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韬何祥美 “三栖士兵”何祥美中国“八○后”狙击手的铁骨与柔情
南京军区某部六连班长何祥美不仅以“枪王”的美誉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狙击手”,而且还是一位被誉为“陆上猛虎、海上蛟龙、空中猎鹰”的“三栖士兵”。现实生活中他从小就与枪结下了不解之缘,他对父母永远是报喜不报忧,他那份纯真的爱情也是缘于一次“英雄救美”……
1 农家娃与枪的不解之缘
1981年的初冬,江西崇义的小山村,何祥美出生在一个世代耕田的农民家庭里。
距离何祥美家400米的后山上,就是红军高级将领王尔琢长眠的地方。也许是受到英雄的影响,小时候的何祥美对枪充满了浓厚的兴趣,他所有的玩具都是枪,有木制的、有塑料的、也有纸叠的,有短的手枪、有长的步枪、还有很酷的狙击枪。大大小小的玩具枪注定了他与枪的不解之缘。
16岁初中毕业后何祥美没有赋闲混日子,想靠自己的能力挣钱,挑起一家之主的重担来。他很聪明,善于寻找商机,干矿工,贩冬笋,卖脐橙,两年时间为家里挣了好几万积蓄,还把妹妹上中专的学费供了下来。这在经济收入偏低的老区,是相当不错的收入了。然而,何祥美却隐隐觉得自己的人生应该更有抱负!
何祥美隐隐的焦灼与茫然,突然在电视播出的国庆50周年阅兵场面中茅塞顿开了,他坐在电视机前用极其羡慕的目光看着从天安门前走过的队列。潜藏在心底许久的一个梦想终于忍不住彻底“爆发”——“我要当兵!
”何祥美的决定招来了全家人的反对,父母怕他受不了这份苦,况且做大了服装生意的父亲何耀云,想让儿子跟着自己好好经商。但何祥美就是一意要去当兵,圆狙击手的梦想。母亲最了解儿子,他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去做,母亲做通了父亲的工作,全家人含着眼泪将何祥美送上了火车。
来到部队的第一天,何祥美就向班长打听,有没有枪?班长说有,他又试探着问班长有没有狙击枪,班长给他肯定的回答后,何祥美高兴得像个孩子似地蹦来跳去。新兵连枯燥的队列训练,何祥美没有看到枪有些失落,天天缠着班长要摸枪,要当神枪手。
班长激励他,不是人人都能当狙击手,只有军事训练门门优秀才有机会加入狙击手行列。何祥美听了这些话,不敢怠慢,苦练军事,因为他来部队的理想就是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神枪手。
2006年的春天,部队成立了狙击手集训队,何祥美如愿以偿地成为首批学员。加入集训队的那一天,他流泪了,流的是幸福的泪。从这一天起,何祥美真正实现了自己的儿时梦想,成为了一名真正的狙击手。
“作为狙击手,在战场上扣动扳机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不能一枪毙敌,牺牲的就是自己。”长时间、超强度的训练,何祥美的胳膊肿得连筷子都拿不起来,肘部磨破后流出的血水混着汗水和迷彩服粘在一起,脱衣时会让他感到一阵钻心的疼。
他的手指也不知被枪柄磨烂过多少次,有时一天要扔掉20个血胶带。魔鬼般的训练,铸造出一个又一个神奇:何祥美精通狙击步枪、匕首枪、微型冲锋枪等8种轻武器射击,在200米距离上指哪打哪,800米距离发发命中;手枪速射,从拔枪、上膛到击发,仅需0.58秒……这个纪录在部队至今无人超越。
2007年11月24日,东南某地野外演兵场。最后一个课目,是狙击步枪对200米目标射击。演习场上突然刮起大风,风向很乱,还夹杂小旋风。只听“啪”的一声,头靶倒地,头像人中部位穿了个弹孔。“打得好!”军委副主席徐才厚上将赞不绝口:“小伙子,你很了不起!我要和你单独照张相。”此外,何祥美还给军委副主席郭伯雄做过汇报表演。他说:“这两次汇报表演,是我当兵11年来最值得骄傲的事。”
2 精武标兵从不对父母报忧
何祥美到部队后,经常写信回家,每一次回信,父亲何耀云都说家里一切都好,叫他不要挂念,安心服役。还会把村里哪家有什么喜事告诉儿子,但对自家的困难,比如房屋漏水,住房紧张,他在果园里住了一年的事却对儿子只字不提。何祥美说:“爷爷去世时,留下的一句话就是‘部队的事大,不要告诉祥美’!”何祥美是在爷爷已经去世一个多月后才知道的,回到家,他在爷爷墓前哭了很长很长时间。
有一次何祥美探亲,电视里正在播放《士兵突击》,妈妈问他:“祥美,你在部队训练也像许三多吧?”何祥美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帮妈妈往灶里添了一把柴。何祥美不敢告诉妈妈,他们的训练更艰苦、更惊险。当兵以来,训练摔伤20多次。骨裂2次,全身留下了10多处伤疤。
训练过程中何祥美也多次遇到过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有一次通过架在空中的滚动巨木时,他实在太累了,本应从上面翻过去,却从下面钻了过来。被队长大声责问后,何祥美紧了紧裤带,一口气在巨木上翻了十几次,队长同意他休息后,他抹把汗又练了十多次。训练完后,他连碗也端不稳,菜都夹不住。晚上,虽然想向妈妈叫声苦,但是拨通电话后,何祥美只说了:“妈妈,我想你。”
2001年冬天,何祥美面临军旅生涯的一次抉择。两年的服役期已满,多病的母亲打来电话催促他退伍回家,女友在信中劝他经商致富。部队从队伍建设的大局出发,挽留何祥美。何祥美爱自己的母亲,但他更懂得没有国就没有家的道理。
何祥美说服母亲,留了下来。有绝技在身,就会有人瞄上。一次,一名民营企业家找到何祥美,允诺每月8000元薪金,再给一套三室两厅的住房,让何祥美负责他的安全。8000元是何祥美月工资的三四倍;三室两厅的住房,更是他和家人的念想,但何祥美毫不犹豫地谢绝了邀请。
2001年5月的一天,何祥美参加跳伞训练。正常情况下,离开飞机5秒钟左右,主伞会自动打开,可何祥美跳出飞机数了5秒,主伞没有一点反应,抬头一看,原来是主伞收口绳打结,伞衣无法打开充气。
他用力抖动操纵带,主伞还是无法打开。何祥美像秤砣一样加速往下掉。何祥美提醒自己保持冷静,按照训练中掌握的特情处置预案,果断甩掉主伞,拉开备份伞手拉环,就在离地面还有9秒的瞬间,只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嘭”的一声,备份伞顺利打开,何祥美化险为夷。
何祥美说,危险时刻,贪生怕死、惊慌失措,死神更会向你逼近;如能把生死置之度外,从容应对、冷静处置,反而能够让死神走开。当兵多年,何祥美遇到过10余次险情,正是凭着冷静,每次都与死神擦肩而过。
何祥美也是热血男儿,当兵久了,感觉自己不能像其他同龄人一样在父母膝下尽孝道,他也觉得内疚。第一次休假的时候,不会做菜的何祥美在候车大厅购买了《饮食营养》和《烹饪技术》两本书,在火车上学起了烹饪。回到家,何祥美顾不上旅途的劳累,一头钻进厨房操起了锅碗瓢盆,在何祥美心里这是孝顺父母的最好方式。
3 英雄的铁骨柔情有人能懂
2004年的夏天,何祥美休假回到崇义老家。一个暴风雨的深夜,“叮铃铃……”进入梦乡的何祥美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电话里传来一个女生紧张慌乱的声音,要找妹妹何飞燕。原来,打电话的是妹妹最要好的同伴,邻村的朱艳平。
当晚,朱艳平的妈妈突发急性阑尾炎,急需送医院手术。而朱艳平的爸爸哥哥都在外地打工,家里只有她们母女俩。风雨交加,朱艳平情急之中只得求救于最好的同伴何飞燕。得知原委后,何祥美冒着暴雨,和妹妹一起赶到朱艳平家中,把她的母亲送到了医院。
这一次“英雄救美”为何祥美赢得了一份纯真的爱情。何祥美回了部队,朱艳平又去了广东打工,恋爱一直是通过电话,而且一谈就是4年。
由于工作忙,何祥美和朱艳平曾经3次推迟婚期。最后一次选在2008年12月16日结婚。就在结婚的前3天,何祥美接到领导电话,说是要到北京开会。在结婚前一天的晚上11点钟才从北京赶了回来。
何祥美一直想要把工资卡交给妻子,可是,妻子却没要,靠生孩子前打工的钱养家糊口,她不希望让工资不高的何祥美有压力。对于妻子,何祥美有一个心愿,就是他想为妻子写一首吉他曲,当面献给他深爱的妻子。
然而当何祥美在电话里弹给妻子,朱艳平总是说:“谁知道是你弹的,还是你战友弹的。”这话把弹着《月亮代表我的心》献给妻子的何祥美急得不行,电话不是可视电话,妻子的怀疑也正常。后来借着妻子来队的机会,何祥美把妻子拉到连队会议室,整整弹了一个下午。
此刻,妻子的眼睛湿润了,轻声说:“你没骗我,你确实会弹吉他。”何祥美一共创作了6支具有民谣和摇滚两种不同风格的曲子,熟练地弹了一遍,问妻子哪首最好,妻子干脆地说:“都好。”
从18岁挥汗如雨的胖墩新兵,到连队里素质过硬的老兵,到全军赫赫有名的“精武状元”与“神枪手”,何祥美走出了一条光荣与梦想之路。他10年军旅岁月,在2009年8月儿子出生后,得到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总结。
孩子出生后两天,何祥美因为有紧急任务又匆匆离开了家。他给儿子取名何光民,用“民”字,是希望儿子长大后要能为人民服务。如今,将到而立之年的何祥美每天在训练之余都要给家人电话或短信问问小孩的成长情况。
虽然和丈夫聚少离多,但朱艳平没有一句怨言,她说,丈夫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男子汉。在部队他是先进,回到家,他什么活都会干,洗衣做饭,孩子的尿布都争着洗,他总觉得欠家人的太多,回到家就尽量想办法弥补。
朱艳平的哥哥也是军人,所以对于军人这个职业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她以前并不知道丈夫训练这么危险,当她看到何祥美的训练场和纪录片后,才知道丈夫的训练有多危险多艰苦。那一次,朱艳平哭了:“他从来没给我说过。这么多年来,他吃了那么多苦,受过那么多伤,遇到那么多险,真不知是怎么挺过来的。”当兵11年来,何祥美也只回过5次家,每次时间都不长,2010年春节是他第一次在家里过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