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身向云山那畔行 辛弃疾《浣溪沙》忽有微凉何处雨 更无留影霎时云
辛弃疾隐居上饶,居住在带湖和瓢泉,他的词中,描写农村生活的大都作于此时,如《清平乐 村居》。但也有例外,今天我们要的欣赏的这首《浣溪沙》,也是一首农村词,作于辛弃疾赴任的路上。我们常说辛弃疾隐居上饶二十年,但其实,这二十年,他并不是完全隐居不仕,朝廷也曾起用他,只是他的每一次出山,都很短暂,最后也都是败兴而归。今天的这首《浣溪沙》就是辛弃疾起知绍兴府兼浙东安抚使,赴任途中所作的。
《浣溪沙》常山道中即事北陇田高踏水频,西溪禾早已尝新,隔墙沽酒煮纤鳞。忽有微凉何处雨,更无留影霎时云。卖瓜声过竹边村。
北边高地上,农民正在踩踏水车,灌溉农田;西边溪水岸边,农作物已经成熟,农民正在品尝新收的香甜稻米,隔着墙买来酒,烹煮这小鱼。
忽然刮来一阵凉风,飘来几星细雨,不一会,带雨的云朵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卖瓜人吆喝着,走过竹边村。
这是一首典型的农村词,上片写农民劳动和生活的场景:田里的农民在踩踏水车,灌溉农田;岸边的农民在品尝新收的稻米,墙内的人在买来酒烹煮小鱼。“沽酒”就是买酒,“纤鳞”指的是细鳞的小鱼。上片的三句话,三个景点,风采各异,表现了农民的辛勤以及他们淳朴的乡风。
下片景色再变,从描写农民转而描绘天气。忽然凉风拂过,下起下雨,但霎那间,带雨云又消失了。这首词,写于夏天,这两句表现了夏日天气多变的山村气象。即是夏日,便少不了“解暑神器”西瓜(当然也可能是别的瓜),卖瓜人走过竹边村,一边吆喝,一边卖瓜,这卖瓜声,不绝于耳,为炎炎夏日增添了不少情趣。
在辛弃疾的笔中,农村生活是平静祥和的,相对污浊不堪的官场,他更愿意生活在农村。只是,这平静的背后,是中原沦陷,金兵侵扰,百姓苦不堪言,朝廷软弱无能,这样的生活并不能完全抓住辛弃疾的心,所以一旦朝廷下诏,辛弃疾依然挺身而出,为实现祖国统一抛头颅、洒热血。
辛弃疾和苏轼常常都是被人拿来做比较,苏轼也关心农民,也写了许多关于农村的词作。辛弃疾这首词首句“北陇田高踏水频”中“踏水频”指的就是用脚踩踏水车,苏轼也曾写过关于水车的诗词,如《无锡道中赋水车》,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看。
读了辛弃疾的许多农村词,在他的词中,农村的生活总是安详平和的,农民总是淳朴善良的,这是比较少见的。在其他诗人的作品中,如杜甫、陆游,他们同样处于战争时代,在他们的笔下,农村的词作多是反映农民的疾苦,即使是苏轼,也写过“县吏催钱夜打门”这样的诗句,这样的区别是因为诗和词的局限还是诗人本身的局限,就不得而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