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辰超去哪儿?离职CEO们玩投资

庄辰超离开去哪儿网,这在新年伊始成为互联网行业第一个引起波澜的话题,不少人说,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2015年下半年以来,庄辰超和去哪儿控股股东百度之间的关系就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在去年10月底去哪儿与携程正式合并之前,百度曾与携程多次就合并事宜进行谈判,并于去年5月发生过一次庄辰超“打脸”携程的事件。

一山难容二虎,很显然,庄辰超很难在控股权外流的情况下在梁建章手下工作。劲旅咨询总经理魏长仁早先曾断言,庄辰超一定会离开,理由是庄并不甘于做职业经理人,他是个天生不安分的创业者。在创办去哪儿之前,庄辰超先后创办过搜索软件和鲨威体育,套现不少。而创办去哪儿11年,庄辰超更是身家大涨。除此之外,庄辰超和梁建章一样也做投资,先后投资过美丽说、融360等公司。

互联网行业近两年并购案频发,庄辰超也并不是公司合并后离职的个案。并购案例发生最多的视频网站领域,土豆网原CEO王微和56网原CEO周娟,都在公司被合并后选择离职。包括2015年完成与美团合并的大众点评,其CEO张涛离职的消息也有传出。

“Kitty(周娟)早就想走了,她对56的感情并不深,只是想套现后安安稳稳过日子。”56网内部员工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周娟在56网被搜狐收购后发出的内部信中表示,其离职后将回归家庭。

“业内还是比较看好庄辰超的,未来不管他是再创业还是做投资,之前都有积累。”魏长仁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其实不管怎么说,去哪儿上市了,对于庄辰超来说,他已经成功了。”

难以调解的矛盾

庄辰超与百度,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走到最后。

2011年,百度的核心战略是“入口战略”,即把控住互联网的流量入口。不过,百度在电子商务的细分领域还是略有疏失。在这种情况下,百度战略部发现了去哪儿的潜力,认定其有可能成为旅游流量的入口,或许能弥补百度在电子商务流量缺失的问题。

2013年11月,去哪儿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百度的账面收益高达471%,从财务投资上看,投资去哪儿是一笔回报相当不错的生意。

不过,去哪儿上市前后,互联网行业已经面临着移动端发展带来的剧变。作为PC时代的战略投资对象,去哪儿显然已经不能满足百度的战略需求,于是才有了此后百度、携程与去哪儿之间近两年的合并大戏。

“去哪儿和携程合并,这是满足百度和携程的战略需求的,从这两家公司的角度来看,庄辰超的需求可以忽略不计的。”魏长仁向时代周报记者分析道。

2014年初,百度动了丢掉去哪儿,换取在线旅游行业老大携程控制地位的念头。根据当年财报,百度持有去哪儿51%的股份,有绝对的控股权,而庄辰超个人持有去哪儿7%的股份。

无论谁投去哪儿,都得保证管理团队的独立地位,并允许公司继续运作上市,这是去哪儿管理团队在上市之前达成的共识。从宣布百度入股的那一天开始,去哪儿就不断对外强调,百度系购买增发股份,创始人团队和风投机构都尚未退出。保有对公司的控制权,这也成为此后引发庄辰超和百度之间矛盾的主要原因。

庄辰超对去哪儿的独立上市和独立运营地位相当在意。2011年10月,庄辰超曾与蓝郡咨询董事李云辉在网上打了一场嘴仗,争论焦点就在于去哪儿是否应该独立上市、是否会保持独立运营。

“你说百度会不会限制我们的发展?在法律范畴它没有这个权利。”对待去哪儿独立运营这件事,庄辰超的态度一直比较强硬。百度与携程方面接触探讨合并事宜,显然触犯了庄辰超的底线。

2014年4月,关于携程收购去哪儿,还有百度收购携程的消息不断传出,最后庄辰超和梁建章二人都在内部信中辟谣。庄辰超强调“谈判都是以去哪儿管理层长期主导未来为前提进行”,再次强调去哪儿的主动权。

而最尴尬的一次讨论是在2015年5月,携程向去哪儿发出收购要约,梁建章和李彦宏谈判后制定了交易方案,随后告知庄辰超。这一举动显然惹恼了庄辰超,其对这份自己没有参与的交易方案异常抗拒。去哪儿在去年一季报中公开对外表示,书面拒绝了携程收购所有流动股要约并终止和百度的知心合作协议。

因为与携程的合并问题,庄辰超甚至终止了和控股股东的业务合作。“这在面子上扳回一局,仅此而已。”魏长仁告诉时代周报记者。但矛盾已经越来越深,直到去年10月份最终合并成功,也只是庄辰超在抵抗近两年后,胳膊拧不过大腿的妥协。

庄辰超的下一站

庄辰超和百度,一个看重去哪儿股东的利益,一个看重百度的战略利益,双方的矛盾在一开始就埋下了。

对于庄辰超来说,投资人或许是他对自己最佳的定位。“我是一个创业者,是一个CEO,是一个投资人,是一个商业游戏的参与者。”这是庄辰超从去哪儿离职后在朋友圈发布的消息,从他创立去哪儿11年来的历程看,他对去哪儿的感情是矛盾的。

庄辰超是一个连续创业者,去哪儿是他第三次创业的产物。在此之前,他有过两次创业经历。

1997年,还在上大学的庄辰超开发了搜索引擎搜索客,随后卖给了Chinabyte;1999年,他与后来一起创办去哪儿的合伙人戴福瑞、彭笑枚创办体育垂直门户鲨威,并以1500万美元的价格卖给了TOM集团。

两次创业,最后均套现离开。作为创业者,庄辰超并不排斥通过这种方式获利。但去哪儿从创立、上市到现在,这是庄辰超耗费精力最多的一次创业,去哪儿之于他,毫无疑问是特殊的。

“作为创业者,我希望自己创立的企业发扬光大、开疆拓土(并购交易中卖家是输家)。”庄辰超表示,“作为CEO,自己需要照顾好allstakeholders、去哪儿团队和员工,投资人的经济利益(不包括投资人的战略利益),紧密合作伙伴的经济利益。”

从庄辰超自己的话中不难看出,他对于百度的战略利益仍然比较排斥,而在离职之前,他也确实按自己所说的做到了CEO应该做的本分。

站在投资人的角度看,庄辰超认为,“作为投资人知道如何才能让自己手中的股票在增值幅度和时间效率上最高(并购交易中卖家是赢家)”。站在创业者和投资人两个角度来看,庄辰超认为自己既是输家也是赢家,这两种身份正是庄辰超对去哪儿感情特殊的原因所在。

“去哪儿的故事结束了,托付于我的信任悉数交付了。”庄辰超离开去哪儿注定带着遗憾。不过,对于庄辰超来说,去哪儿的故事结束了,他的下一段故事也将拉开帷幕。

“未来,好奇心尤其是科技创新的好奇心始终驱动着我个人的职业发展。我会持续参与全球技术创新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同时希望能在创新的大潮中以创造力的冒险创造出有趣的独特价值。”庄辰超在内部信中如此阐述自己未来的规划。

虽然并未讲明具体的方向,但业内人士认为,庄辰超未来很有可能做专职的投资人。此前,庄辰超小试牛刀,都获得不错的成果。

公开信息显示,庄辰超为美丽说、融360的天使投资人,还是清流资本与源码资本的重要LP。而美丽说、融360分别在2015年完成E轮、D轮融资,庄辰超的投资回报相当可观。

“业内还是很看好庄辰超的,毕竟他三次创业都成功了,而且他自己也做投资人,有这些积累,未来他的发展不会很差。”魏长仁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

离职CEO众生相

庄辰超的离职,与携程、去哪儿的合并多少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联。在近两年收购频发的情况下,因公司合并离职的CEO也并非庄辰超一人。

根据时代周报记者不完全统计,91无线胡泽民、第七大道曹凯、佳品网杨培峰、178游戏网苗新宇、土豆网王微、乐蜂网王立成、56网周娟等超过10名以上的互联网公司CEO,在近三年内因公司被收购合并而离职。

这些离职的CEO中,两家视频网站土豆网和56网的CEO王微和周娟,是离职CEO中最具代表性的两个。

土豆网原CEO王微当年从土豆离职也是段奇闻,这名在公司上市前夕因为与前妻离婚而备受关注的CEO,在与优酷合并后,离开土豆网,并以“七夕夜晚,七年土豆,下一个有趣的梦里再见”这样一条微博为预告自己未来二次创业的选择。

从土豆离职一年后,王微二次创业创立了追光动画。2013年12月,追光动画拿到了IDG的A轮融资,2014年6月,追光动画拿到了由纪源资本和成为基金领投、高瓴资本及IDG跟投的B轮融资。

如今,追光动画发展稳定,今年贺岁档大热的3D动画电影《小门神》就是由追光动画出品、王微导演的。虽然票房未达到预期,但《小门神》的口碑不错。时至今日,王微对土豆网已经不愿做过多评论,也逐渐从视频网站的圈子里销声匿迹了。

王微离职后的选择是大多数离职CEO的选择,但也有像56网原CEO周娟那样直接引退的。

2011年,人人公司以8000万美元全资收购56网,彼时,视频网站之间的版权大战刚刚兴起。受2008年关停事件的影响,56网一直不被资本青睐,因而在人人公司收购后也摆脱不了边缘化的命运。2014年10月,人人公司低价将56网卖给搜狐,仅从中获利50万美元,56网创始人周娟也从56网离职。

周娟本人也曾是互联网行业早期的传奇人物之一,早年供职于网易的周娟,曾带领网易的团队开发了称霸电子邮件市场多年的163邮箱。从网易出走后,她创办的56网早期在视频网站中的影响力也数一数二。

“卖给搜狐之前,她找过芒果,但要价太高了,芒果放弃了。”56网内部员工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周娟本人在离职信也表示,她将回归家庭,此后再无相关消息。

周娟离职后的结局在诸多离职CEO中比较特殊,极少有CEO在离职后选择引退。除了周娟和王微,第七大道曹凯、91无线胡泽民、178网苗新宇等均选择二次创业。不过,这些二次创业的CEO都有一个共同点,即在二次创业的同时开始做投资,这也是创业热潮下为他们带来的新变化。

以庄辰超为首的CEO们,曾经是中国互联网行业最早一批吃螃蟹的人。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结束了曾经辉煌的故事,归宿也都各不相同,但转型做投资人的这批CEO们,或许会以另外一种方式继续影响中国的互联网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