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黔生的功 皮黔生:改革风云人物的功与罪

和快刀斩乱麻的“许宗衡案”不同,“双开”皮黔生的过程用了整整两年。

6月17日,中纪委证实,天津市原市委常委、滨海新区工委书记兼管委会主任皮黔生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和公职,并移交司法机关处理。

两年前的2007年6月10日,皮黔生被免职。以此为分水岭,之前他是缔造中国经济第三极滨海新区的“改革风云人物”,之后一度传言被“双规”,去向不明。

“滨海新区崛起中最难啃的骨头就是行政体制改革。”早在2005年的一次采访中,皮黔生就这样亲口告诉记者。

而在皮被免职之后,相继的接任者苟利军、何立峰已向这块“骨头”宣战。随着时间推移,皮黔生落马留给滨海新区的阴影正逐渐消散。

落马轨迹

中纪委6月17日的措辞是:皮黔生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收受巨额钱款,滥用职权,造成巨额国有资产损失。尽管这并非“皮黔生案”的最终结局,却是两年猜测和传言之后的惟一官方表述。

2007年6月,曾连任两届天津市委常委的皮黔生,未出现在新一届市委委员名单中。8天后,皮黔生被免职,茍利军接任。

这一地方大员异动引起多方关注,《华夏时报》第一时间在《滨海新区临阵换将》报道中,分析排除了“留作他用”和“超龄”因素,指出很可能是因皮黔生个人问题事发。

之后,关于皮的去向猜测不断。直到2008年底有媒体爆出皮已被“双规”,亦未见官方表态。其间,皮在政坛整整消失了两年。

“往年的同学会他一次没缺,2007年那次根本联系不上。”皮黔生在南开大学的一位本科同学6月18日在电话里向本报记者回忆,那时已基本确定“出事了”。

天津市委的一位官员18日也向本报记者透露,对皮的调查一开始并不顺利,直到一年多后才从皮的女儿身上找到突破口,随即改“控制”为“双规”。按照相关媒体的披露,这一时间点是2008年10月。

并非巧合的是,就在2008年9月27日,温家宝总理在天津出席夏季达沃斯论坛时考察滨海新区,在讲话时他特地强调:“新区要非常廉洁,领导班子一定要站得住。”

关于皮落马的原因,答案和两年前相近。当时接受本报记者采访的多位人士透露,皮在天津社保基金管理中心握有重权的妻子2006年传言出现经济问题被调查,皮就受到了牵连。不久皮就卸任开发区保税区工委书记。

2007年10月10日,皮一手提拔上来的北方国投原董事长霍津义因犯贪污罪、受贿罪被判处无期徒刑。依据皮与霍多年的利益关系,皮似乎难逃干系。要知道,那时候原天津市检察长李宝金和原天津市政协主席宋平顺相继案发,天津反腐随着张高丽履新正进入敏感阶段。

曾缔造经济第三极

皮黔生在滨海新区的为官经历其实可圈可点,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皮曾经一手缔造了滨海新区“经济第三极”的地位。在多个公开场合,皮自诩为滨海新区的“老开发”,这似乎并不为过。

1984年,皮出任天津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研究室负责人。伴随着滨海新区于1994年成立,皮历任要职,曾一人同时独揽4个局长职务。从2000年到2006年期间,皮更是集滨海新区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市委开发区保税区工委书记于一身。

接受采访的人士提到皮时都会谈到,皮主政滨海新区7年间,这块昔日盐碱地一跃上升到国家战略高度,GDP也从112亿元起步上升到1960亿元,占天津全市比重高达42.6%。

“那时新区就是天津名片,‘环渤海经济圈’的领头羊,主要领导更是言必称滨海。”南开大学经济学院多位教授日前对本报记者称。

“皮黔生在滨海新区属于政治上的元老级人物。”南开大学经济学教授谢思全两年前这样评价。本报记者曾多次正面接触皮黔生,那时他给人的印象是: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和英语,思维极具条理性,有浓重的开放意识,实干派。

2005年11月,记者在南开大学南门泰达会馆专访皮时,他谈起滨海开发如数家珍。他表示:“滨海要全面接轨新加坡。”

那时皮就敏感地发现,“国际资本蜂拥到滨海,这里有他们想捞的‘大鱼’”。而在此前后的几年时间里,滨海新区的引资会一周都要开好几个。

就在皮被免职前的3月份,他在最后一次高调接受采访时,还把刚过去的2006年定性为“一个建设国家级新区的启动年”,并称2007年是“全面提速年”,“动作会很大”。

不料,功不抵过,皮随后匆匆黯然谢幕。

滨海已无皮黔生

“皮黔生是谁?”6月18日,一位考察项目的香港房地产商在电话里这样反问。据他表示,他先接触的是苟利军,马上要与他签合同的是何立峰。

就在皮被宣布“双开”前一个月,接任他的苟利军调离,滨海新区则迎来了第三位掌门人何立峰,在此之前何立峰是福建省厦门市委书记。

本报记者近日从滨海新区多位政府官员处了解到,这两年来,新区一面在快速发展,一面又有意识地避谈皮在任时的过往。“毕竟要向前看,新区发展要尽可能地少受皮案影响。”

6月10日,滨海新区正着力打造的目前世界上占地面积最大的城市金融区——于家堡金融区正式启动。

事实上,在皮从政坛消失的两年里,滨海新区的发展势头更为迅猛,不但综合配套改革方案及时获得了国务院批复,被皮黔生视为“最硬骨头”的行政体制改革也已有了实质性突破。

一直以来,滨海新区工委仅是天津市委派出机构,无力统揽下辖几个区的实权,长期在财政分配权、人事任免权和土地管理权方面受到掣肘,新区发展亦大受影响。

“何立峰接棒后目前首要任务是滨海新区的行政体制改革方案。”本报记者多方采访了解到的最新进展是,新区已新成立了土地整理储备中心,部分人事权已移交工委,下一步正筹备新区财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