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评价淞沪会战 外媒眼中淞沪会战:日不宣而战 死者聚集如矮墙

今天翻读这本书,仍觉血腥。这里摘录几则勃鲁司的日志。

● 八月廿三日

本日上海又产生惨案,继八月十四日礼拜六血案后,又致无辜之人民及非战斗员死伤八百余人之多。此案产生于上海热闹市区之中间,即先施公司百货市肆之门前,一大型之炸弹,一说或系炮弹,自天空落下,擦着先施屋子而落于路上,爆裂力甚巨,并损及对面之永安公司,此处四周一带连忙血溅街衢,惨不忍睹,于是上海受礼拜六血案之惊息未定,又遭二次之冲击,全市顿成麻痹之状,业务完全遏制。

作者于失事后一二分钟即趋至先施公司门首观察,作者莅场之时,救护车尚未驰到,万国商团亦未参加,离炸弹爆裂,为时不外数分钟。此时之环境,即上海闻名之日升楼角上最热闹之区,顿酿成肃然无声,人迹杳然之地狱。此时万物皆呈静状,惟一闻声之声音仅先施公司二楼之自来水管被炸毁,水流如注之声音罢了。

先施门外之死伤者,因炸弹之炸力激烈,其尸身皆飞过南京路而聚集于南面之永安公司门首,弹落之处除小堆之残肢断足外,又净无一物。

炸伤之人,有气味奄奄,尚未死者,观其浑身血迹,疼痛必剧,然其行动迂缓,似并未受伤者,细思其故,乃恍然悟爆炸之巨声已使其耳聋神乱,失其受伤之常态,此时已漠然不能动。故死伤人数之中,竟不易识别谁死谁生,真稀有之境况也。

死伤者聚集如矮墙,其上则为两百货公司之橱窗,窗上之玻璃已尽成破坏,窗内所陈之玩具,散布于尸身之上,亦炸破入人体。两公司门内亦死伤满屋,个中尽系伙计及购物之人,皆惨遭炸毙,有死于楼梯上者,有方在电梯中而毙命者,外形各一,惨不忍睹。

浙江路南京路十字路中之交通批示塔,司红绿灯之印度巡捕,已炸成残体,其尸身倒挂于塔上之雕栏上,为状狂暴,不堪入目。至好通批示塔,虽系钢造,经炸弹之碎片击中,已有大都之窟窿,状如蜂巢。

两公司内全部统统玻璃,已尽成破坏,与屋中各类炸碎之物屑,皆横飞遍地,满积于马路之中,南京路上靠先施公司一面,二楼上之自来水管分裂,水绵绵不断而流,经尸身而流入街中,水中和以血液,于是路旁尽成血水,同时又橱窗一面,内陈列香水,经炸破后,香水四溢,于是血腥气与香气混淆而成怪异之气息,触鼻后令人发呕。失事后据政府之观察,称死者约三百人。

● 八月廿八日

本日下战书二时南火车站被日机轰炸,掷下炸弹数枚致无辜中国市民数百人炸死,及肢体炸残者,更令人目不忍睹。当日上海英文大美晚报第三版晚刊所载南站被炸之动静,上海市民所共读者,其题目为“大范围之搏斗”。过后据确实观察,死者计一百二十人,伤者四百人。

来炸南站之日机,共计八架,共投弹五枚,为首二弹即落于月台上,于是月台上候车之灾黎,惨遭搏斗,遗体横飞,各处皆是。另一弹落于穷人栖身之三关区,该处火食极为浓密,死伤沉重。第四第五两弹则落于陆家浜路及兵工场路,弹落时路上民众正多,致死伤惨重。

日机在此处之投弹毁坏,极属可悲可泣,因死者泰半皆系布衣,受伤者皆在月台上候车避祸之灾黎,方候下战书迟到之一点三十分火车,逃出战区,往乡下安静之处,殊未料浩劫临头也。

● 十月四日

日机每队三架,本日全日轰炸闸北,引起火警数处。闸北轰炸,成为天天例行之事,投弹无算,乃至记者拟将空袭次数及投弹数量作成统计之初志,不得不放弃,因其数量实计不胜计。日机自晨迄暮轰炸太仓,烟尘弥天,但无火警。

● 十月十二日

日机本日成天在闸北上空飞舞,继续投弹,同时发炮猛轰。此为一礼拜来本线最大之勾当。薄暮时,苏州河以北一带均覆盖在烟尘之中。

● 十月十三日

闸北东部及北部,昨夜及今晨照例被飞机大炮轰炸,首要所在为商务印书馆及宝山路等处。轰炸麦根路之飞机,投下极激烈之炸弹,地面上华军亦以炮火射击。

● 十月十六日

今晨及午后,日机猛炸闸北。投下之弹以百数计,多处被炸起火。一次记者见日机六架,同时投弹轰炸北站西苏州河以北约一千码路轨上之一段。炸烈之猛,全沪为之震惊。

● 十月十七日

闸北照例之轰炸,本日仍照常进行。

● 十月十九日

日机本日下战书以迅速及激烈之动作轰炸铁路办理局瑰丽之衡宇,该屋现已有一半被毁,因前曾谓日机投弹禁绝确,不能击中,故有本日之举,以泄其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