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卡夫卡叶廷芳 属于世界的卡夫卡——新版《卡夫卡全集》面世

2017-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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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上世纪40年代起,弗兰兹·卡夫卡(Franz Kafka,以下简称卡夫卡)从奥地利走向世界,已经过去四分之三个世纪,尽管世界每天都在发生日新月异的变化,但卡夫卡的文学依旧是人们所推崇的.卡夫卡医生的作品数量并不多,共约三百余万字,主要作品为4部短篇小说集和3部长篇小说.可惜生前大多未发表,3部长篇也均未写完.近日,由中央编译出版社出版的一套<卡夫卡全集>面世.5月30日,一起悦读俱乐部.爱思想读书会.同道学园协办中央编译出版社,在位于西城区百万庄图书大厦举行了联合读书会,由著名德语文学研究者.

上世纪40年代起,弗兰兹·卡夫卡(Franz Kafka,以下简称卡夫卡)从奥地利走向世界,已经过去四分之三个世纪,尽管世界每天都在发生日新月异的变化,但卡夫卡的文学依旧是人们所推崇的。

卡夫卡医生的作品数量并不多,共约三百余万字,主要作品为4部短篇小说集和3部长篇小说。可惜生前大多未发表,3部长篇也均未写完。

近日,由中央编译出版社出版的一套《卡夫卡全集》面世。

5月30日,一起悦读俱乐部、爱思想读书会、同道学园协办中央编译出版社,在位于西城区百万庄图书大厦举行了联合读书会,由著名德语文学研究者、资深翻译家叶廷芳为读者做导读,喜爱卡夫卡的读者一起分享心得。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卡夫卡研究专家曾艳兵在读书会上评价卡夫卡道:“我们以前说会唱国际歌,我们就能在全世界找到朋友,现在可以说阅读卡夫卡,在全世界也能找到朋友。”

新版《卡夫卡全集》

此次出版的《卡夫卡全集》(以下简称《全集》)共9卷,由著名德语文学研究者、资深翻译家叶廷芳先生主编,译者有张荣昌、章国锋、赵蓉恒、卢永华、黎奇等,均为资深德语翻译家。

全书创作部分主要依据卡夫卡生前好友马克斯·勃罗德的版本编纂的,而略作调整;书信则依据近年发现的资料作了较大补充。

1936年出生的叶廷芳,已年近80岁,是中国最早研究卡夫卡的学者。

上世纪90年代,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了由叶廷芳主编的《卡夫卡全集》。此次,中央编译出版社依照现行规范改换了个别文字,并从国外有关书籍中遴选具有珍贵历史价值的图片资料392幅,作为补充。

图片大致分为五类:

其一是跟卡夫卡的成长有关的,从襁褓中的卡夫卡一直到他逝世。《全集》里还收录了他最谈得来的小妹妹奥赫拉、激发他创作短篇小说《乡村医生》的单身汉舅舅的照片。

其二是跟卡夫卡的创作直接有关的,他曾住在布拉格的一座古堡中,古堡的主人是一名伯爵,叫克拉夫佳拉斯,古堡里有一个办公室主任,名字和《城堡》主人公科拉姆一样,可见古堡对卡夫卡的长篇小说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其三是与其感情生活有关。卡夫卡不仅是一位写作能手,也是一个多情种子。尽管他视创作如命根,但当他要谈恋爱,或者看见喜爱的女人的时,他还是不惜花功夫。

其四是跟他的人际关系有关。卡夫卡一生当中有三位最要好的朋友,其中关系最好的是马斯托罗福,还有另外两位——哲学家韦尔奇和杰出的盲作家、音乐评论家鲍姆。

其五是跟卡夫卡的生活环境有关系,他的出生地、学校、生活的地方在书中都可以看到。

作家中的作家

卡夫卡出生于1883年7月3日,于1924年6月3日去世,享年40周岁。常采用寓言体,其作品常常表现出他愤世嫉俗的决心和勇气。20世纪各个写作流派的作家纷纷以他为先驱。

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书记处书记吉狄马加评价:“我以为卡夫卡是二十世纪西方最伟大同时也最深刻的小说家,或许还可以说他是二十世纪所有语言中最具有哲学性,同时也最让人震惊的幻想大师!”

1985年,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这5个国家的媒体举行过一次民意测验,选出了欧洲文学史上十位最著名的作家:第一名是英国的莎士比亚,第二名是德国的歌德,第三名是但丁,第四名是位西班牙作家(谁),第五位是德国的卡夫卡,第六位是法国的莫里哀,第七位是德国的托马斯·曼,第八位是布鲁斯特(查不到),第九位是乔恩,第十位是英国的狄更斯。(名字、国别、人数再确定一下)

其中,英国有三位,法国有两位,西班牙一位,德语文学有三位(有四位吧?),可见德语文学的重要分量。在本世纪西方也举行过类似的评选,卡夫卡同样被认为是现代文学的大师。

卡夫卡的成就与他的成长经历、家庭背景密不可分。

卡夫卡出生于奥匈帝国统治下布拉格的一个犹太家庭。他的祖父是屠夫,父亲是个精明能干的商人。父亲无法理解自己儿子的文学梦想,强迫卡夫卡放弃文学,改学法律,在一家半官方的保险公司里工作。卡夫卡的母亲也认为他的文学创作是浪费时间,甚至写信给卡夫卡当时的女朋友菲丽丝,劝卡夫卡放弃写作,而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当时的布拉格情况复杂。卡夫卡说德语,而当时的犹太人说伊地系语。他出生于犹太区,但这个区本不属于布拉格,后来随着布拉格的扩张,才划归了布拉格。当时又是奥匈帝国走向毁灭的时代,民族主义情绪高涨。

一起悦读俱乐部代表、青年作家王磊认为外界的质疑和父母的不支持,都是导致他软弱、恐惧、优柔寡断和纠结的原因,但卡夫卡又很能忍耐和坚持,他在生活中好多事情都是逆来顺受的,可他作品中的人物又是很挣扎的,挣扎着去找寻。

就像他自己对文学的探求一样,他也一直在找寻,卡夫卡从未想过以写作而谋生。他认为职业是用来赚钱的,事业不是用来赚钱的,如果用事业赚钱就玷污了事业。写作一定是没有任何参与的东西的,所以他是一个纯粹的作家。

卡夫卡曾自我评价:我把人类所有的弱点都集中在了我一身。西方评论界也有人说卡夫卡是一个弱的天才。

可能也正是由于他的这些特点,他才成为了独一无二的卡夫卡,属于世界的卡夫卡。

马尔克斯曾在读了《变形记》之后说:“这样写也叫小说?如果这样写也叫小说的话,我还有点兴趣了。”而后就写了《百年孤独》,马尔克斯的风格和卡夫卡同出一撤,不动声色讲述毛骨悚然故事的平静和用非现实的形象折射残酷现实的想象力,但与卡夫卡的绝望存在不同,马尔克斯的魔幻世界里洋溢的是生命的律动和童话的明丽。

如此说来,卡夫卡在不经意间培养了一个诺贝尔奖作家。莫言又受马尔克斯的影响,成为另一个。“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卡夫卡是作家中的作家。”曾艳兵说。

卡夫卡的中国情

中央编译出版社总编辑刘明清说道:“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卡夫卡在中国的思想界被视为异端,当时,他代表荒诞派、表现主义。”

卡夫卡的作品在其生前无人问津,即使在西方也是到20世纪40年代方开始受到重视。

在中国,直至1966年才由作家出版社出版了一部由李文俊、曹庸翻译的《〈审判〉及其他小说》。其中包括了卡夫卡的6篇小说《判决》《变形记》《在流放地》《乡村医生》《致科学院的报告》和《审判》。但这部小说集当时是作为反面教材在内部发行。只有极少数专业人员才有机会看到。

一直到了1979年年初,《世界文学》杂志刊登了由李文俊翻译的《变形记》,并发表了署名丁方、施文的文章《卡夫卡和他的作品》,卡夫卡及其作品才算是第一次在中国公开亮相。

曾艳兵研究卡夫卡的时候发现,卡夫卡特别喜欢中国,虽然他没有到过中国,并且不懂中文,但他阅读过大量经过翻译的中国典籍、诗歌、故事传说,研究过西方学者撰写的有关中国及东方的著述,其中包括聊斋、老子、庄子。在他的书信、日记或谈话中多次谈及中国文化,引用中国古代文学作品。甚至他在明信片里都说“我成为一个中国人”。

卡夫卡很多亲戚朋友是跟中国有往来的。他有一个舅舅来过中国,从武汉坐船到上海。舅舅寄回去的明信片,让卡夫卡对中国有了更多了解。他的小说《一次战斗纪实》《中国长城建造时》和《往事一页》与中国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这三部作品直接描写了中国或以中国为题材,最为集中地体现了卡夫卡对中国文化的想象和理解。

随后他又创作了一系列以中国为题材的小说《一道圣旨》《中国人来访》《皇帝的圣旨》等。

卡夫卡对中国文化的欣赏体现在他的文学作品里。中国读者读他的作品时会感到亲切。

卡夫卡对中国的影响除了文学思想方面,还遍及各个领域——餐饮、房产、家具、装饰等。卡夫卡已经成为中国当代流行文化的一个符号,无论到哪里,不经意间,你都会与卡夫卡不期而遇。

2014年,上海高考作文题引用了关于卡夫卡的一段文字:“你可以选择穿越沙漠的道路和方式,所以你是自由的。你必须穿越这片沙漠,所以你又是不自由的。”

这几句话出自一本小册子——叶廷芳编的卡夫卡言论集——《误入世界——卡夫卡的悖谬论集》,由一段话精炼为两句话。

北京朝阳区有一个卡夫卡公社;厦门有一个旅馆叫卡夫卡客栈;台湾也有很多卡夫卡咖啡店;还有山上的卡夫卡、村中的卡夫卡、卡夫卡书店、卡夫卡家具厂、卡夫卡女鞋……

卡夫卡文化对作家的影响当然是更大的。

著名作家冯钟璞,最早是受卡夫卡《变形记》的影响写小说的;莫言、徐新、蒋子丹等作家,都多多少少受到了卡夫卡作品的影响。其中莫言受卡夫卡的影响是双重的,他自己特别推崇的是卡夫卡的《乡村医生》,他认为对他影响最大的短篇小说就是《乡村医生》,除此之外,莫言受马尔克斯的影像很大,而马尔克斯的作品中有卡夫卡的影子。

曾艳兵认为卡夫卡对中国的影响和启示有四个方面:第一个方面是荒诞而真实的艺术世界,就是小说里面呈现的世界,变形和变形后的世界;第二个是新颖而独特的创作观念,卡夫卡创作意义改变了整个创作方向,形成了整个新的创作观念,使作家感到小说可以这样写;第三是独立特行的业余作家;第四个是陌生而熟悉的文化传统。

当我们阅读卡夫卡的文学时,他的文学像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人就是我们自己。

感觉挺重要的但是不知道放哪里更合适:

现在处于互联网时代,人们以前认为很多天经地义的公理都在发生颠覆性的变化,曾艳兵认为这个时候重读卡夫卡,对现代是有意义的。

意义在于把握理性和非理性,“高科技的文明和我们对终极的关怀,终极的目标等等之间的思考相互关系在里面。”曾艳兵说。

卡夫卡是学法律的,所以说他的理性逻辑肯定是没有问题,但是他写出来的东西又是非理性的。曾艳兵说道:“也就是理性和非理性在我们今天仍然是很重要的问题,我们一方面过于强调科学理性、工具理性,一定要怎么用,但是实际上到了最高点的时候,当我们在谈最后的结果和最初的原因的时候,很多事情我们觉得还是要通过一种宗教的,一种人类学的,一种其他的方式来破解,而卡夫卡在这方面是给我们提供了很多启示和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