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亮程诗歌 新疆大地的诗意体验——论刘亮程

2017-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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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摘 要:刘亮程是北疆乡村的"土著",又拥有南疆维吾尔族文化持有者的"内部眼光",他的文学创作呈现了新疆的"地方性知识".在诗意的体验和创造之中,刘亮程构筑起了新疆大地上他"一个人的村庄"和精神家园.通过传统与现代.乡村与城市的对照,刘亮程对现代性进行反思;通过对自然.美好.和谐生活形态的赞美,他达到了审美化的精神返乡.关键词:刘亮程;地方性知识;现代性反思;精神返乡从黄沙梁.虚土庄到库车老城和阿不旦村,从诗歌到散文到小说,刘亮

摘 要:刘亮程是北疆乡村的“土著”,又拥有南疆维吾尔族文化持有者的“内部眼光”,他的文学创作呈现了新疆的“地方性知识”。在诗意的体验和创造之中,刘亮程构筑起了新疆大地上他“一个人的村庄”和精神家园。通过传统与现代、乡村与城市的对照,刘亮程对现代性进行反思;通过对自然、美好、和谐生活形态的赞美,他达到了审美化的精神返乡。

关键词:刘亮程;地方性知识;现代性反思;精神返乡

从黄沙梁、虚土庄到库车老城和阿不旦村,从诗歌到散文到小说,刘亮程构筑起了新疆大地上他“一个人的村庄”。评论界称刘亮程为“20世纪最后一位散文家”和“乡村哲学家”,但也有人认为他拒绝现代性而刻意营造乡村与城市的对抗,且不断复制自我和迎合读者。尽管褒贬都有依据,但隔靴搔痒之论多,深入阐释之作鲜。我们认为,引入“地方性知识”也许能更好地理解刘亮程作品中新疆大地的诗意体验。

一 “土著”身份与北疆书写

刘亮程在北疆沙湾县的一个小村庄长大,学历不高,但掌握当地的“地方性知识”不少。人类学家吉尔兹指出,法律“乃是一种地方性的知识;这种地方性不仅指地方、时间、阶级与各种问题而言,并且指情调而言——事情发生经过自有地方特性并与当地人对事物之想象能力相联系”。

吉尔兹所谓“情调”即“地方性知识”产生的情境包括当地人的思维方式。吉尔兹认为,要获得“地方性知识”,必须具有“文化持有者的内部眼光”。盛晓明认为“地方性知识”是“一种新型的知识观念”,“涉及到在知识的生成与辩护中所形成的特定的情境( context),包括由特定的历史条件所形成的文化与亚文化群体的价值观,由特定的利益关系所决定的立场和视域等”②。

刘亮程“属于西部的纯粹土著”,他的诗集《晒晒黄沙梁的太阳》、散文集《一个人的村庄》、《风中的院门》和长篇小说《虚土》等呈现了北疆乡村的“地方性知识”。

作为北疆乡村的“土著”,刘亮程“全部的学识”就是“对一个村庄的见识”,这是关于土地、人、动物、植物、沙尘、风和云等的“地方性知识”,也是他的生存体验和对世界的理解与思考。刘亮程首先将其“地方性知识”体验植根于土地之中。

“土地无声无息/听人一步步走完一辈子/而后人的脚步声/从村庄那头重新响起”(《面对土地》)。土地孕育生长一切,它既是人类的生存之源,又是人类生生不息的见证。土地之上,一切都是作物,“我们黄土高筑的村庄是/另一片作物”(《太阳偏西》);“家也是土地的一部分/人也是庄稼的一种”(《有无收成都是一年》);“父亲们类似一种晚秋作物”,“就在黄沙梁这块地方/我们和父亲父亲的父亲/等同一粒麦子长熟”(《黄沙梁》)。

耕作使人融入土地而成为大地之子,“我们在原野宽厚的胸脯上种地/生儿育女混成跟它一样的颜色/一样厚重而又浑然不觉”(《走几里抬头看一眼》)。耕作带来收获,“不论收多收少,秋天的田野都叫人有种莫名的伤心,仿佛看见多少年后的自己,枯枯抖抖站在秋风里。

多少个秋天的收获之后,人成了自己的最后一茬作物”(《最后一只猫》)。收获的不仅仅是庄稼,更是人的一生。人源于土地,又归于土地,“知道自己同样是一棵树/终归是要种下去/把整个身体当根须埋进黄土”(《丧事》)。

《虚土》的结尾一段只有四个字:“树叶尘土”,也指向回归土地。在刘亮程的“地方性知识”谱系中,土地无疑是最基础、最根本的,若缺少这一项,“一个人的村庄”是无法构筑起来的。

无论是熟地、荒地,还是沙漠、戈壁,都是土地的不同形式,只有经过耕种,才能使荒地变成熟地,才能在沙漠和戈壁间建起绿洲。面对土地,刘亮程悟出“心地才是最远的荒地,很少有人一辈子种好它”(《野地上的麦子》),他自己种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