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然起敬的肃的意思 记者手记:令人肃然起敬的布列斯特英雄要塞

布列斯特要塞保留下来的一个弹痕累累的大门。新华网发 魏忠杰 摄

新华网明斯克5月12日电(记者魏忠杰、李佳)5月9日,白俄罗斯全国各地举办各类活动纪念伟大卫国战争胜利73周年。在打响伟大卫国战争第一枪的白俄罗斯布列斯特要塞,更是有数万人参加游行,缅怀为保家卫国英勇牺牲的先烈。

在胜利日前夕,记者受白俄罗斯外交部邀请走访布列斯特要塞,深入了解苏联官兵当年浴血奋战的英勇历史。据纪念馆研究员亚历山大·科尔克塔泽介绍,1941年6月22日凌晨,德军突然进攻布列斯特要塞,计划在几个小时内攻下要塞并向苏联其他地方快速推进。然而守卫要塞的苏军官兵,面对数倍于己的德军侵略者,却将战斗持续了1个多月,拖住大量德军兵力迫使德军改变进攻计划。

在要塞入口处城墙内的一座掩体里,至今还保留着德军燃烧弹爆炸后的痕迹。科尔克塔泽介绍说,当时要塞入口处的5号碉堡部署了一个约有250人的炮兵营。然而在德军发射燃烧弹之后,由于燃烧弹的火焰温度超过1000度,几乎将一切烧光,猝不及防的炮兵营官兵几乎全部被活活烧死,未遭燃烧弹直接攻击的战士也因吸入高温气体而造成肺部器官严重灼伤,死得更加痛苦。

在突然的炮火攻击之后,德军很快进入布列斯特要塞企图将其轻松拿下。然而,让德军始料未及的是,率先进入要塞的突击队遭到在炮火中幸存下来的苏联官兵围困。守卫部队虽然伤亡严重处于极端不利状态,但他们借助要塞内的工事顽强自卫,在战斗打响第一天内就消灭300多名德军,这对负责进攻布列斯特要塞的德军第45步兵师来说可谓损失惨重,不得不下令突击队撤离要塞,调集更多兵力参与进攻,并加大对要塞的炮击力度,以造成苏军更大伤亡。

在要塞入口的左侧,有一处战争之前早已修建的工事,几百米开外的对面曾经有要塞守卫官兵及其家属居住的楼房。据一位幸存者回忆,战斗打响后,被炮火惊醒的军人家属试图从所居住的楼房跑往几百米外的工事,其中包括一位母亲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女儿。

在子弹与炮火横飞中,这位年轻的母亲背部中弹倒在了要塞内的一辆坦克旁,而手中的婴儿在射击与爆炸声中啼哭。在工事内的多名战士试图接近坦克救回啼哭的婴儿,却在德军的射击中接连倒下。直到天黑时,战士们才借助夜色将婴儿抱回工事,却发现早已没有气息……

布列斯特要塞内名为《渴》的英雄雕像。新华网发 魏忠杰 摄

在要塞内的一处河道旁,有一尊名为《渴》的雕像,表现的是一名手持钢盔匍匐前进从河道取水的军人。科尔克塔泽介绍说,战斗打响后要塞内的水井遭到破坏无法取水,这处河道成为要塞内幸存者们唯一的水源。德军很快意识到该河道对于围困要塞的重要性,专门调集炮火和狙击手对准河道,夜晚发射照明弹连续照射河道,稍有动静便朝河道射击。

炎炎夏日中,要塞内幸存人员在德军的火力封锁之下极端缺乏饮用水:由于长时间缺水,人们嘴唇开裂,口舌肿胀,饥渴难耐的孩童们早已哭不出声,掩体内只能听到伤员们和孩童们的呻吟声。

为了延长同胞们的性命,苏军战士们冒着生命危险设法接近河道取水。“去河道取水的战士,平均十个人中最多只有一两个得以生还。可能到现在,河道边的泥土下还埋藏着取水战士们的骸骨”,科尔克塔泽说。

记者注意到,在要塞内的各处地点,不时有标记牌上面写着在某年某月那里发现了多少牺牲的苏军战士骸骨。科尔克塔泽说,当时德军用迫击炮攻击要塞时共发射了31枚口径达到600毫米的炮弹,落入要塞时炸出直径20米、深5米的大坑,之后德军攻入要塞后将苏军官兵遗体就地掩埋在弹坑中。这些官兵遗体后来才被陆续发现。

面对数量和武器都强于自己的对手,守卫在要塞内的苏联军人顽强抵抗,在弹药耗尽的情况下仍然四处寻找武器和食物,坚持战斗达31天之久。战后,人们在要塞的墙壁上发现了这样的题词:“永别了,祖国!” “我们绝不放弃要塞!” 守卫要塞的数千名苏军士兵,用血肉之躯和爱国主义力量真正筑起了一座难以攻克的堡垒,牵制了敌人的进攻。布列斯特要塞保卫战也是苏联抗击德国法西斯侵略历史上最悲壮的战斗之一。

为了铭记布列斯特要塞守军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表现出的与德国法西斯侵略者作战的英雄主义和大无畏精神,苏联最高苏维埃于1965年决定授予布列斯特要塞以英雄要塞称号。1971年9月,布列斯特要塞内建成英雄群雕,创作者以简约的造型生动地表现了士兵们对敌人的愤慨和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

要塞高达100米、重达620吨的方尖碑不远处,安放着三排大理石石碑,下面是1000多位在德军进攻要塞时牺牲的军人及其家属。科尔克塔泽说,这儿埋葬的先烈除了有白俄罗斯人,还有来自俄罗斯、乌克兰、亚美尼亚、格鲁吉亚等前苏联各加盟共和国。

在历时4年的卫国战争中,面积只有20万平方公里、人口不足千万的白俄罗斯一共牺牲了235万多军民,占全苏联死亡人数约十分之一。有统计数据显示,白俄罗斯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为在战争中牺牲的人。布列斯特要塞纪念馆馆长格里戈里说,战争对于我们每个人每个家庭来说都是巨大灾难。开设布列斯特要塞纪念馆的主要目的就是让人们意识到应该为和平而不断奋斗。

身着特制军装在英雄雕像前的长明圣火边站岗值勤的学生。新华网发 魏忠杰 摄

在英雄雕像前安放着的长明圣火,前面的大理石上刻有“死有所值,英雄光荣”的字样。每天,都有学生身着特制军装轮流在长明火前站岗值勤,向保卫要塞的英雄致敬,为的正是为了更好的铭记历史,珍爱和平。在布列斯特要塞,记者更加深刻感受到,这座英雄要塞值得令人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