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路邦贾桂林 北路梆子一代宗师贾桂林辞世廿周年祭文
噫, 雁门内外,飞鸿翩翩,寒暑易节,南北往来,众志成城, 气节高尚,人所敬仰。夫北路梆子,晋北慷慨豪迈之曲也,其音高调绝,丝弦鼓乐,慑人魂魄,击人心弦,扬人斗志。小电灯者,贾桂林,北梆承前启后一代宗师,值贾桂林前辈辞世廿载矣,拟文以祭。
北路梆子,民所谓大戏,上路调,概秦妙更晋,山陕遗响之传袭,加之当地音乐语言浸化,渐脱母体,日显雏形。明末清初,南路艺人沿途北上,进京献演,研习交流,唱腔日趋成熟。民国初年达到鼎盛,名角艺人数不胜数。难述其苍凉悲壮,难描其慷慨激昂。
雁北大同,煤乡口泉,旧时民不聊生,贾姓生女,贫无所依。幼年寄身戏班,受尽颠沛,度日如年。学艺之苦,难以叙情,练功之艰,非比寻常。师傅杨三娃携弟子于雁门内外辗转搭班,生计颇辛。二州五县,北梆基地,成就名伶不胜枚举,"小电灯",以稀奇少见,光彩夺目,威震剧坛。
幸有"金兰红"、"两股风"、"草上飞"、"十六红"、腊玲等众前辈提引,唱腔委婉,技艺渐长。日寇来侵,百姓遭殃,四奔他乡。前辈拉夫抱子,寄居张垣,隐姓埋名,为人主妇,相夫教子,一十八载。祖国解放,人民新生,前辈于太原缝纫厂,务工作业,尽实职责,抚养儿女,生活亦然。
适前辈回代(县)省亲,报父育恩,地方领导闻"小电灯"返乡,肯切相邀,重登舞台,再放异彩。值省城举行戏曲汇演,忻县专区遍访名贤,又组北梆,同赴省城,艺盖群芳。一场"哭殿",三回九转,曲调非凡,闻者皆惊,齐声叫好,俱叹世间有此高亢委婉之腔调,卓然少见。首长田汉剧坛老将,观后赞许,称其不凡,如此剧种遗失多年,实在可惜!能以组建,老树新花。北梆重生,晋北大地,热情豪迈,响彻云霄。
政府重视,艺人激情,北梆又兴,指日可待。搜罗人马,群英汇聚,文武人才,集结一堂,行当齐全,百废待举。各路艺人响应号召,重拾旧艺,粉墨登场。前辈与众戏友精诚协作,合力同心,北梆剧团焕发青春。
慰问前线,南下献艺,福建途中,上海学院,各地观众学者专家,观前辈之艺术风范,叹为观止,纷纷请教发声气息之运用方法。出席文代会,入选政协理事,与京城艺术前辈交流学习、探讨艺术,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文革十年",风云变幻,"学术权威",冲击难免,街上拉炭,地里农活,坎坷多磨。
春风又起,"电灯"又明,《金水桥》上影幕"银屏"(公主)哭殿,"小电灯"返舞台熠熠生辉。82仲夏,艺人舞台纪念,各方英豪,社界名流,流派大师,来忻祝贺,盛况空前,老友重逢,新朋欢聚,北梆迈进新时代。
晋北各地以北梆为大戏,能睹"小电灯"之风采,以为兴事。每到一地,十里八乡,奔走相告,牵儿带女,结伴而来。《王宝钏》、《金水桥》、《李三娘》、《血手印》,个个经典,曲曲能详。台下观众,如醉如痴,你笑他笑,你悲他悲,伴着入情,跟着入戏。
前辈之唱腔明快清亮,悠扬动听,如饮甘泉,如浴春风;高唱如歌,低泣如诉,发自肺腑、沁人心脾。听其音,品其味,意味深长,观其演,赏其戏,技艺不凡。贾派之风格渐成一统,弟子学生之唱腔,多宗贾派,一时北梆青衣奉贾为正宗。实贾派唱腔俱是前辈艺人唱腔精华之集锦,取嗓音之高亢,学他人腔调之优长,集为我用,促为大成。
前辈领北梆,南北献艺,东西上演,名气大增,省内之重大场合,无北梆不成隆重。为北梆争得一席之地,晋北人为之自豪扬眉。前辈为传承技艺培养新秀,呼吁申请,创办忻州艺校,开辟梨园基地。
然九二春夏,桃李成熟之季,艺校学生晋京献演,前辈鄂然辞世,令北梆痛失权柄,群龙无首,一时无领军之提挈领袖。加之体制整改,北梆陷入尴尬境地。然北梆之后力不可限量,盖因前辈为北梆之基础所在,难以撼动。
往事俱随风去,大师一去不复返。前辈为北梆子雄起,功不可没,志载千秋,可昭日月。北梆之光照大地,重造昔日辉煌,指日可待,告慰先宗,传承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