不得不出让股权。

对MCK的收购,也成为金融危机爆发后澳洲第一例成功并购案,被收入了澳洲CFA教材经典案例。

2015年,宝泽在资本市场又完成了一次重大收购。

这年5月,拥有28年历史、以融资能力强和股票交易量大而著称的澳大利亚及新西兰地区最大独立券商BBY,因在期权市场急功冒进、连续两年亏损而被托管,在澳洲金融市场引起轩然大波。

就在业界预计BBY不可避免要倒闭的时候,王人庆决定扮演白衣骑士,出手救助它走出困境。

收购BBY后,王人庆建立了更强大的管理系统和问责制,重新启动BBY的交易和其他公司运作,将BBY业务作为单独实体纳入到BBY亚太集团(BBY Asia Pacific Group)品牌之下,使之成为宝泽不断扩张的金融帝国中的一部分。

2008收购APX,2009收购MCK,2015收购BBY…….一系列大手笔收购打开了宝泽金融集团多元化的金融业务布局,帮助公司打通了国际资本市场的上下游产业链,令集团拥有了令人瞩目的国际影响力。

王人庆本人更是被誉为“一位充满中国智慧的金融家、一位拥有西方证交所的华人金融家,一个世界级的华人金融家,一位改变了澳大利亚与亚太地区之间金融格局、进而改写澳大利亚金融史的金融家。”

为澳洲和中国的金融资本市场搭桥

早在2000年初,王人庆就定下了“立足澳大利亚,放眼中国,构建澳中金融与投资桥梁”的战略发展目标。如何让更多中国企业去澳洲上市及投资,助力人民币国际化,也是他思考最多的问题。当初他收购悉尼证交所,目的也在于此。

收购MCK后,宝泽在深圳、北京、上海设立了分部,强化与国内证券公司、基金公司、投行及顾问公司等金融机构合作的力度。2016年4月,宝泽还与中国大型券商国泰君安的香港分支签订战略合作协议,共建中港澳资本市场互通新平台,共同为客户提供一站式跨境金融服务,开展共同基金投资……

当初收购悉尼交易所后,王人庆花了5年时间对它进行调整改造,重新推向市场。迄今,已有5家中国企业在那里挂牌上市,另有几十家中企在排队,悉尼证交所成为中国成长型企业在海外上市融资及交易的重要平台。

可在一些人看来,宝泽的动作似乎仍有些慢。

事实上,不是不想快,而是不能快。

王人庆深知,境外企业在澳洲上市是一个很严谨的过程,须严格按照上市规则以及法律法规的要求,上市后也要严守交易所规则,如及时信息披露,与投资者、股东沟通……方方面面都对企业家、高管、董事提出了严格要求。

而且澳洲不同于中国,在这里如果企业不按照规则办事,甚至弄虚作假,会碰到很大问题,遭到法律严惩。

“有很多中国企业找到我们,一上来就问什么时候可以套现,能融到多少钱。”在王人庆看来,如果企业家是赌徒心理,捞一笔就走,对悉尼交易所和上市企业都不好。

旅居澳洲数十年,王人庆一直恪守中国传统的商业道德——诚信,他也深知按法律规则办事的重要性,“你看我们的徽标,内方外圆,外面可以灵活,但原则性的问题不能变,这些原则性的问题包括不行贿,不能违规等。”

为了防范内幕交易和道德风险,宝泽金融集团搭建了中西混合的管理团队,高管大多为西方人,中层大多为东方人。

“西方人的优点是严谨,做事情讲规则,缺点是灵活性不够。东方人的优点是灵活,缺点是太灵活。”王人庆表示。

正是这种坚定的原则,让王人庆选择放慢投资步伐,静心布局。

另一个原因,也在于中国企业对澳洲资本市场不熟知。

事实上,相对于美国、香港等地,澳洲上市的成本要低很多(融资成本仅占筹资额的5%~7%),上市周期也短,只要符合上市条件、资料齐全, 6~9个月即可完成上市。

更重要的是,澳大利亚仅退休金基金的规模就超过2万亿澳元,国际上主流投资基金的资金也都在澳洲集结寻找优秀的项目,中国企业的后续再融资容易,融资规模远大于首次上市融资额。

在王人庆看来,中国在政治、经济、文化、法律法规等方面与海外都非常不同,这些年中国企业走出去发展很快,但因为没有规范、不懂与当地结合,蒙受了严重损失。

若想提高中国企业在海外投资、并购的成功率,要多进行换位思考,制定的海外扩张政策要体现出更多人性化因素;要扩张于无形,不应财大气粗、高调入市,并与像宝泽这样有西方根基并且很了解中国国情的企业合作。

目前,悉尼证交所已与天津市政府、深圳市政府,以及国开证券、招商银行、北京产权交易集团等机构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并加大与中国及亚太地区证券公司、基金公司、投行及顾问公司等金融机构合作的力度,借助自身在澳大利亚具有的广泛深厚的社会资源及商业网络,为海外企业赴澳投资、上市提供服务。

悉尼交易所还致力于与区块链技术和大数据分析技术相结合,发展出与老牌交易所如纳斯达克、纽交所等不同的模式。该交易所还计划在海外发行以人民币计价的金融产品,推动人民币成为国际间投资货币,从而推动实现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

30年前,王人庆只身一人前往澳大利亚淘金,30年后,他领导的宝泽金融集团已经发展为拥有全牌照的金融服务及投资集团,业务涵盖房屋抵押贷款、资产证券化、投行业务、基金管理、房地产投资、证券交易,投资管理着超过30亿澳元的资产,在亚太及全球金融界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2018年,王人庆应邀出席了博鳌亚洲论坛年会,并受到中国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在会议演讲中他强调,中国金融业扩大对外开放,积极与国际接轨,反映出中国在国际市场上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而广大华商在西方世界扎根很深,可以建立对接中西方的金融体系,像宝泽这样的企业会起到很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