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皋花园 圣徒·花农·画家――蔡皋的多面人生
从蔡皋自画像的题款看,她是对儿童而言的;从她的神态来看,是模仿一个孩子受惊吓的模样。蔡皋住的美术出版社院子有一个叫毛滴佗的的小小孩,刚刚学说话,只会说一个字。毛滴佗看见大胡子的颜新元,就会头一扭,小手一指:“怕!
”这个动作被蔡皋捕捉到了,蔡皋在模仿这个动作的时候,简直是惟妙惟肖。只有热爱儿童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发自于内心的感动。 蔡皋的心常常是面对儿童敞开的。说起儿童绘本,她就像一个圣徒,甚至就有点像盗天火的普罗米修斯。
如果你想让温和的蔡皋激动,你就跟她说绘本说儿童图画书的事,这时,她的脸就会红起来,说话的频率就会快起来。她对绘本图书的创作和推广,就有一种虔诚的近乎宗教的热情。好象她就是为了绘本而生的。
蔡皋是中国有名的几位儿童绘本画家之一,她的作品获过国内国际的大奖。她有机会参与国际间的交流,早在八十年代初就开始引进国外的优秀绘本,为了中国的儿童享有高级的精神的食粮,她情愿象一枝蜡烛燃烧自己。
多少年了,她的对于绘本的垂垂之心,我是能够能够体察的。我看这个时候的蔡皋,我就会笑她:报国无门哦! 多年来,蔡皋把自己把精力放到绘本上。1989年,黄永玉来湖南,姜坤等一批湖南画家到九所拜访,把蔡皋画的绘本《六月六》给黄先生看。
黄先生吓了一跳,就在画册上题了:“画得真好!”黄先生觉得还不够表达自己对蔡皋的画激赏的心情,又接着写了“湖南有福了!” 黄老先生的眼睛是有毒的。他评价蔡皋的9个字是有根据的。
他看见了蔡皋潜在的灵气和创造力,鼓励她画大画,画国画和别的画种……。黄永玉还不失时机地向蔡皋要了一幅画。老同志的眼光厉害呀!下手好快的呀!他要是看到蔡皋近年画的达到一个又一个高度的《荒原狐精》和《桃花源》,还不知道会怎么表扬蔡皋呢!
遗憾的是蔡皋的绘本是墙内开花墙墙外香。《桃花源》画稿被日本收藏,绘本书在国内没有版本。2003年八月初,蔡皋获得日本方面的通知:《桃花源》中有两幅作为插图选入日本国的国文教科书(六年级语文)。
这是中国画家的插图第一次进入日本教科书。 黄永玉先生对于蔡皋的题字,我是最近才看到才知道,但是,我和他应该是英雄所见略同。 我在她面前的无数次游说――劝她转向。从绘本转入纯绘画创作。
我这样做,有点象星探又有点象极具眼光的画商。对于蔡皋,我有一种发现的喜悦。 蔡皋的家和她的屋顶花园是我最愿意去的地方,去年秋天,我看到她的花园的花架上吊满很多金色的葫芦,真正把我迷死了。“拍照了没有?要留住这个秋天呀!
” 蔡皋住到哪里,哪里就有繁茂的绿色植物和四季开不败的花朵。今年春天,蔡皋的花园真正是繁花着锦,怒放的各色月季、争奇斗艳的一丈红、饱满的绣球、次第渐开的蔷薇花架,花池里的睡莲和菖蒲……,这样的图景给人心灵一种滋润和抚慰。
四年前蔡皋送我的两盆绿色植物,我一直在养着,它们是我眼睛的营养剂,常常给我消解视觉的疲劳。 只要土地,蔡皋就在下意识里要考虑种上一点什么。她看到美术出版社办公大楼的瓷砖的墙面,手又痒痒了,她种了多处绿色的爬墙虎,那些绿色正在很欢快地往大楼上面爬去。
蔡皋有一个育苗的大木桶。她常常把她从世界各地收集的种子小心地播种在那里,等待它们冒出芽来。蔡皋差不多就是一个园艺家了。
蔡皋在拆朋友的信的时候常常会有一个惊喜:信笺里的小的纸包,里面是远方寄来的花的种子。 蔡皋还是一个环保主义者,吃过的香蕉皮,她会拾起来作为她制造花肥的材料。 蔡皋的家处处是绿,是那种繁茂的生命力旺盛的干干净净的绿,是深深浅浅的绿。
这种绿色就是一种氛围一种生命的状态,一直接近自然的人性的状态。这种种状态使我得到一种释放。我平时不善言辞,但一到了蔡皋家的画室和花园,我就象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的充满激情的艺术侃谈就开始了,蔡皋家是一个诱发能量的“场”,最能诱发我的灵感和激情, 蔡皋的家最吸引我的是她的画,有一次,我看到大客厅里有一批她新画的水粉画。
我一幅幅地看不够,又有一次,我看见看见多幅作为美术教科书封面画的水粉画。
叫人爱不释手。 蔡皋是一个具有泛爱众生秉性的画家,她对于生命(包括植物)的爱,对于儿童的爱,使我很容易就走近了她,我们常常在一起谈论艺术,很激动的很狂妄地谈各自见解。蔡皋也是我作品的真诚的读者,我的《遍地巫风》《创造系列》曾经得到过她的深入的解读。我谈她的画,她就谈我的文(我们是不是在互相吹捧呀?),我们就有了永远也说不完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