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登禹将军殉国经过

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侵华日军步步紧逼。中国29军军部于7月25日奉军长宋哲元命令从南苑前往北平城内。留守南苑的部队有29军卫队旅、骑兵第9师一部、军事训练团以及平津大学生军训班等5000余人。为了临时应变,宋哲元调守防河北任丘的第132师师长赵登禹为南苑地区临时指挥官。

7月28日,日军向南苑中国守军发动总攻击。留守的29军将士誓死坚守,后奉命撤退。29军副军长佟麟阁、132师师长赵登禹不幸壮烈殉国。关于赵登禹将军的殉国经过,因资料阙如,语焉不详,至今仍扑朔迷离。以下利用日方解密档案资料,钩沉辑佚,供读者参考。

1937年7月27日凌晨1时左右,日军迫不及待地下达了作战命令,即“旅作命甲第46号”,通知下属各部队 “以主力准备攻击南苑”。此后,日军进行一系列的部署。7月28日5时30分,战斗正式打响。6时10分,日军占领荣茂庄。

同时,第三大队进攻团河行宫赵登禹所率中国守军。不久团河失守。由于日军强大火力和兵力,中国南苑守军联络被切断,各自为战,伤亡惨重。宋哲元令南苑所有部队撤退,准备在大红门一带重整军队进城。

10时30分,华北驻屯军旅团长河边下达“旅作命甲第50号”:鉴于中国军队逐渐向北撤退,装甲列车进出花园村附近切断永定门附近中国军队退路;旅团以一部攻击南苑中国军队,以主力突进马村附近,切断并歼灭撤退中国士兵;牟田口部队以一部继续攻击南苑之敌,以主力经天罗村进发马村,切断中国军队退路,而后铃木机关枪中队归属其指挥;萱岛部队立即突进马村附近,切断中国军队退路;战车队切断马村附近中国军队退路;炮兵队立即转进南海子附近,协助牟田口进攻;预备队的铃木机关枪中队进发六合庄,协助牟田口部队进攻,而后归属牟田口指挥;旅团本部进驻杨家花园。

10时40分,第三大队到达亭子附近,其东侧150米处是北平—南苑的汽车公路。此处是交通枢纽要道,即从大泡子到亭子的道路和南苑—北平的汽车公路交叉口,并且旁边为轨道线,也可作为一般道路使用。此交叉口东、西侧为棉花地、高粱地,便于隐蔽,南侧为水田。

一木清直大队长遂在此处开始布置伏击阵地,并在道路两侧的树上架设机枪。此后,不断伏击向北撤退的中国步兵、骑兵,伤亡较重。日军为了节省子弹,要求士兵在近距离时进行有效射击。

12时45分,一股经过伪装的中国军队卡车、轿车车队行经此地。当车队进入距日军阵地300米范围时,日军开始猛烈射击,枪声大作。遭受攻击的汽车欲加速突破日军防线,结果在距日军主阵地60米处受创熄火,后面的轿车和卡车全部停下。乘车的中国官兵多从车上跳下来,与步兵分散在公路及两边漕沟、棉花地、水田内,遭日军射杀。

下午2时许,此地战事稍停,日军机关枪分队开始打扫战场,确认死者近千余人。其中,发现公路上一辆损坏轿车内牺牲军官的口袋中有多张“赵登禹”字样的名帖。士兵立即报告给小队长佐佐木中尉,随即逐级上报。一木大队长等人立即赶到现场检视,确定军官是副官李光池。

在车中,发现赵登禹给宋哲元的各种书信件,其中并有部下的考科表、机密文件132师编制、兵置、弹药、装具。活捉轿车司机程振芳,其右大腿受伤,从车中感觉危险后,逃出在车的侧面装死,自称轿车是从美国商会租借的,他是佣人。

依据他的证言及车内所搜查物品判定端然正坐、表情自若、着便装牺牲的正是赵登禹。其前额部及胸部中弹而壮烈身亡,日军档案称其“有名誉地战死。”并且,联队副官河野少佐事后到29军北平卫戍医院从撤退受伤的官兵中打听到赵和佟两位将军的确战死阵亡。

以上是据日本档案整理的赵将军殉国经过,但当时中方知情人回忆的情形却与此不完全相同:当赵登禹乘坐的汽车行至大红门御河桥外时,遭到日军机枪伏击。此地为日军档案所描述三岔路口北侧,中方资料与日方资料可为互证。

关于赵登禹将军殉国最后情况,中方知情人回忆为,赵身中5弹倒在农田中。稍停,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对其说:“我不会好了,军人战死沙场原是本分,没什么值得悲伤的,只是北平城里还有我的老母”,“老母年高,受不得惊慌,请你们替我安排一下,此外我也没得别的心事了”。说罢,他便停止了呼吸,壮烈殉国。

赵登禹殉国后,当天下午6时许,由冀察政务委员会派参议田春芳协同北平红十字会到大红门,将牺牲将士就地掩埋。

抗战胜利后,何基沣奉冯治安之命到北京,将南苑战斗中赵登禹和29军阵亡将士忠骸迁葬于卢沟桥畔,实践了“卢沟桥是29军坟墓”的誓言。

(作者周进单位为市委党史研究室;丁伟为旅日学者)

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南京唐晓芙推荐自《中华箴言》(中央编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