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歌在路上杨利民 民谣音乐人周云蓬:且歌且行在路上

长发有点乱,胡子拉碴,周云蓬大大的墨镜后面,那双特别的眼睛究竟在洞察什么,没人知道。“中国民谣的良心”、“最具人文精神的民谣音乐人”,听到有人这样介绍自己,周云蓬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在公开场合,他的气场压过任何一个企图活跃气氛的因子,让人怯生生地不敢靠近。

在助手的搀扶下,他落座媒体区,接受采访,不时有其他摄影让正在受访的他转身,一次,两次……终于,他忍不住了:“嗨,你不就是想拍一张我的侧脸吗?”他的直接,逼退步步靠近的镜头。

自9岁起,光明就离开了周云蓬的视线,黑暗中,抱着吉它云游四方,且歌且行的经历,磨砺出了更为敏锐的洞察力。正如好友孙孟晋所说,“我每次给他打电话,他都会马上就说,老孙。我觉得他有一对眼睛,比我们正常人更好的眼睛,能看清这个世界、这个社会,而且我觉得,他的民谣负担起了一种责任,对社会的责任。 ”

且歌且行

“我特别想去新疆做一次演出,还有北欧”

1970年出生的周云蓬,老家在辽宁沈阳,九岁时失明。他不止一次提到对光亮的最后一点印象,就是“动物园里吹着口琴的大象”,那是他与音乐的最初关联吗?没人说得清。15岁,他开始学吉他,25岁以街头卖唱为生,在分析自己的巡游生涯时,他曾有过一段经典解读:“盲人有自己的祖先。

荷马、高渐离这些盲艺人都喜欢到处走,可能因为失明以后会脱离社会的流水线,成为很闲很没用的人,没用也就不会受到流水线的带动、冲击,就到处转一转,用唱歌记录时代,一辈子就过去了。”

至今,周云蓬只发过三张个人专辑——隐晦而挣扎的《沉默如谜的呼吸》、很现实很震动的《中国孩子》、以唐宋诗歌为源头的《牛羊下山》,然而,他的巡演脚步,却走过了中国大部分城市,“我特别想去新疆做一次演出,还有北欧”。

他对各地歌迷默记在心,譬如,他现在居住的绍兴,来听演出的多是中年人,“但在上海,台下明显更年轻化,80后、90后都能跟我一起大合唱《买房子》、《中国孩子》。上一次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挺意外的。”

相比多年前单打独斗,如今,除了跟随音乐人卢中强率领的“民谣在路上”品牌游唱各地外,周云蓬的身影还常常出现在草莓、花田等大型音乐节上,“现在一个月平均两场,‘五一’期间可能密集些,两到三场。上次看鲍勃·迪伦演唱会,他这么大年纪了,一年的演出仍然有一二百场,所以,趁着还没有衰老,我的密度可以更大一点。”

巡演机会的增多,“在路上”的时间便挤占了生活,“如果把演出纯粹看作是工作,那一定很枯燥,有时候,就把它当作旅行,会发生很多趣事,也让自己有期待”。周云蓬说,今年“五一”北京草莓音乐节当天,风特别大,人又很多,他在台上就现编了一首“小心现场偷IPHONE的人”,结果,有歌迷事后在微博上留言,“听你这首歌的时候,IPHONE真的丢了”。

“你看,这就是生活!其实,在路上的状态,对创作是有好处的。”不过,有些演出,周云蓬也会拒绝,“完全为赚钱的,氛围不喜欢的,我也不愿去,因为那样的场合,会抹杀对音乐的感觉”。

如今,周云蓬生活在绍兴,他很喜欢那里,“南方就是香喷喷的,而且吃也便宜。当然,从演出的角度来说,到杭州、上海以及华东其它地方,交通都很方便。”周云蓬自认,生活有点“老年化”,一般早上5点起床,上午练琴,最近因为迷上了微博,在网络上的时间有点长;中午就到附近的小山上转转,下午到朋友的书店聊聊天,偶尔,写写专栏。

写真生活

“我希望自己的作品是诚实的,不粉饰太平”

今年春节,周云蓬去了拉萨,采集了一些藏族孩子的歌声,为的是接下来推出《金色推土机》专辑。这不是他的个人唱片,而是延续上一个《红色推土机》的慈善概念,把集结了童声的唱片收入,用来帮助盲童学校的孩子们,“采样录音部分已经完成,还有一些后期的制作。藏族孩子们唱歌真是有天分,最小的孩子3岁,最大的也才10岁,一拉开嗓子,声音就让人吃惊。”

至于个人的下一张唱片,周云蓬称还停留在设想阶段,“之前都是和小河,这次想看看能不能换其他人,比如左小祖咒。音乐上,录一张吉它版歌曲,纯粹的木吉他。”至于创作风格,周云蓬希望“更关注现实生活”。

事实上,在第二张专辑《中国孩子》里,他的写实主义已经让很多人为之一震:《买房子》唱的是“我要一直地还钱,我要还清这贷款,直到有一天,所有钱都还完了,头发也就白了,嘴里没有牙了”;《黄金粥》唱的是“黄金周黄金周,满地黄金人手一碗粥……”

“下一张的风格会和这些不太一样,应该是更智慧一点的角度,年轻时,生活的态度是有棱有角,长大后发现,其实生活是很复杂的,所以人们才说,年龄越大,反而越来越有梦想。不管怎样,我希望自己的作品是诚实的,反映现实,不粉饰太平。”

在周云蓬看来,民谣就是一种“现实中的民歌”,“现在的乡村越来越城市化了,民歌的精神只存在于一些个人身上,我觉得民谣就是个人来传承的。过去的民谣都是集体创作集体流传,但到这个时代,有些人继承了传统,把现实中的事情唱出来,就是民谣了。”

记者问周云蓬:林林总总所谓“中国民谣的良心”、“最具人文精神的民谣音乐人”等头衔中,哪一个他比较认同?

“民谣歌手、行吟诗人,我个人觉得这样的称呼就挺好的,至于其它的,会让我紧张。”对自己的定位,周云蓬认为,就中国民谣的发展来说,他们这一代还是初级阶段,“我觉得自己的技术还是比较粗糙的,有一些想法,有一些思想,但用一个粗糙的盒子装起来给大家看,技术含量比西方差不少”。(晨报记者 吴磊 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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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户外,免费赏民谣盛典

继去年金桥“摇滚盛世”、“原创音乐”等系列音乐盛典之后,今年6月18日、19日,金桥国际商业广场携手SMG艺术人文频道,再度推出“民谣在路上”户外盛典。为了拉近民谣与观众的距离,此次所有演出都是免费的,对此,周云蓬很是开心,“这对上海爱听民谣的人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2011民谣在路上”汇聚了新老民谣音乐人的代表,包括内地两代民谣音乐人的代表,如万晓利、周云蓬、川子、马条等,也有以“青梅竹马”和“海角七号”在台湾地区流行歌坛引领潮流的周治平和范逸臣,还有如今在汲取民族与民间音乐力量上独树一帜的乐队——山人和杭盖。

另外,钟立风和杨嘉松都具有占据年轻人心声的潜力,而周朝、郝菲尔等人是本地有品格的音乐人。

在活动策划人孙孟晋看来,“民谣在路上”的参演艺人,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特点,“万晓利完全是当下环境里的民谣,就是20世纪末21世纪初的民谣,更多的是内心的关照,他的东西,有一种冥想在里面;周云蓬不仅是他这种音乐样式,他的音乐向我们展现出他歌词的内涵,以及他这个人的状态,一种诗人的状态;马条的音乐不能用语言形容,他的新专辑《你走错地方了》,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