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232名镖师怎么死的 游记之《又见平遥》:“我生都生了 死就死了吧”
《又见平遥》是一部以山西平遥古城真实历史故事为题材的大型实景演出。怀着对家乡的热爱,对历史的好奇,笔者在国庆旅游高峰毅然前往,初入剧场,真的被这样的演出形式所震撼,犹如穿越,好似亲历,昏暗的灯光,逼真的场景,不断切换的时空,人走在故事中,人也走在那悲情厚重的历史中…
然而形式上的创新并不能弥补内容上的生拉硬拽,以及那个时代的理念更是与现代价值观格格不入,观剧过程中,越看越不解,全剧本是着力宣扬中华名族的“仗义”和家族意识,但细细品味不难发现本剧对男尊女卑、三从四德和延续香火等宗法社会糟粕思想的宣扬和赞美
该剧主要讲述了清朝末年,平遥一家票号在俄国的分号遭遇意外,王掌柜一家被杀,仅剩一个七岁的儿子幸免。票号东家赵易硕为了“仗义”,为了保住王家“血脉”,抵尽家产换得30万两白银,聘了同兴公镖局的232名镖师远赴俄国护送王家小爷回国。七年之后,赵东家和镖师全部死在途中,只有王家小爷平安回到平遥。
该剧第一段镖师们魂魄悲壮的舞蹈表达思乡之情的同时,又点出平遥人的精神,即他们“做的不单单是生意,还有德行,换回来的不单单是一条人命,更是一条血脉”。不知道看客的感受是什么,我看的一头雾水,王掌柜为何被杀?国仇还是家恨?是为了赵家牺牲的么?赵家坐拥30万两白银的巨款,是否有更明智的救人的办法?为什么全城的人都这么关注他们?他们不是官员凭什么能抓壮丁?232名镖师全部客死他乡,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可歌可泣的求生事迹?大家都牺牲了,王小爷又是怎么存活下来的?祁县的一碗面是怎么回事?30万两白银聘请镖师,本是正常的商业行为,为什么提升到“德行”层面,有什么故事在里面么?带着这些疑问本想在剧中得到解释,然而等了全剧终,等到传播山西现代文化的场景时,我的希望完全落空了,这些值得发掘的戏剧冲突点根本没有展开,只是一味生硬地着力在血脉相承和仗义这两点上,在感情的着力点上让观众踩空,着实牵强,着实莫名其妙。
第二段的选秀着实充满肉欲,极尽香艳特色,对女性的物化呼之欲出。赵易硕在临走之前,为能留下自己的骨肉,意欲大婚,全城的豪贵将自己的女儿送去选秀,十几位穿着小肚兜美丽女子通过看足、手、脸、腰和臀进行筛选,脚必须是三寸金莲、手必须芊芊如笋,肤色必须白如温玉,丰乳肥臀,所有的局部都标准了才能成为所有候选人中最有“贤德”者…到底是哪里体现了“贤德”并不知道,这样的选亲和选母猪交配有什么区别呢?“当晚洞房,当晚留种”这种描述更是体现了对女性的“尊重”,少女难产而亡,只留下了一句“我生已经生了,死也就死了吧”的遗言,我没觉得她伟大,我只觉得很可怜,很悲哀,想想她的一生,待字闺中,只等有一天能嫁得如意郎君,相伴相知,白头偕老。
而现实是,她的家人感动于赵易硕的壮举,把她嫁给了即将出塞,生死未卜的男人,守寡十有八九,然而父母还是像给人送礼一样把她送出去了,自己的名声和女儿的幸福,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女人沦为男性的传宗接代的工具,必须生出儿子才算完成使命。赵妻心甘情愿,无怨无悔,这哪里是什么“女德”,这就是被三从四德观念洗脑的封建陋习,第三幕赵易硕魂回故里,愧对祖宗时,宗祠中出现的男性形象全部衣着端庄,而女性形象全部衣着暴露、搔首弄姿,寓意何在?赵易硕听到其亡妻“我生都生了,死就死了吧”大为“感动”,以“我许你进祠堂”作为对亡妻的“报答”。
女子连进入祠堂都需要男性格外开恩,这样的不公本剧则是将其解释为女子的伟大贤良和男人对妻子的感激与深情。
诚然,历史剧就应该真实还原历史,女性在以前的社会地位低就应该通过舞台剧展现出来,可是最后一段王家后人祭祖所有的被祭奠者都是男性,怎么解释呢?王家赵家世世代代只生男孩不生女孩么?还是女人不能称之为后裔?恐怕是导演认为只有男性才能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吧?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位女性导演指导的作品,随后极其狭隘的宗族意识又被拔高到民族高度,拔高到山西文化。
然后用一个接一个的祭祖场景来煽动观众的民族认同和家族意识。不禁要问,山西文化没有女性的贡献么?整个民族没有女性么?整个家族没有女人么?
即便如此,这部剧还是受到了大家的欢迎而迅速走红,我想还是迎合了一部分人的审美和价值观念吧。可悲的是,大家看的理所当然,对女性的不公没有一丝察觉…历史剧就应该被真是还原,但问题在于我们如何理解和展示原来社会中的文化糟粕,是以批判的态度对待其糟粕,赞颂性别平等,端正态度呢,还是一味还原历史陋习,以古代的价值观来展示原来的社会?我想一味还原,不加以取舍,不在价值观上帮观众进行判定,势必会将这种陋习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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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故事的开头,如果王家留下的是一女,我想也就没有这么“可歌可泣”的故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