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州桥还在使用 距今1400年的“赵州桥”还是那座“赵州桥”吗
据记载,赵州桥自建成至今共修缮8次。其中,1955年,做过一次比较全面的修缮,在拱背和护拱石板之间加铺了一层钢筋混凝土盖板。加强拱的整体稳定性。
图:安济桥的旧技术之一:拱石之间以“腰铁”相连。
最终的整修工程中:
1、采用新的压力灌浆工艺,改变了原桥的建造工艺。如《赵县安济桥保护工程技术分析研究》一文所总结:
“安济桥原建造工艺是在构件之间无任何粘接材料,只以铁梁和腰铁对拱券结构进行加固,在长年的自然力破坏作用下,石构件出现严重风化、破损和结构变形,使拱石之间出现不同程度的空隙。灌入高标号水泥砂浆后,实际上使拱券的干摆砌筑方式改为水泥砂浆砌筑,极大地加强了拱券的整体性,但也改变了原建造工艺,同时水泥砂浆对石材具有腐蚀性,桥底常年出现泛碱现象。”
图:整修前的安济桥。以腰铁连结石块是赵州桥的旧技术,50年代的整修,除拱圈外侧显露处(即图中黑点组成的两行弧形)仍用腰铁以贴合原貌外,其余部分一律不再使用。
2、桥的历史旧貌未能得到保存,而是“焕然一新”。据参与此次整修的郭瑞恒披露,绝大部分旧石料被废弃,约87%的修缮石料是新购的:
“这次修缮范围,除了西侧23圈主拱和4.0公尺小拱两端的一部分墩壁面外,全部拆除重砌。重砌式样以恢复隋代原状为原则。河底打捞积石大部分能加以改制使用、桥上拆下石料,则因年久风化疏松,不堪再用。460多方修缮石料中,新购约400方,利用旧料约60方。”
桥体的栏杆、栏板部分亦全部以新石料重制。
图:1952年河北省赵县安济桥址出土的隋代石栏板,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今天所见到的赵州桥上的栏板和栏柱,没有使用发掘出土的原栏板,而是全部新制——这与当时修补缺损石构件的技术条件限制有关。
1963年,梁公开撰文,相当克制地表达了自己在这方面的不同意见(考虑到当时的政治环境,梁文中的“遗憾”“美中不足”,已是相当大胆的表态):
“直至今天,我还是认为把一座古文物建筑修得焕然一新,犹如把一些周鼎汉规用擦铜油擦得油光晶亮一样,将严重捐害到它的历史、艺术价值。……在赵州桥的重修中,这方面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这不能说不是一个遗憾。”
梁思成解释了赵州桥为何不应该全面翻新:
“就赵州桥而论,重修以前,在结构上,由于二十八道并列的券向两侧倾离,只剩下二十三道了,而其中西面的三(?)道,还是明末重修时换上的,当中的二十道,有些石块已经破裂或者风化,全桥真是危乎殆哉。但在外表形象上,即使是明末补砌的部分,都呈现苍老的面貌,石质则一般还很坚实。
两端桥墩的石面也大致如此。这些石块大小都不尽相同,砌缝有些参嵯,再加上千百年岁月留下的痕迹、赋予这桥一种与它的高龄相适应的‘面貌’,表现了它特有的‘品格’和‘个性’。作为一座古建筑,它的历史性和艺术性之表现,是和这种‘品格’、‘个性’、‘面貌’分不开的。”
也分析了不必全面翻新在技术上的可行性:
“在这次重修中,要保存这桥外表的饱经风霜的外貌是完全可以办到的。它的有利条件之一是桥券的结构采用了我国发券方法的一个古老传统,在主券之上加了缴背(亦称伏)一层。我们既然把这层缴背改为一道钢筋混凝土拱,承受了上面的荷载,同时也起了搭牵住下面二十八道平行并列的单券的作用,则表面完全可以用原来券面的旧石贴面。
即使旧券石有少数需要更换,也可以用桥身他处拆下的旧石代替,或者就在旧券石之间,用新石‘打’几个‘补钉’,使整座桥恢复‘健康’、坚固,但不在面貌上‘还童’、‘年轻’。今天我们所见的赵州桥,在形象上绝不给人以高龄1300岁的印象,而像是今天新造的桥——形与神不相称。这不能不说是美中不足。”
为什么绝大多数的旧石材会被弃置不用,以致千年古桥修复后“在形象上绝不给人以高龄1300岁的印象,而像是今天新造的桥”,进而令梁思成深感遗憾呢?
据曾参与1954年6月的“安济桥大修工程技术研究扩大会议”的孔庆普披露:当时确实有与会者主张“修旧如旧”, 如桥面的旧石板,虽饱经风雨高低不平,仍应该保留。但“河北省公路局的一位负责同志说,安济桥难得一次大修机会,从长远考虑,可换可不换的旧石件尽量更换。……最后确定的大修工程设计,桥面的旧石板全部更新,在桥面上人工磨出一道‘车辙沟’和一个‘驴蹄印’。1000多年的桥面石板被废弃。”
图:今天的赵州桥内部建造工艺和外貌返回搜狐,查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