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字画的鉴定 中国书画鉴定的复合性
学术的进步,科技的发展和应用,使得传统的中国书画鉴定越来越趋向于多种方法的综合,同时鉴定者运筹和判断的能力也越来越呈现其重要性,在诸方法的运行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梦筠图卷图后有唐寅自题诗,款署吴趋唐寅为梦筠作小图长句,钤唐伯虎朱文方印,六如居士朱文方印及南京解元朱文方印等印。
有关梦筠图的记载在明末清初的一些书画著录中多有提及,李日华在笔记中记道:六日,武林戴生来,袖一卷,乃唐伯虎梦筠图也。李氏记录有几点值得注意,一是所述画面和题跋与本卷同,二是此卷万历四十四年在武林戴生处看到,三是认为梦筠图是用李唐的笔法绘制的。
比较详细的是吴升大观录里所记,与本卷无异。卷中有乾隆五玺及御题,诸文学侍从和诗,但未见著录于石渠宝笈诸编中。
卷中钤有恭亲王宝,或许是赏赐给了恭亲王而后进入民间。约在19世纪末流入日本,初为日本澄怀堂山本悌二郎藏,罗振玉癸巳年即为其题,后为高岛菊次郎收藏,槐安居乐事著录,吴昌硕丙辰年或即为其题。
通过与故宫博物馆藏元钱选秋江待渡图上内府收藏印比较,可以确认本件作品为内府收藏不假。比较作品中所钤内府印完全吻合,然唐伯虎印的表现却有所不同,从绘画风格看,关于唐寅绘画风格,文献记载其效法李唐,并受沈周影响。
由此可以得到以下问题:一、与古代著录文献吻合,是否可以认定为真迹,二、清代内府鉴藏印无误,且画幅与题诗同一纸,可以说明进入内府收藏及以后没有问题,但如何判断进内府的就是唐寅真迹,三,本幅与几件比较作品中唐伯虎印的差异性,说明作品中存在着真伪甚至是全伪的可能性,本幅真伪的判断要以比较作品的真伪断定为依托。
那么比较作品中是否有真迹,抑或比较作品全伪?四、文献叙述的唐寅全面吗?真实的唐寅有没有其他风格?五、书法风格与绘画风格的判断,判断者的主观因素影响极大,这种主观因素包括判断者经验、水平,主要是阅读作品、感悟作品的能力,甚至在特定条件下的一些偶然因素,如何把这些负面影响因素减少到最低程度;六、真伪判断和优劣判断的不同性。
中国古代书画的鉴定要多学科、多方法综合展开,以互为补充和印证,其中十分重要的是,鉴定判断者对于古代书画的感知能力,它在鉴定中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因此,培养既有学术思辨能力(文献与史学),又有书画感知能力(创作与鉴赏),理论与实践兼长的复合型专业人员,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金晓明,浙江大学中国艺术研究所副所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