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潮涌周鸿祎关系 汪潮涌:PE数据与现实背离 认清现状寻求回暖机遇
观点
信中利汪潮涌:PE数据与现实背离,认清现状,寻求回暖机遇
原创: 清华PE研究院
微信公号:清华大学全球私募股权研究院
1月12日,清华大学全球私募股权研究院2018年度峰会暨全球私募股权高峰论坛举行,会议现场,信中利资本集团创始人、董事长汪潮涌表示,2018年投资行业日子难过,因为去年有6大价值摧毁的坑,但汪先生依然对未来表示乐观,他表示,创投行业的人要有两个本事,一个是能猫冬,一个是乐观,“我相信2019年中国资本市场的春天一定到来”。
“年年寒冬至,岁岁暖春来,待到雪消融,百花自盛开。”
汪先生指出,希望VC、PE能够助力资本市场,创造国民的投资收益,创造A股的春天,结合科创板更好地助力和服务我们的科技强国、资本强国的战略。“我们前面老在提经济强国、科技强国、文化强国,从来没有人提资本强国,我觉得资本强国是我们下一步需要关注的,资本强国是需要有指标的,我们GDP快追上了美国,但是我们的资本市场的市值只有美国的1/3,这是一个巨大的落差。”
谈到对未来的建议,他说,第一,应该鼓励创投机构、PE机构登陆资本市场募集长期资金,做大做强这个行业,长线投资科创行业。第二,丰富VC、PE行业的募资渠道,探索委托管理专项基金的新模式。第三,VC、PE行业与互联网巨头的产业并购联合投资方面加强合作。最后他希望更多同行募集长期资本、扶持更多科创企业,投长、投早,用更专业化的水平服务中国中小企业的长期发展。
以下为演讲全文:
饱有激情 乐观面对
作为创投行业的人我们有两个本事,一个就是能够猫冬,在市场不好的时候我们自己和对头企业、创业团队一起猫冬、烤火、打气,希望大家能够把冬天熬过去,有时候冬天是很漫长的。第二个本事就是乐观,必须要乐观,我觉得在任何的创业领域里边,我们都要学习当年毛主席他们在井冈山时候那种乐观主义精神,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还有在延安窑洞时顶着西北的寒风思考着建国大业。
13年从延安窑洞到建立新中国,这种坚毅的、坚持的、乐观的革命浪漫主义是我们做创投和PE行业不可或缺的一种素质。
所以我们在面试员工的时候,我们会特别看重这部分员工。当然我们也有学财务出身的、学法律出身的,也有学各个行业很专业的员工,我们希望他们身上有一个共同的素质,在理性的背后充满着激情、充满着正能量的人,这样的人才会成为我们这个行业最终的胜出者,这样的人才会成为我们中国改革开放的中坚力量,这样的人才会成为中国未来中国梦的承载者,正能量,充满着理想和梦想。
抓住关键 认清行业特点
论坛嘉宾提到了四个关键词:
第一,门槛高,清华PE研究院的PE证书项目只面向清华在校学生开放,确立了高门槛。
第二,人才精,我们培养专业化的高精尖人才,承担国家科技、经济管理、国家管理治理和金融和社会各个领域里边的精英人才,当然PE行业一样。
第三,大数据,我们可以从最详实、准确的数据看整个中国PE创投行业的全貌。面对这些数据我们要挖掘其背后的规律。明明去年大家觉得是一个募资的寒冬,为什么我们的创投行业募资达到116%?我们的天使募资达到220%?数字跟我们的现实有所背离,为什么?这些我们可以去探索。
比如说天使投资,以前不在统计口径里头,现在可能纳入了统计口径,当然事实真相不一定是这样。创投行业募资真的涨了116%吗?为什么这个数字会涨那么多呢?我们必须要看其中有两块数据是不是要刨掉,一个是如雨后春笋般兴起的央企、国企的投资平台和地方投资平台,另一个是BAT巨头几百亿、上千亿的投资,这些是不是统计进来了?
如果这三块资金进来,我相信去年是创投的大春天,因为募资额暴增。但是这个募资额真的有高质量吗?真的能够投下去吗?遍地都是母基金、引导基金,但6万亿落得下去吗?市场化的管理人能拿到钱吗?
还有退出。一个行业如果你看十年,如果它每年的投入都大于它的退出和产出的话这个行业肯定有问题,说明很多的资金沉淀或者死在里头了,我们必须要把退出和进入的资金联系起来看。
第四,解决问题。去年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去年募资难最大的障碍是什么?资管新规,比赛式的监管去杠杆,以及民营企业投资的动力,它带来一些负面的影响,这些问题怎么解决?对PE行业有什么影响?这是我们研究院应该关注的。
从国际经验看中国创投行业发展机会与挑战
私募与创投
PE和创投,其实是一个行业,私募股权涵盖创投,创投只是私募股权投资里边阶段偏早的一个行业。从更精准的学术定义来讲,在美国的教科书里,PE和LBO、杠杆收购、并购基金连得更紧密一点,它和创投的分别,第一个是在阶段,第二个是规模,第三个是投资的比例,PE在国际上通常指做控股型的投资。第四个是PE可以大量用杠杆,创投几乎用不到杠杆。
中美PE、VC行业的发展历史和现状的对比:美国真正的PE和创投是在20世纪40年代末就开始,其中知名的IDG60年代成立,但IDG刚成立时并不是做创投的,它是一个数据公司;华平、KKR从规模上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PE公司,已经上市了,是公众持股的PE公司,也有创投的部分。
华平1993年进入中国投的第一个项目是亚信,高科技项目,创投项目,第二个项目是携程网,也是创业项目、创投项目。所以这些国际PE的巨头刚进中国的时候,也是从创投开始逐渐的升级到大规模的甚至有LBO特色的PE的项目。
KKR华平都是顶着国际PE巨头的品牌来到中国,都是先从创投领域发力,他们内部PE和创投分得是很清楚的,按照投资额、按照投资阶段来区分。
但是过去五年,创投和PE又开始分不清楚了,原来说规模1亿以上美金是PE,1亿以下美金是创投。现在这个界限模糊了。比如滴滴、美团、小米,它们一成立的时候,天使轮就融资过亿美金,到B轮时已经5亿美金、10亿美金,Pre IPO时几十亿美金。
中国200多家独角兽其中2/3的没有盈利,可是估值在几十亿到几百亿美金,你说它是创投还是PE?所以这个领域不断给我们提出挑战。中国证监会去年上半年准备说独角兽回归CTR上市,但最小的一些独角兽当中没有几家符合上市标准的,最后CTR计划没有几家落地,现在目前局面就是这样。
6大价值摧毁的坑
2018年大家都反映寒冬难熬,2018年从投资的角度来讲,是不是真的是这样?2018年中国不光是创投和PE的人的日子难过,整个中国只要跟投资沾边的人日子都难过,因为去年有6大价值摧毁的坑。
1文创行业补税
当然这是好事,国家增加了1000多亿的税收。可是有3000多家影视公司还有不计其数的工作室关门、倒闭。文创基金去年没有募到一分钱,去年几乎都不敢投。补税是对的,但是任何事情要有它的分寸或考虑它的历史背景。
我们信中利做文创行业投资很早, 2005年投了华谊兄弟,那个时候中国电影票房不到10亿,好莱坞的大片充斥着我们的银幕。文化部、国务院不断地发红头文件支持中国文化产业振兴。地方政府为了引进文创公司,按照振兴纲要提供税收奖励、免税政策,小崔事件后税收优惠都不承认了 ,几千家影视公司纷纷撤离西藏。整个股市在文创的板块上在市场上缩水了多少钱?起码几千亿。
2以互联网金融为幌子的P2P公司大批跑路
据不完全统计,P2P公司全国募资达6.7万亿,比创投行业、PE行业多多了。这些P2P公司关门了、跑路了,老百姓找不到他们。之前有一个段子,说有一个人在20个P2P平台上贷款买了一套房,还不起把房卖了涨了一倍。卖房的钱想还P2P平台发现全找不着。,这说明一个现象,P2P固收的、刚性兑付形成的后患是无穷的,小镇居民尤其是老人的积蓄在高息的诱惑之下血本无归,我们真的特别替他们心痛。
3A股价值摧毁
A股去年2000多家上市公司股价腰斩,500多家公司市值跌掉70%,320家公司实控股东换人,因为他们股权质押爆仓了,上证跌25%,深成指跌34%。整个A股市场去年价值摧毁超过15万亿,这是多大的一块价值!
所以特朗普特别得意,说我上台美国股市涨6万亿美金。美国道琼斯指数从跌6600点达到25000点,拿出了非常强劲的牛市,也创造了很多的国民价值增值。我们十八大文件里2020年国民收入倍增计划,要重点依赖投资性收益,这是国家政策宏观政策的指引。可是我们的股市没有给国民和股民提供这么合理的投资性收益,而且亏掉了那么多。
2019年我相信中国资本市场的春天必须要到来。十九大文件里讲到三条,第一要大力发展多层次的资本市场,大力发展金融融资降低金融杠杆,还有大力支持创新型中小企业的发展和融资,包括国务院出了很多扶持创投资本的文件。希望今年我们能够看到A股市场有所回升,尤其是科创板的春风能够吹到我们这个科创行业。
4缺乏长期资本,资金过短、过小、过弱
既然是注册制,容许科创企业上市为什么不容许投科创企业平台型的创投公司上市呢?我们看看美国的创投公司、PE公司上市的例子,我们要大力呼吁允许创投公司上市,希望更多同行们一起呼吁,允许中国创投行业的头部企业,允许有规模的、有十年以上历史的,见证过几个产业周期的经营健康的资深创投公司挂牌科创板。
创投企业挂牌科创板,它最大的好处是可以募集更多的长期股本,然跟政府的引导基金、产业基金、养老金、保险公司的长期资本退资,形成长期的资本。中国创投行业最大的问题就是规模小、期限短。美国2900多家创投PE公司管理资金规模是17万亿美金,我们3400家创投公司、PE公司和阳光私募公司,管理规模才12.4万亿人民币左右。
总而言之我们机构的数目是美国的8倍,但是我们每个机构平均管理的基金的规模是美国同行的1/7,七八五十六倍,这个差距有多大。硅谷的创投基金期限基本在十年以上,因为它的基金来源背后是养老金,捐赠基金、保险公司的钱,它可以投早、它可以投小。
而中国的创投和PE行业,创投5 1 1最多7年,PE3 1 1最多5年,而且很多PE还是投创投这个领域, 5年根本不可能完成完整的投资退出周期。比如在中国投一个清华实验室出来的科研成果转化,首先转化这个阶段就得花一两年,然后形成产品进入市场,形成销售,亏个两三年,然后形成利润,按照A股上市公司要求要三年盈利,这又是三年。
报批,符合条件报证监会审批最少一年。上完市以后锁定期一年,然后还有减持新规,对创投减持。
只要你投资的股权比例超过5%,三年左右才能退出来,这样加起来就超过十年。所以为什么中国的创投行业不敢投早?不是这些人胆儿小,是资金的来源限制了你,因为我们的LP一到三年就敲门,什么时候退出?什么时候分钱?什么时候清盘?所以中国VC的基金管理人完全是被中短期的资金推着往前走,不敢投早期。
日本的上市公司软银用自己公司股本做长期投资,所以它持有阿里20年,赚了2000多亿美金,它还是阿里最大的股东。南非的MIH,现在还是腾讯的第一大股东。在这两个公司里边阿里的团队、马化腾团队持股比例都已经不到10%。这两家公司给中国的创投界上了非常活生生的案例教育,同时给中国创投人心里留下血淋淋的伤口。
我们眼皮底下的公司,为什么我们投不了?是我们中国人眼光不行吗?他们这些外资PE不都是中国人在做吗?因为资金的来源不一样,战略不一样,使得它们可以投早、投小并长期持有。说到BAT,15年前我投到百度,股票卖掉收益超过123倍,可是我如果持有超过10年呢?到现在已经15年了,这个收益倍数也是千倍以上,阿里、腾讯这两家给大股东的收益都已经超过5000倍了。
所以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一直在呼吁中国的创投行业必须要从源头上思考问题解决问题,要解决我们的资金过短、过小、过弱,尤其是过短的问题。
5政府基金难以落地
今天讲到创投行业的挑战,在座有母基金管理人、政府引导基金管理人,大家知道这几年国内各种引导基金公开数字汇集起来有超过6万亿,可是真正落下来的有多少?10%?可能都不到。
为什么落不下来?因为引导基金说,你到我这个地方来投一个产业基金,我给你配20%最多到40%,剩下60%你们自己到市场去找。还有反投比例的限制,那20%要求3倍至少1.5倍的反投,要支持当地经济发展、产业发展、政绩,条件很多,然后审批的过程又漫长,还有腐败的现象。所以政府的引导基金很难落地,还很难投出去获得回报。
我的建议,政府引导基金应该考虑专项委托,找这些头部的、平台型的、有经验的、有良好投资组合的,具备8到10年以上经验的团队,专项委托管理,管理人只要出1%就行,由专业管理人来帮助政府引导基金或地方基金进行投资业务,这种方式可能是解决目前引导基金投不下去问题的一个措施。
6互联网巨头的问题
现在在创业公司流传一个词to BAT,以前叫to VC,现在叫to BAT,就是吸引BAT这些互联网巨头收购自己的创业公司。关于这一点,不建议大家目标太明确,创业是你看到一个领域里独特的机会,你认为你有独特的资源,你认为你的团队能够坚持把这个机会落地、发展、壮大,成就自己创业的梦想,而不是说我从创业时就考虑卖掉,这种团队一般在创业团队里是不受待见。
但面对BAT这种巨头环绕的情况怎么办?我们投了一些公司,最后发现它们跟BAT真的是有产业链上可以整合的价值,最后愿意加入到它们的大家庭里去,我们也鼓励它们。这块其实在中国创投行业、PE统计数字里都没有,这是一个巨大的误差。BAT投资的金额、数量实在是非常可观,加上品牌和流量他们可以不用真金白银就可以得到股份。
这些互联网的巨头20年前在中国想到海外上市时或引进外资时,中国还没有进入WTO。2000年、2001年的时候,对于ICP、英特网、视频、游戏、移动互联网等,国家有很严格的产业政策,当时外资是投不进来的,海外上市也是出不去的。
最后以新浪上市为契机,国外的投行和律师们想了一个VIE架构。举个例子,比如按照中国的法律,在当时政策是外资不能超过50%, 剩下的49%以上必须是中国境内的居民作为股东持有。可是海外的上市上市公司、离岸公司他们说不行,我要你百分之百的利润、收入,49%不行,怎么办?方法就是代持。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是可以百分之百地持有ISP或ICP的执照的,所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股东、创始团队,替外资的VC和机构投资人代持,这样形成VIE架构,最后代持股份用咨询、用软件、用域名、用流量各种各样的名义把收入转出去,最后汇到上市公司里去支持上市公司的市值。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BAT这几家公司,包括现在新秀TMD都是这种模式。这种模式如果严格来讲,20年不变是有问题的,因为以前互联网公司不赚钱,亏损,所以大家觉得无所谓,现在这些互联网巨头是非常赚钱的。一年上千亿的利润,这上千亿的利润通过VIE的架构全部流到海外的股东那去了,因为这些公司不在中国上市,分红也好、股权增值也好都到海外去了。
据不完全统计,中国海外上市的互联网或者中概股公司市值的增值在过去十年超过10万亿人民币(1万多亿美金),中国整个基金业行业15年给基民带来投资回报2万多亿人民币。
为什么中国A股老是上不来,因为最赚钱的公司、成长最好的公司、盈利最好的公司都在外头,跟我们居民跟几亿低头族没有关系。
这点是我最近很关注的一个问题。并不是我们对外资的公司有什么想法,因为我们早期也管了外资的创投基金,但是这个情况20年不变有点问题。尤其在中美经贸摩擦、美国对我们挥舞大棒步步紧逼的状态下,我们产业政策对它形同虚设,它对我们逐步收紧,连千人计划科技人才引进都受影响,我们有些朋友在硅谷的基金不敢投,背后有中资的基金都不敢说有中资的基金,因为怕审查。
所以希望互联网巨头的红利能够让中国居民分享,这是我的第三个跟大家分享的观点。
关于未来的几点建议:
第一,鼓励创投机构、PE机构登陆资本市场募集长期资金,做大做强这个行业,长线的投资科创行业。
第二,丰富VC、PE行业的募资渠道,探索委托管理专项基金的新模式。
第三,VC、PE行业与互联网巨头的产业并购联合投资方面加强合作。最终希望VC、PE能够助力资本市场,创造国民的投资收益,创造A股的春天,结合科创板更好地助力和服务我们的科技强国、资本强国的战略。我们前面老在提经济强国、科技强国、文化强国,从来没有人提资本强国,我觉得资本强国是我们下一步需要关注的,资本强国是需要有指标的,我们GDP快追上了美国,但是我们的资本市场的市值只有美国的1/3,这是一个巨大的落差。
最后希望更多同行募集长期资本、扶持更多科创企业,投长、投早,用更专业化的水平服务中国中小企业的长期发展。比如我们公司大概投了20几家近30家公司符合科创板的初期条件。感谢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