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黔生的父亲 皮黔生、黄桂芳和皮晓萌的故事
天津市委原常委皮黔生判死缓 (羊城晚报,2010年8月14日)
据新华社电辽宁省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昨日对天津市委原常委、天津滨海新区管理委员会原主任皮黔生受贿、滥用职权一案作出一审判决,认定皮黔生犯受贿罪,判处死刑,缓期2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犯滥用职权罪,判处有期徒刑6年;决定执行死刑,缓期2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据法院审理查明,1995年至2005年间,皮黔生利用担任天津经济技术开发区管理委员会主任、天津滨海新区管理委员会主任的职务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索取、非法收受他人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755万余元,案发后部分赃款赃物已追缴。
收受纽约房产,天津市委原常委断送哈佛女儿前程 1996年至1998年2月,皮黔生在担任天津市经济技术开发区管理委员会主任期间,滥用职权造成国有资产人民币2.2亿元的损失。 今年6月17日,新华社播报了一则廉政要闻,披露天津又一高官落马——退出津门政坛、从公众视野中消失近两年后,天津市原市委常委、滨海新区工委书记兼管委会主任皮黔生近日因涉嫌犯罪问题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一时间,各地媒体纷纷转载、跟踪,有媒体报道说:早在2008年8月底,皮黔生在美国花旗银行担任总裁秘书一职的女儿皮晓萌回国期间,就被中纪委的人带走。有关方面正是通过皮晓萌,获得突破皮黔生案的线索。
其实,对于女儿的“出卖”,皮黔生和妻子黄桂芳一点儿也不怪她。相反,在被“双规”期间,皮黔生夫妻表现出极度的悔恨,悔恨他们害了女儿。皮晓萌本是独立能干、前途无量的姑娘,虽然在童年时期没能得到父母太多的照顾,可正是这样才令她有主见、有追求、有远大的人生目标。
在她已经获得成功,不再需要父母关照的时候,皮黔生和黄桂芳却一定要用手中的权力为她营造一片舒适的生活空间,似乎只有这样才算尽到父母的责任,不料竟把女儿拖入了万丈深渊……
2008年8月22日下午3点,北京首都机场的专机候机楼里,一个漂亮的中国女子从一群美国人里冲向一对华人夫妻,大叫着“爸爸妈妈”,上前搂住了他们的脖子。身后的美国人吹着口哨,为他们一家人的重逢鼓起掌来。
这个中国美女叫皮晓萌,美国花旗银行总裁秘书,她身后的美国人都是她在花旗银行的同事。他们一同乘坐总裁的专机,来北京观看奥运会的闭幕式。
皮晓萌把父母介绍给她的老板——美国花旗银行总裁。总裁很幽默地说:“感谢你们为花旗银行培养了一个优秀的人才!”皮晓萌的父亲用同样幽默的口吻回应:“总裁先生,我要把女儿借走两天,两天后我会完璧归赵!”黑色轿车从首都机场开出,直奔天津方向,后座上坐着幸福的一家三口——皮晓萌和她的父母。
皮晓萌的父亲是前天津市市委常委、滨海新区管委会前主任皮黔生,母亲是天津市社保基金中心前主任黄桂芳,两人都曾是天津市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他们已经从权力的宝座上退了下来,准备把心思转移到女儿身上,甚至已经在考虑随女儿迁居美国的事情。女儿实在是他们的骄傲,刚满28岁就进入了花旗银行一百名后备人才的梯队。这意味着将来还会进入花旗银行的高层,在美国金融界前途无量。这次回来,女儿又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新的惊喜。
“爸爸,妈妈,我要向你们宣布一件事——我要结婚了!”
皮黔生夫妻俩不禁感慨万千。过去因为工作太忙,他们无暇顾及女儿。女儿从小就非常独立,14岁时,凭自己的能力考取了美国的一所高中。小丫头天不怕地不怕,一个人拖着个大皮箱走进机场,飞往大洋彼岸……独自在美国念完大学本科后,她又通过自己的努力,考取了美国哈佛大学的工商管理硕士,然后进入让无数工商界学子羡慕的美国花旗银行。
而所有这些,都是女儿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的,他们做父母的,几乎什么忙都没帮上。如今,女儿要嫁人了……
女儿拿出未婚夫皮特的照片,夫妻俩认真端详着,皮黔生打趣说:“皮特也姓皮,太好了,天生就是我们皮家的人!”一家三口享受着难得的幸福……相聚总是太短,转眼间两天过去了。按照约定,皮晓萌要在8月24日下午到北京,与花旗银行的总裁和其他同事会合,晚上8点去看奥运会的闭幕式;第二天去日本访问;三天后回美国。
皮黔生亲自下厨,要让女儿吃一顿丰盛的午饭再走。黄桂芳陪女儿去天津友谊商场买了些女性用品和具有中国特色的东西,女儿要带回美国。按照皮黔生和黄桂芳的设计,这将是一次完美的团聚和告别。可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在六年前埋下的一颗“定时炸弹”,在这一天上午爆炸了,而首先被“炸伤”的,正是他们最最心爱的女儿。
皮黔生正在厨房里忙活着,黄桂芳像丢了魂一样跑回家里,脸色蜡黄,满脸惊恐。
“怎么了?女儿呢?”皮黔生心里像被重重地一击,莫非事情真的发生了?
“女儿……女儿……女儿被纪委的人带走了!”黄桂芳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流出来。皮黔生愣在厨房门口,手中的勺子掉在地板上,“哐当”一声格外刺耳。锅里的对虾烧煳了,呛人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家中……
自从2006年以来,皮黔生和黄桂芳一直处在被调查的状态,可以说每天都生活在恐惧和惊慌之中。作为天津市委常委、两任天津市滨海新区管委会主任,皮黔生一度成为天津改革的代表人物,一直是公众注目的焦点,毁誉参半。
皮黔生敢说敢做,雷厉风行,但同时也有人指责他独断专权,飞扬跋扈,没有民主精神。他曾经同时担任开发区规划建设、土地管理、房地产管理、环境保护等四个局的局长,因而得到“皮四局”的绰号。也有人反映他利用权力为自己和亲戚朋友谋取私利,只是一直没有发现证据,但其手下人却连连出事。
从2000年开始,开发区管辖下的北方国运投资公司连着三任董事长出现经济问题被查处,其中第三任董事长霍津义是皮黔生的得力干将,曾经当过开发区财政局局长。开发区绿化办主任张万均也受到纪委调查,在“双规”期间自杀身亡。
这两件事都对皮黔生产生了不好的影响,中纪委也多次找他询问情况。虽然皮黔生都巧妙地挡了过去,但他还是在2007年6月10日被免去天津市委常委和滨海新区管委会主任的职务,只保留了原来的待遇,没有安排新的职务。
在皮黔生获得炙手可热的权力时,黄桂芳则凭借在社保领域的工作经验,于2002年荣升天津市社保基金中心主任一职,手里管着全市上百亿的社保基金,可谓财大气粗。2006年黄桂芳也因一笔数额多达20亿的社保基金挪用案被调查,虽然没被诉诸法律,但过了不久就被免去社保基金中心主任的职务,而且调查一直在继续。
涉及这么多的案件,皮黔生和黄桂芳的日子自然不好过。女儿自然成了他们心中的阳光、精神的支柱。他们只有想到远在美国的女儿,才会高兴起来,才会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向往。
女儿回来的这两天,成了他们近两年来最快乐的时光。可是敏感的女儿仍然能觉察出他们的变化,他们轻微的叹息也会被女儿问个不停:“妈妈,你怎么老是长吁短叹的?”黄桂芳强作欢颜,摇摇头说:“妈妈看见你长大了,要嫁人了,当然既高兴又伤感!
”女儿仍不放过:“那爸爸呢?他肯定有事。你看他白头发添了多少!”皮黔生怕黄桂芳说漏了嘴,抢过话头说:“我的白头发都是为滨海新区长出来的。
滨海新区的每一片瓦、每一棵树都有爸爸的辛劳!再说,爸爸50多岁了,宝贝女儿都成为花旗银行的高管了,有两根白头发还不正常吗?”这样的解释虽然打消了女儿的疑虑,却无法延迟“定时炸弹”爆炸的时间。“也许没事,女儿说说情况就会回来,耽误不了看闭幕式。”黄桂芳自我安慰地说。
皮黔生摇摇头,拨通了天津市委的电话,找到一位分管领导。“我女儿已经拥有美国绿卡,而且她所在的花旗银行今天下午有重要的活动,她是重要成员,不能耽误呀!”皮黔生试图用女儿的身份施加压力。“这很遗憾,恐怕她得先配合中纪委的调查。公司方面,你们代为解释一下吧!”
黄桂芳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话,抢过话筒哭喊道:“你们把我女儿放出来,我去顶替她……”不等黄桂芳说完,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没有办法了,只好听天由命。皮黔生想替女儿请个假,这才发现,他们没有女儿公司的电话,也没有女儿任何同事的电话。
皮黔生和黄桂芳面面相觑,以泪洗面。直到晚上8点,电话响了,皮黔生去接,是女儿的未婚夫从美国打来的,他用生硬的汉语问道:“皮晓萌呢?花旗银行的同事都在鸟巢门口等她,总裁也在等她,没有她的一点消息,她的手机也关掉了。太奇怪了!”“皮特,你别着急,听我说,出了点意外……皮晓萌失踪了!”
两天之后,皮特出现在天津,他质问皮黔生和黄桂芳:“究竟是什么人带走了我的未婚妻?我要通过美国大使馆向中国政府抗议!”皮黔生和黄桂芳赶忙对他好言相劝,并且告诉他,皮晓萌情况很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说明情况……
“皮晓萌要说明什么情况?她犯法了吗?”皮特不依不饶。“皮晓萌没有犯法,犯法的是我们。我们,我们把孩子害了!”皮特在天津待了两个星期,见不到皮晓萌的影子,只好回美国去了。皮黔生和黄桂芳在痛苦的煎熬中等待着女儿的消息。黄桂芳一度想去自首,可是皮黔生说:“如果我安排好的那些手段起了作用,没有问题了呢?”
皮黔生就这样靠侥幸心理支撑着。整整两个月后,也就是2008年10月24日,他接到市委的电话,说要他去参加市里的一个会。他去了,刚刚下车,身边突然出现几个人,对他亮出中纪委的工作证,让他跟他们走!半个小时后,黄桂芳在家中被带走!
皮黔生被“双规”期间,在极度的悔恨中,向中纪委调查组讲述了他在女儿身边埋藏“定时炸弹”的全过程。所谓的“定时炸弹”,其实只是一套房子,一套在纽约市中心区的房子,一套为了对女儿表达歉疚并显示他的权威而送给女儿的房子。
那是2001年,21岁的皮晓萌在美国大学毕业,到纽约著名的安永会计师事务所工作。黄桂芳利用出差的机会去纽约看望女儿,女儿在自己租的公寓中接待她。公寓在纽约西部的一个贫民窟里,不到10平方米的房子,住了四个女孩,其中有两个黑人女孩,身体上的气味混合着劣质香水的味道,难闻极了。
黄桂芳坐了两分钟就受不了了,把女儿拉到外面的一个餐厅吃饭,边吃边问:“萌萌,你怎么住这么个破地方?不是说你的年薪有8万多美元吗?”“没错,可能还高。可美国的个人所得税高呀,高到将近50%,真正到我手里的,一年也就是4万多美元。我还要考哈佛的工商管理硕士,学费也不便宜,所以只能租这么个地方了。有得住就行了,你女儿又不是什么娇贵的公主!”皮晓萌大口吃着中国菜,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黄桂芳却有点儿心酸。没想到,女儿在美国一个人受了七八年的苦,工作了,还要受这份洋罪。她决心要为女儿做些什么。回国后,黄桂芳把女儿的情况告诉皮黔生,既内疚又生气地说:“你天天泡在你的滨海新区,女儿在美国苦得跟黄连一样你也不管。
这次,说什么我也得给女儿买一套房子。女儿小时候就没享受到我们的一点关爱,现在我们有条件了,怎么也不能让女儿在美国住贫民窟呀!”这时的皮黔生已经是天津滨海新区的管委会主任,手下管着上千家企业,新区的国民生产总值每年达几百亿美元,权力炙手可热。他和妻子一样觉得对不起女儿,觉得该对女儿表达一点爱心了。
他打了一个电话,叫来了天津星运集团的董事长吴晓华。
吴晓华拥有毛里求斯和香港两个地区的身份证,但主要的生意在天津。1994年皮黔生刚刚当上天津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时,第一个向他祝贺的就是吴晓华,此后两人成为莫逆之交,吴晓华称皮黔生为老大,皮黔生称吴晓华为老板。几年下来,吴晓华从皮黔生手中拿到了十几项开发区最重要的工程,其中连接天津市区和滨海新区的高速公路是皮黔生点名让吴晓华做的。
当时修建这条公路的条件并不成熟,为了解决市区和新区的交通问题,皮黔生在市主要领导面前拍了胸脯,说要在两年内建成一条高速公路。皮黔生把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吴晓华,并亲自陪吴晓华到中国银行跑下了7亿元人民币的专项贷款。
高速公路如期通车,成为皮黔生的一项重要政绩。吴晓华获得高速公路的独家经营权,虽然还没有赢利,但指日可待。吴晓华多次要报答皮黔生,皮黔生收过他的金表、首饰和港币,这次,皮黔生决定把美国的房子问题交给吴晓华去办,这等于给吴晓华一个表现的机会。
吴晓华心领神会,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吧,老大!小事一桩。我让我在加拿大的一位代理去做这件事,房产证上决不会出现你的名字,也不会出现令爱的名字,这件事与天津方面没有任何关系。老大,你现在就通知令爱选房子,选她喜欢的位置、户型和面积。
其他事情,你就一概不用管了!”半年后,也就是在2002年的春天,皮黔生和黄桂芳一同去美国出差,顺便去看望女儿。女儿已经搬进了新居,一套48平方米左右的楼房,价值53万美元,一居一室,在21层,可以从空中俯瞰肯尼迪艺术中心。女儿爱整洁,把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黄桂芳舒心地打量着房子,皮黔生却在认真研究吴晓华留给女儿的房产文件。的确,所有文件上的名字都与皮黔生无关,但有一份房产转让文书需要皮晓萌签字。按照美国的法律,只要皮晓萌签上字,这份房产就等于属于皮晓萌了。
皮黔生思忖良久,对女儿说:“先别签。能住就行,过两年再说。”皮黔生知道,只要女儿的名字签在转让文书上,万一哪天查起来,他和女儿都逃脱不了干系。只要能住,先不管转让的事,反正房子早晚是女儿的。妻子和女儿都对房子满意,皮黔生也觉得吴晓华这件事做得很到位,这就是他追求的效果。
然而,商人毕竟是商人,他们决不会干赔本的生意。就在皮晓萌搬进新居后不久,吴晓华向皮黔生提出了新的要求。按照当时修建高速公路的协议,如果高速公路经营不利,滨海新区要向吴晓华的星运集团提供10万平方米的补偿用地。
高速公路修成后,使用率非常高,可吴晓华以尚未赢利为借口,向滨海新区管委会提出补偿用地的要求。管委会一直认为赢利是迟早的事,滨海新区的地价比当初修高速公路时翻了两到三倍,显然不能再按原来的条件提供补偿用地。
“老大,你要给我做主。咱们管委会可得守信用呀!”吴晓华的这几句话,是在2003年春节时对皮黔生说的。当时皮晓萌从美国回家过年,吴晓华出面请皮黔生一家吃饭。说这番话前,吴晓华还特意问了皮晓萌一句:“闺女,在美国的房子住得还行吗?”皮晓萌此时才知道美国的房子是吴晓华提供的,她在爸爸的授意下敬了吴晓华一杯酒。吴晓华说:“别客气!闺女,在美国还有什么困难尽管告诉我!”
春节后,皮黔生签批了吴晓华申请补偿10万平方米土地的报告,同时还写下了这样的文字:拟同意,按照现行土地价格,这10万平方米的利润大概有7到8个亿,正好可以用来偿还修建高速公路时从中国银行借来的7亿元贷款。
就这样,吴晓华送给皮黔生女儿一套53万美元的房子,却拿到了10万平方米的土地。按照市场价,这块地的利润应该在12亿~15亿元人民币。可是吴晓华没有用它来归还中国银行的贷款,而是把其中的10亿元转移去了海外。
当中纪委的办案人员把这一数字告诉皮黔生时,他这才完全明白,为什么吴晓华会那么痛快地答应送女儿一套房子,女儿和那套该死的纽约洋房都成了吴晓华抛给他的诱饵!从皮晓萌住进新房的那一天起,皮黔生就明白它意味着什么,弄不好会是一枚“定时炸弹”,随时可能被引爆。为此,他想了很多反侦查的手段来规避风险。
2006年,霍津义被“双规”时,皮黔生怕房子的事被查出来,就命令女儿搬出来,住过的那几年时间要补交房租,还让吴晓华指使当时的买房人煞有介事地签了一份租房协议书。可笑的是,霍津义事件过后,房子的事没有暴露,皮黔生又让皮晓萌搬回去住,同时他本人找吴晓华把皮晓萌交的几万美元房租要了回去。
2007年6月,皮黔生被撤销市委常委和滨海新区管委会主任的职务时,他感到极度的恐慌,曾经提出要把房子还给吴晓华。黄桂芳阻止道:“现在只是停你的职,又没说你有什么问题,你害怕什么?别那么胆小。房子一定要留着,咱们俩以后到美国说不定还得住那儿呢!”
2008年1月,吴晓华被拘留,皮黔生再次感到害怕。可黄桂芳仍然劝阻他说,房子又没写着你和女儿的名字,查出来又能怎么样?这时皮晓萌已经从哈佛大学拿到了工商管理硕士学位,进入花旗银行工作,年薪30万美元。纽约那套房子虽然已经升值到60多万美元,可是跟女儿的未来相比,实在是一份可有可无的财产。但是皮黔生和黄桂芳仍然舍不得放弃。
3月的一件事,让皮黔生觉得自己安全了——天津市委分给他一套只有市级领导才有资格享受的房子。他觉得这件事说明市里还把他当成市委领导看待。黄桂芳喜出望外,说警报解除了。皮黔生长出了一口气。也正因为这样的转机,女儿提出要陪花旗银行总裁来中国看奥运会闭幕式时,他同意了。在这之前,皮黔生怕自己的事影响到女儿,多次拒绝女儿回国的请求,他和妻子已经两年多没见到女儿了。
可是他哪里知道,吴晓华已经交代了与他有关的所有违法事实,包括送给皮晓萌的房子。中纪委调查组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在带走皮晓萌时,办案人员之所以没有同时逮捕皮黔生和黄桂芳,是按照中纪委的指示,留给他们自首的机会。可是皮黔生和黄桂芳因为贪恋那套房子,错过了自首的机会。
皮黔生多次痛哭流涕地对办案人员说:“如果有可能,我宁愿承担一切罪责,请你们放过我女儿,是我害了她。谁都知道,在美国金融界,非常看重从业人员的诚信品质,这个污点对我女儿的事业将是致命的伤害,即使我女儿有一天获得自由,花旗银行还能重新接纳她吗?她受到这样沉重的打击后,还有没有勇气面对生活?她该怎样面对一直痴情地等待着她的未婚夫?我是罪人啊!
我要告诉天下的父母们:爱孩子,就让他自立,就让他吃苦,就让他自己去创造未来,千万不要用腐败的爱、带有毒素的爱去污染孩子纯洁的心灵,葬送孩子光明的前途!”2009年6月14日,皮黔生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移送司法机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