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热李宪文遗体 李登辉爱子逝去的悲痛与疼惜
李登辉在台湾政坛一直给人老谋深算的强悍印象,但媒体人黄光芹新书《我的爸爸是台湾地区领导人》,以专章揭开李登辉对儿子李宪文柔软的一面,披露他在李宪文过世之时,抱着儿子的尸体一步步走向停尸间,只是因为担心李宪文躺在停尸台上会冷,如此对爱子逝去的悲痛与疼惜,让人看到不一样的李登辉。
李登辉一生享尽权力与荣宠,却因为李宪文的早逝,而留有遗憾。当时,他才刚接下省主席,尚未迁出市长官邸;3年后,即被蒋经国提名为副总统;就差3年,李宪文就可以看到父亲攀上权力高峰。
李宪文与李登辉的父子关系,一直很微妙。他在1979年的父亲节,于《中华日报》副刊发表《我的父亲》一文,透露对父爱的渴望与矛盾。
李登辉对李宪文十分严格。唯一令他留下美好记忆的是,7岁那年,李登辉自制钓竿,带他到内湖去钓鱼。他形容,那根钓竿,对他意义重大,就好像女孩子拥有生平第一个洋娃娃一般。
黄大洲说,哪有父亲不爱儿子的道理?李登辉在任台北市长时,有一次跟他在台北市党部开会,会议进行到一半,突然离席、把他叫出去。原来,他急着想告诉黄大洲:“宪文考上博士班了!”由此可见,李宪文在他心中的分量。
李宪文、陈哲明和苏志诚3人,后来不约而同当上记者。李宪文《中华日报》昔日老长官蔡锦宣(笔名雷鸣)透露,原本李宪文第一志愿是进《中国时报》,要陈哲明帮他说项,却因为采访主任周天瑞坚持,市长儿子也必须考试,所以让他打了退堂鼓。后来,还是台北市政府秘书长马镇方写了一封推荐信,暗示可以为报社带来广告,李宪文才如愿以偿,进入新闻界。
蔡锦宣说,李宪文刚跑新闻,看不懂、也听不懂新闻,只好把刑事组的“办案登记簿”偷回报社,要长官指点迷津。如此一来,其他记者就无本可考,以致群起抗议,抱怨市长儿子耍特权。
1979年5月3日,李登辉出任台北市长的来年,李宪文离开《中华日报》,与张月云步入结婚礼堂。他之所以离开心爱的记者工作,是因为台大医院证实,他罹患了鼻咽癌,只剩2年寿命。李登辉心急如焚,把蔡锦宣找去,要他当面发誓,必须在1个礼拜内,把李宪文劝回家。
蔡锦宣说,当时李宪文的气色已经很差,没多久,就接受钴六十的照射,因此掉光头发,多亏张月云的照顾,钻研各种药方,并找他爱看的书给他看。
张月云1981年生下李坤仪,离李宪文过世只有8个月。依时间推算,她很可能在已知李宪文罹癌的情形下,却执意嫁给他。外界另外一个质疑是,李家是否隐瞒病情?
李宪文1982年3月病逝于台大医院,享年32岁。黄大洲记得,李宪文临终前常跟他说:“还好还有巧巧!还好还有巧巧!”他每次看到李登辉为了他伤心、难过,就不忍心。
黄大洲告诉笔者,他这辈子都忘不了,李登辉抱着李宪文,一步步走向停尸间。李登辉因为担心李宪文躺在停尸台上会冷,所以才会这么做。
李宪文走了以后,李登辉把来不及付出的爱,全都移转到孙女李坤仪身上。他曾指着放在办公室里巧巧的照片说:“我戒烟、戒酒,都是因为她!”虽然李登辉真正戒烟,是在政务委员期间,一天早上在盥洗时,咳出灰黑色的痰,以及必须经常陪蒋经国下乡,不方便抽烟,才慢慢戒掉的,但从他发誓,戒烟、戒酒,足见他对孙女的疼爱。
1992年3月,李坤仪与“立委”林钰祥儿子林士敦、前司法院长戴炎辉孙子戴松青,同时角逐师院附小的小小“自治市长”。由于他们都是政二代或政三代,备受各界瞩目。选举结果揭晓,李坤仪以830票、大胜林士敦187票当选。李登辉还特别在总统官邸,为李坤仪办了个儿童书展谢票。
李登辉“执政”12 年,贯串李坤仪从幼儿园、小学到初中。她在就读中正初中时,虽然上课从不迟到、犯错也一样受罚、与同学相处得也很不错,却仍被以异样眼光看待。
李坤仪真正的噩梦,发生在高中联考。那一年,因为有连战女儿连咏心同时赴考,所以媒体特别关注。张月云最后决定,连志愿卡都不缴,直接把女儿送出国。
李坤仪返台后,只要超过晚上10点未归,李登辉就会猛CALL,李坤仪不免抱怨,阿公的电话,很像夺命连环叩。张月云对女儿的管教比李登辉更严,李坤仪情定赵赞凯,必定已经过张月云那关。对她来说,终于可以告慰亡夫在天之灵,而李登辉也得以把爱孙女,交到另一个男人手中。
李登辉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李安娜神秘,像月;小女儿李安妮活泼,如日。
或许因为排行老二的关系,李安娜向来低调,既不似哥哥那般受重视、也不像妹妹一样受宠爱。两姊妹个性截然不同,前者稳重、后者冲动。
曾文惠到康乃尔陪李登辉攻读博士,曾在写给女性友人的信中,不断夸赞李安娜,会帮她注意关灯、关门、检查瓦斯和打理家务,令她十分放心;至于李安妮,从开车看个性。前国民党副主席林澄枝透露:“我们坐她的车,心脏都快跳出来!”
李家3名子女各相差1岁。李安娜与李安妮读大学时,就与黄循武、赖国洲交往,在哥哥李宪文过世前2年,陆续完成终身大事。李安娜的夫婿黄循武,是马来西亚侨生,父亲经商,在马国拥有广大的土地和财力。李登辉曾开玩笑说,李安娜是“外籍新娘”;还曾当着马来西亚首相马哈迪的面,抱怨马来西亚没有人权,李安娜嫁到马来西亚30多年,却拿不到国籍!
1998年,台中市议员陈清景惊爆,李安娜在风景特定区开设美国学校,开山、砍树。李安娜接受笔者独家专访时表示,其实她办校动机十分单纯,自她随夫婿学成返国之后,有一天在“马礼逊学校”偶遇伍艾德博士,听闻马礼逊学校的传教士子女,因为无法入籍普通学校,而面临无校可念的窘境,她才会在伍艾德的建议之下,兴起办校念头。
林肯美国学校创立之初,学生不到10人,学费在付了租金和薪水之后,还有亏损,所以她和外籍老师全都不支薪;后来学校迁到大坑,因为场地太小、又为工厂用地,前面还可以停车,她感觉不错,所以决定在此处落脚。由于校地是租的,付了租金和教师薪水后,就没有多余的闲钱;直到迁校2年后,他们才有能力扩充计算机设备。如果她真拿了国民党的钱,学生岂无计算机可用?外界用“违建”、“违法”等字眼与她连结,她感到冤枉。
李安娜的妹妹李安妮,同样出身于学界,是李登辉3名子女中,唯一喝过洋墨水的。李安妮温和、规矩、没有架子。当被问到,她是否因为身为李登辉的女儿,而遭致原罪?她忍不住笑岔气说:“这种说法未免太抬举我、也未免太小看台湾地区领导人了!”
每当提起李登辉,李安妮整个人变得柔和。她曾给父亲打100分,并透露:“爸爸也有感性的一面,会自己洗衣服、整理房间,不仅是好丈夫、也是好父亲!小时候,我的尿布,就是他洗的!”
李安妮在父、母金婚宴上,设计“老实树”桥段,把家人逗得哈哈大笑;几年后,与姐姐李安娜,在父亲的生日宴上,一股脑倾吐对他的情感,令李登辉红了眼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