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 慎终追远敬畏生命 让死亡教育成为“人生必修课”
“死是什么意思?爷爷死了以后我还能见到他吗?他究竟去哪里了?”清明扫墓时,面对两岁儿子豆豆的发问,“80后”父亲刘宇(化名)一时语塞。
“他只是睡着了”“他去天国了”“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就像树叶的凋零”……无数的解释从脑海中掠过,触动了这位初为人父的年轻人的心:从小到大,我们严肃谈论死亡的时候,这么少。每年清明节前后,死亡教育总会提及,但是时至今日,死亡教育仍然是很多家庭乃至学校里不会触及的话题。但是,不少教育界学者认为,死亡教育应该是每个人的“人生必修课”。
开展死亡教育的学校寥寥无几
“蓝天白云下,有一片大草原。一间屋子里,羊妈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因为小羊去世了……”清明节前夕,闵行区田园外语实验小学的英语绘本课上,老师金舒晟把这部时长4分25秒的动画短片改编成了一个英语小故事,讲述了一对母子之间的分离与思念,以及一个生命的开始与落幕。
“和稚嫩的孩子说明死亡是怎么一回事,非常困难。”可是身为教师的金舒晟很清楚,我们应该告诉孩子死亡是无需回避的话题,正是因为死亡的存在,人性的温暖才如此可贵。而绘本这种生动、轻松的形式,恰恰能很好地把生死教育融入其中。
在中国的文化中,“死”往往意味着不吉利、“触霉头”,能像金舒晟一般与学生坦诚聊起死亡话题的老师,如今并不多见。
早在19世纪初,“死亡学”就已传入美国,到了上世纪50年代,“死亡教育”覆盖大学、中小学和社会教育。在英国,这更是被纳入了各所学校的必修课。但在我国,直到2012年,才由北京师范大学教授陆晓娅开设出一门“生死课”。
但是,青少年儿童的死亡教育变得尤其重要。
松江区立达中学心理教师韩俊萍在学生咨询中发现,现在的孩子很容易受困于来自家庭、同伴和学业的压力。“人为什么要活着?”是这群年轻的孩子时常向她发出的疑问。正是感受到开展死亡教育的紧迫性,韩俊萍面向全体高二学生开设了课程《直视骄阳》。
“如果有一天你不幸罹患疾病,生命还剩下三个月、三天、一天、十分钟,你分别想做什么?”韩俊萍抛出问题,不少学生陷入了沉思。一位学生的回答令人感动,他说,他会利用这些时间写很多信,在自己每年的生日时委托朋友寄给父母,延续他对父母的思念和感恩;也有同学说,想把最后的时间留给自己,看看日出和日落……
“谈论死亡的目的并非教授学生如何消解死亡焦虑,恰恰相反的是,它是要在死亡被文化变得不可言说的当下,适度唤起学生的死亡焦虑,让学生们更多感受活着的美好。”韩俊萍说。
家庭是对孩子进行死亡教育的最佳场所
“父母是我们与死神之间的一堵墙。他们守护了墙内的生,挡住了墙外的死。”在死亡教育缺失的大环境下,人们第一次与这类话题相遇,常常源于至亲的离世。而家庭是和孩子谈一谈生死的最佳场所。
幼儿园大班的彤彤(化名)有一条叫“珍妮”的小鱼。不久前,珍妮死了,彤彤的父母“如临大敌”,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孩子这残酷的现实。彤彤爸爸认为,应该直接为孩子买一条新的小鱼;而外公却认为,要让彤彤知晓小鱼是因为吃了过多的面包而死,虽然难过,但也要让孩子从中吸取教训。
当天晚上,彤彤妈妈告诉了孩子珍妮的离去。彤彤足足抱着母亲哭了两个小时。临睡前还呜咽说:“妈妈,我不想睡觉,我很想珍妮。”“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妈妈不会逼你睡觉,你尽管哭吧。”妈妈说,这是孩子第一次为生命的逝去而痛哭。她开始懂得了死亡,也开始理解生命。
这一次死亡教育,为彤彤开启了另一扇门。她告诉父母,自己长大后要做一名兽医,守护小动物朋友。
“和孩子谈论生死,要注意找对合适的方法。”在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许波看来,家长在和孩子谈论生死的时候,不要无意间把“死”形容成一件十分骇人的事。
他认为,在对孩子进行生死教育时,最好借助一个他们易于接受、理解的时机、场景和载体,比如,趁着清明节,家长可以在带孩子扫墓的过程中,讲述家族的传承、后人对先人的追忆,这就是一种生死教育;而绘本教育则属于艺术治疗的范畴,往往更委婉,也更能引起孩子的共鸣;另外,也可以让孩子在游戏中扮演某一角色,间接地体验生命的循环、生命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