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通与华山派】高道传奇丨全真华山派祖师郝大通
大定七年(1167)重阳自关西到宁海,见大通资禀高古,所习不凡,便欲感发点化他。于是背肆而坐,请大通占卜,大通说:“请先生回头。”重阳说:“你为什么不回头?”大通颇感惊异,起身作礼,邀重阳赴他处闲话。
第二天晚在朝元观,大通献诗云:
“同席诸君乐太古,未明黑白希夷路,
今朝得遇达人吟,伏望先生垂玉句。”
重阳答道:
“口爱郝公通上古,口谈心非神仙路,
足间翠雾接来时,日要先生清静句。”
大通看后,得意而归。大通和重阳会见后,朝日说教论道,两人感情与日俱增。但因大通家有老母,因此没有马上出家。
第二年,母亲去逝,大通于是离家,于三月跟从重阳到昆仑山烟霞洞,焚香敬谒,请列门弟,甘洒扫之役。成为重阳的第五位入室弟子,是时大通二十九岁。重阳于是赐名:璘,号恬然子,又解衲衣撕去其袖而给他。说:“不要担心无袖,你当自成。”这大概是传法寓意。
由于大通刚出家不久,道学修为尚浅,因此重阳对他也由浅入深,循循善诱地进行教导。如在文登,大通外出化缘不小心把瓦罐给摔破了,重阳于是另给了他一只瓦罐,并在上面题诗写道:“摔破真灰罐,却得害风观,直待悟残余,有个人人换。
”所谓“残余”,通常是指化缘所得到的食物。重阳诗中所说“悟残余”,当引申为悟出了出家修行的道理。子午卯酉是道家修炼最重要的时刻,为了让大通对人生有一个深刻认识,彻底从道修行,重阳拿来一只骷髅,赋诗劝化道:“欲要心不乱,般般都打断,子午卯酉时,须作骷髅观。”如此,大通很快便成为王重阳的一名忠实弟子,成为全真道赫赫有名的创教“七真人”之一。
云游求道,得遇仙人
大定九年(1169年)秋天,重阳他们离开宁海,经过莱州到了汴梁。翌年(1170年)正月初四,重阳去世。之后,丹阳等人去了陕西,在那里传教布道,从此奠定了全真教的基础。在这期间,大通与玉阳双双来到槎山云光洞修行。重阳西行后,大通心烦意乱无心修行,玉阳为此对他多有劝说。大通听从了玉阳的忠告,师兄师弟俩在槎山水云洞共参道家真谛,共炼道家真功,王玉阳在此获得了“铁脚仙人”的称号。
据《年谱》记载,大定十一年(1171)十月,大通辞别玉阳,西行进入潼关,在京兆一带化缘。大定十二年(1172年),丹阳他们护送重阳的遗体从汴梁来到陕西终南山祖庵安葬。大通闻讯也去祖庵,参加了葬礼。郝大通与谭处端、刘处玄二人都是云霞的朋友,千里相见都非常欢悦,掌教师兄马丹阳亦感欣喜,即兴赋诗赠予大通及处端、处玄三位师友。
在祖庵,大通和处端、处玄两位师兄弟还一起讨论了“无中有”这个道家修炼的问题。“无中有”指的是丹田,和“常清”、“常净”、“常无漏”、“个内”、“虎龙交媾”、“不神神秀”等都是人体修炼中的一些名词述语。
“个内”是指体内, “虎龙交媾”是指原神与元气在丹田交汇,“不神神秀”指的是脱离真神。
三位师兄弟对“无中有”的修炼各有领悟,使这一探讨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大师兄马丹阳对此非常赞赏,随题赠三师友诗作一首:“谭风刘郝云霞友,自在逍遥闲走,兴尽好归陕右,共话无中有。常清常净常无漏,便觉虎龙交媾,个内不神神秀,得饮长生酒
据“大通碑”记载,大通本想和众位师兄弟一起在祖庵修炼,谭处端却认为都聚在一起不利于全真教的发展,大通于是就向着歧山的方向云游而去。是年九月,大通来到歧山,遇到了仙人,得授《周易大义》一部。据《像传》和《年谱》记载,仙人还为其改了名号,从此,大通名为“大通”,字为“太古”,号为“广宁子”。
开创全真派,赵州桥苦修成真
大定十三年(1173)六月,大通北渡大庆关,云游于赵、魏之间,他于修真布道之际,创建了“华山派”(《像传·大通传》)。大定十四年(1174)二月,大通到达真定(现在的石家庄附近),在朝天门外打坐。此后数十年,大通主要都是在这一带渡过的。从三十岁后期到四十岁时,是大通作为道士完成修行的重要时期。
大定十五年(1175)二月,大通在真定南五十里的赵州石桥下打坐修行。据《像传·大通传》记载,大通在桥下打坐,不管河水是涨是落,他都丝毫不动。人们给他东西他就吃,如果不给他就不吃。大通静静苦修,不言不语,如此整整度过了六个严寒酷暑。对大通当时的修行情景,道藏、志书多有记载。《太古集·冯璧序》中记道:大通常“乞食于真定邢洺间”,“过赵州南石桥之下,因持不语趺坐留六年,寒暑风雨不移其处。”
大通在赵州桥下的修行,颇有传奇色彩。据《金莲·广宁传》记载,大通云游真定,行化赵州,悟破重阳秘语,视野豁然洞开,即于桥头打坐静修。虽饥渴难耐,但从不张口讨要,严寒酷暑,其志不移。人们给则食,不给则不食,遇有侮辱、戏谑、嘲笑,概不在意,真到了忘我之境界。
如此苦修,整整三载,人们都称他为“不语先生。”某日黄昏,有醉汉经过,飞足将其踢于桥下,大通浑然不觉,默默静坐七日不出。人们不明就里,纷纷探问:“先生哪儿去了?”某日有官员骑马路过桥头,行走桥上,坐骑忽然惊乱,嘶鸣不前,任凭鞭笞,也不前行一步。
官员下马言道:“桥下必有异常事!不然马过桥上何以受惊?”四下人众随蜂拥桥下,见到先生闭目端坐,安然修行。问之无所答,只见地写着“已七日无食”等字。赵洲民众闻讯,争相送来饮食,争相为其烧香祈愿。但大通只是用手去写,终不吐片言只语。如此桥下苦修六年,终于练成“水火颠倒,阴阳结合”的“九转神功”。
大通一心向道,超然物外,其在赵州修行时,终日成了孩子们玩耍的对象。孩子们常在大通的头上堆砌砖石泥塔,然后喊着号轰然推倒,如此一次复一次,一日复一日,大通从不愠怒(《续编·大通传》)。有时孩子们依着大通的样子,捏成各种古里古怪的泥人塑像,同大通摆放一起,进行排兵布阵,驱赶喝斥,百般毁损。对此,大通顺其自然,毫不气恼。
大通的哥哥郝俊彦的小女儿嫁给了朝官郭长倩,某日郭氏夫妇乘马车去真定通过石桥。他们在桥下见到苦修的大通后,夫妇二人遂急忙下车行礼,并送给他很多衣食之物。异乡见亲人,大通依然默不作声,好象见到了不认识的人一样。郭夫人难过地哭了起来,郭长倩也连连慨叹,只好扶着夫人无奈地离去了(《太古集·冯璧序》)。由此可见,这六年对大通而言就好象当年重阳在活死人墓中修炼一般,也可以说是他入道成真最为重要的时期。
广开教化,留著作于后世
从大定十五年(1175)二月开始,大通就在赵州南石桥下苦坐修行,渐渐地就修成了正果。《金莲·大通传》中记载,大通在得道后就广泛展开传教行动。他去了北方,周游真定,向他请教的人不计其数。他兴办了一些大型宫观,广开教化,因此玄风盛行。此时的大通非常自信,他在《悟南柯》一词中写道:
“地肺重阳子,昆嵛太古仙。二人结约未生前。
托居凡世,飞下大罗天。
共开玄元教,行藏度有缘。
奈何不悟似流泉。别后相逢再约一千年。”
大通在词中把自己与师父重阳并列,由此可见大通此时在社会上畅道兴教的非凡影响力。
大通对周易的研究颇深,他所作的周易注解和图解,具有较高的道学价值和文化价值。对于大通的周易研究成果,《太古集》中多有记载。大通对周易的研究颇有传奇色彩。据《年谱》记载,金大定十六年(1176)六月的一天夜里,大通做了一个梦,梦中仙人向他传授周易大义。
仙人所讲大义,道妙高深,大通对此心有灵犀,句句领悟,第二天早上即画了33幅周易图解。另据《太古集·冯序》记载,某日大通来到连城南面,有仙人传授给他“易”,他立刻就领悟了。
此后他为人占卜福祸,总是丝毫不差,而且还能预知自己活到七十三,因此名满天下。另据《大通碑记》记载,大通得道后能预知未来之事,每每丝毫不差。他到了镇上的阳居观升堂讲道,远近来听道的人常达数百之众,从而教化各个地方,专以济世救人为己任,因而名闻天下。
金明昌元年(1190)秋,大通回到宁海,建立了殿宇,广收门众,广开教化。回到仙乡圣地,大通废寝忘食,继续参悟“易”学,道法日臻玄妙。据《金莲·大通传》载,一天早晨,大通向弟子索要纸笔,欲画周易图解。此时粥饭刚刚做好,弟子圆曦便问是否等吃完粥饭后再画。
大通训斥说:“快点拿笔来,现在正是思绪万千的时候,哪有吃粥的空闲。”圆曦于是拿来纸和笔,大通随即风一般地画了起来,不到一早上就画完了三十三幅图。这些图“意旨天机,玄藏神奥,昔贤所未发者”。
据《像传·大通传》记载,大通于金大安元年(1209)嘱令门人为其修建墓冢,并预先通告了自己去世的日期。大通仙逝的地方为宁海的先天观。他无病端坐,赋“颂”一首,便溘然去世了,但那首“颂”却没有流传下来。另据《金莲·大通传》记载,大通提前三年就命令工匠为其修建地宫,内部敷瓦,每天到里面休息一次。
三年转眼就要过去了,大通身体还很健康。某日大通来到墓室对随从的门人说:“马上就腊月三十了,我与师真有蓬莱之约,我要去了。”说完便打坐清修,不日就返朴归真了,这天正好是腊月三十,时为金崇庆元年(1212)。
大通著述颇丰,其弟子范圆曦曾“云集布施,广建道场,广殿斋厨,宾寮禀舍”,广泛收集大通著作,“才三四年,已不啻数十百楹矣”。其著作主要有:《三教入易论》一卷,《示教直言》一卷,《解心经》、《救苦经》各一卷,《太古集》(亦称《昆嵛文集》))十五卷,内《周易参同契简要释仪》一卷。可惜的是,这些著作只有《太古集》四卷流传了下来。
郝大通为全真祖师王重阳得意弟子之一,与其他六位弟子合称为“海上七真人”,他对我国的“易”学颇有研究,为金元时期最具影响力的道学家之一。至元六年(1269),元世祖忽必烈曾封其为“通玄太古真人”,至大三年(1310),元武宗海山又封其为“大通通玄妙极太古真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