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33中王向红老师 襄阳小学老师半身残疾坚守讲台33年 妻子背他去学校
图为:乔永斌写字只能斜着身体,用左脚保持平衡
图为:放学前,乔永斌组织学生排队进教室,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楚天金报讯 文图/本报特派记者赵贝
11月15日下午5点,当乔永斌把最后一个学生送到家长手中,蹒跚地走回学校时,襄阳保康县歇马镇莫家垭村小学校园的天已经黑了。这个只有6个一年级学生、14个学前班学生的乡村小学教学点,因夹在两座大山中间,天黑得比山外早。
51岁的乔永斌是这个学校唯一的老师。18岁高中毕业后,他到此当民办教师;1984年因骨髓炎,他右腿残疾;1991年,旧病复发,他右手再也不能写字了。但乔永斌没有离开讲台,从校门口到教室,不到3分钟,他却坚持用残缺的身体走了33年。
村里唯一高中生 毕业回家当老师
乔永斌原本就是莫家垭村人,小学也是在莫家垭小学读的。1979年9月,18岁的他高中毕业,作为当时村里唯一的高中生,他深切体会到山村小学因缺老师,学生经常被“放鸭子”的苦恼,于是他决然回到莫家垭村小学,当起了民办老师。
在经历了最初5年的教学生活之后,乔永斌看着一个个穷孩子,走进了更高级别的学校,他坚信自己选择回乡教书是最正确的,干劲儿更足了。
不料,一场横祸突如其来。1984年,一向身体健康的乔永斌突然得了骨髓炎。“那时候连骨髓炎是什么都不知道,听都没听说过这种病。”乔永斌说,更令他想不到的是,不到半年时间,他的右腿骨头坏死,一步都挪不动。
“学校只有我一个老师,学生已经两三个月没上课了,我自己读书的时候也被‘放过鸭子’,知道没书读的痛苦。”乔永斌坐在椅子上,不停按摩右腿,但依然面带笑容地说,“山区晚上很冷,冻得腿疼!”就这样,还没有康复的乔永斌忍着病痛回到了学校。
1991年,乔永斌的骨髓炎复发,病灶在右手,为了保命,医生建议他右手截肢。“没有右手,我怎么给孩子上课?”乔永斌拒绝了医生和家人的建议,选择保守治疗。胳膊化脓严重,他忍着剧痛,把竹筒插进伤口处导出脓水,最严重的时候,每天能导出一公升脓水。最终,乔永斌挺了过来,但他的右手却不能写字了,连举过头顶都困难。
“右手不行,我还有左手。”凭着这股信念,乔永斌开始练习左手写字。白天授课,晚上练字,乔永斌仅用10天就学会了左手写字。
半身残疾 妻子背他去上课
右腿残疾以后,乔永斌仍坚持去上课,他说服妻子背他去学校。“从家里到学校有4公里,都是山路,下雨、下雪也要去。我背着他在树林子走,早上四五点天不亮就要出门,走着只有一米宽的泥巴路,一点都不安全。”乔永斌的妻子辛福敏回忆起当年的情形,还心有余悸,“脚边就是悬崖,自己走都怕,何况还背着一个人。”
当时,村中没有自来水,吃水要到七八公里外挑山泉水,每天把乔永斌背到学校后,妻子就要赶回家挑水,再打理家里的一切。下午放学,妻子再到学校,背乔永斌回家。2004年,乔永斌搬进学校的一间空教室里,结束了20年“背着上课”的艰难生活。
2012年,保康县实行营养午餐计划,乔永斌负责一年级4个学生的午餐,可是学前班的家长也希望孩子能在学校吃午饭。“最远的学生离家8公里,每天中午回家吃饭,家长骑摩托车接送,盘山路上车也多,确实很不安全。”乔永斌理解学生家长的难处,爽快答应让所有孩子在学校吃午饭。
因为工钱太少,又按顿结算,很难请到临时工。乔永斌再次说服妻子,让她到学校当临时工,这时两人才一起住到学校。
夫妻俩把校园周边的荒地开垦出来种菜,还在学校后面的山坡上种菜、养鸡、养猪。一年多来,十几个学生每顿都是三个菜,而且总有荤菜,品种也经常换。乔永斌说,自家产的青菜、鸡蛋、猪肉、鸡肉,经常拿出来给学生做着吃,妻子很舍得,自己也很开心。
为了把营养餐办好,乔永斌还用有限的补贴资金和自己的工资,购置了冰柜、消毒柜,重新装修厨房,平整地面,添置餐桌。他还在学生餐厅、教室添置了文化展牌及名人名言,乔永斌说,要让孩子们在吃得好的同时,潜移默化地受到文化熏陶。“这33年我能坚持下来,一大半的功劳都是老伴儿的,我有什么想法,无论再困难,她总是理解我、支持我。”乔永斌说,没有妻子的支撑,自己或许早就放弃了。
一砖一瓦 33年坚守校园如家
保康县歇马镇莫家垭村位于大荆山腹地,南临宜昌大三峡、西北与神农架林区接壤、西与兴山相连,海拔近1800米。莫家垭小学就在大荆山脉腹地,学校大门紧挨着蜿蜒上山的307省道。
2001年以前,学校厕所在大门外的马路对面。2001年4月份,一个学生穿越马路上厕所时,被一辆大货车撞倒,所幸未造成生命危险。乔永斌救起孩子后,便下决心要把厕所搬到校园里面,但经费成了问题。“已经有学生出事了,就是我自己垫钱,也要把厕所迁进来!
”约两个星期后,乔永斌自己出钱买来砖头、水泥和沙土,带着妻子,还请了几个热心的村民,在校园里面修了一个厕所。“做事的村民都没要工钱,幸亏有他们帮忙,要不然我这个身体,根本搞不了。”乔永斌至今仍十分感谢他们。
莫家垭教学点虽处在山顶,但公路的地势却比校园高,每逢暴雨,大水总会灌进校园,一百多平方米的泥巴操场,一年四季都坑坑洼洼。2005年暑期,乔永斌借公路翻新的机会,天天守在工地上,请修路的包工头吃饭、喝酒,恳求他“做做好事”,把操场平整一下。
包工头终被感动,并派民工免费平整了学校的操场。2011年暑假,乔永斌又请人围绕操场修了一圈泄洪的水沟,“现在下雨,水都顺着沟流到山下了,再不会水淹校园了。”乔永斌指着水沟边的花坛说,流不完的水,他和妻子就用来浇菜,“花坛里我们种了菜,每天做给学生吃。”
以身挡险 留守儿童亦生亦子
11月15日早上6点,乔永斌就把教室里的暖气炉装满木炭。“山上气温低一些,一到冬天教室里就特别冷,往年孩子们手脚总生冻疮,看着心疼。”两年前,乔永斌把自己家里的暖气炉搬到了教室,一到冬天就把炉火生起来。
当天下午5点,学生陆续被家长接走,教室里依然热气融融,但一走出教室门,站在校园里,则冷得发抖。
乔永斌把最后一个学生送到家长手里后,锁好大门,他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学生在学校受到伤害。
去年11月8日发生的事情让他至今难以忘怀。当天上午,学校附近一个村民因精神病复发,跑到学校闹事。精神病人疯狂地推拉学校大门,大声叫骂,还往院子里扔石头。学前班的孩子吓得贴在乔永斌身后,几个一年级的孩子也躲在操场的角落不敢出来。
尽管乔永斌数次劝其离开,但对方仍抱着六七斤重的石块,爬上3米高的校门。眼看精神病人就要翻过大门了,乔永斌心想,自己又打不赢他,于是赶紧把学生藏起来,转身跑进厨房,拿出一把劈柴的斧头,蹒跚着冲到大门边,挥着斧头大声喊:“你敢碰我的学生,我就劈死你!”
精神病人吓得从大门上摔了下来,但迅速又站起来,试图再次翻越大门,闻讯赶来的村民合力将其控制住,这才避免了一场灾难。
“学校的孩子大都是留守儿童,父母都在外地打工,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本来就缺少关爱,如果在学校出了事,我罪莫大焉!”乔永斌说,就算自己受伤,也不能让学生有个三长两短,“家长把孩子交到我手里,我就要把他们当自己的孩子照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