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钧忆吕赤 陈伯钧酃县失手杀吕赤

2018-04-12
字体:
浏览:
文章简介:  一九二七年十月,毛泽东率领秋收起义部队沿罗霄山脉进军井冈山,建立了以宁冈县为中心的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一场轰轰烈烈的土地革命就此展开.但是,对于井冈山根据地的建设,湘南特委并不满意,一九二八年三月初,湘南特委代表周鲁来到宁冈,指责湘赣边界"烧杀太少!行动太右!",将秋收起义时湖南省委任命的毛泽东为书记的前委取消,改组为师委,任命何挺颖为书记,毛泽东为师长.并且不顾毛泽东等人的反对,强行要把队伍拉往湘南,远离根据地,去策应湘南暴动.毛泽东不得不遵命取道酃县向湘南进发.    三月十二日

  一九二七年十月,毛泽东率领秋收起义部队沿罗霄山脉进军井冈山,建立了以宁冈县为中心的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一场轰轰烈烈的土地革命就此展开。但是,对于井冈山根据地的建设,湘南特委并不满意,一九二八年三月初,湘南特委代表周鲁来到宁冈,指责湘赣边界“烧杀太少!

行动太右!”,将秋收起义时湖南省委任命的毛泽东为书记的前委取消,改组为师委,任命何挺颖为书记,毛泽东为师长。并且不顾毛泽东等人的反对,强行要把队伍拉往湘南,远离根据地,去策应湘南暴动。毛泽东不得不遵命取道酃县向湘南进发。

    三月十二日,毛泽东率领的第一团从宁冈砻市出发。队伍中有两个四川小伙一个叫吕赤,另一个叫陈伯钧。吕赤才满二十岁,黄埔军校第四期毕业生,北伐战争前夕分配在武汉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当教官,而陈伯钧只小吕赤两岁,毕业于武汉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是吕赤的学生。

毛泽东创办工农革命军教导队,吕赤任军官教导队队长,陈伯钧和张令彬、陈士榘、王良任区队长。吕赤和陈伯钧本是科班出身,在那个以工农为主体的队伍里,他们当属于精英了。

相同的语言、相同的追求和长期共同的战斗生活也加深了这对老乡的友谊。按原定计划,这一期教导队要学满三个月,现在部队转移,只好提前结束,所有的教官们还没有分到部队去,都随团部行动。一听说又要一起开赴前线,两人份外高兴。

令陈伯钧高兴是事情还有一件,那便是他从袁文才那里弄到一支勃朗宁的旧式手枪。这支手枪是前不久乔林乡工农兵政府组织千余农民在酃县沔渡洞里村打土豪时,从曾任长沙县县长的缙绅尹芝桥家缴获的。当时打土豪的大宗财物和军用物品须交公,宁冈县工农兵政府把这支枪收了上来,陈伯钧与袁文才有些私交,关系挺好, 袁文才把这支枪给了陈伯钧。

当时国民党对根据地封锁甚严,别说是武器弹药,就是破铜烂铁也难得找到。陈伯钧得了一支手枪,步枪换手枪,他欣喜若狂,高兴得跳了起来。美中不足的这是一支生了锈的手枪,扳机也都不灵了,可陈伯钧仍如获至宝。

    行军途中,陈伯钧又在摆弄那支生锈的“宝贝”,向吕赤炫耀。

吕赤开着玩笑说:“什么手枪?一把生锈的烂枪,半斤废铁,丢掉算了!”

    虽是一句玩笑话,但陈伯钧心里不服气:“你说的轻巧,修理修理,照样能打敌人!”

    说话间,队伍已经走过睦村,到达湖南境内的酃县沔渡了。

    此时,酃县的“三月暴动”已如火如荼,东、南、西三片烽烟四起,打土豪、分浮财、开仓放粮济穷人,土豪劣绅及民团的嚣张气焰受到沉重打击。毛泽东带领的部队声援“湘南暴动”,无疑给群众的革命运动火上加油,燃起了酃县革命群众运动的熊熊烈火。

当天,毛泽东带领的第一团在途经沔渡夏馆时,活捉了反动团总戴同德、土豪王可其,十四日攻克酃县城,消灭敌军一个营。部队所向披靡,连续转战西乡的霍家、潘家、王家渡、塘田、船形,随后折转南乡,十八日与由王佐带领的另一支队伍到达中村,师部和毛泽东住所设在周家祠内,随后在这里开展了著名的“中村整训”和“中村插牌分田运动”。

陈伯钧这些天随部队行军打仗,没有一点空闲,早就想把那把枪修修了,总是抽不出时间来。好不容易部队驻扎下来,他找来煤油仔细擦拭,将弹簧、撞针等主要零部件拆卸下来。经过大半天的努力,这支精致的小手枪终于操作自如了。本来陈伯钧想马上找吕队长显摆显摆,但不巧吕队长带着人马去外边搞土地革命去了。

第二天,队长吕赤带领一个排士兵打土豪回来了。陈伯钧笑着截住了吕赤说:“看看,我这是破手枪吗?”

吕队长笑着说:“怎么,这枪还没有扔呢?”

陈伯钧把手枪对准了吕赤的鼻梁,说:“我试一试给你看!”

陈伯钧随即扣动了扳机。但陈伯钧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忘记了将子弹取出来。只听“砰”的一声,子弹从吕赤队长的鼻梁射了进去,吕赤队长应声倒地,鲜血四溅。

陈伯钧顿时吓傻了!等他明白过来以后,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陈伯钧跪倒在吕赤队长的身旁,奋力呼唤吕赤的名字,但吕赤已经停止了呼吸。

同为教导队区队长张令彬当时正在现场,而且是当班的执星官。他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有点不知所措。只得立即下令保护现场,并将这一事件上报团部。同时根据“三湾改编”后形成的惯例,通报给士兵委员会。

士兵委员会的人得知此事后十分气愤,他们将陈伯钧五花大绑,质问他为什么子弹上了膛还要将枪口对准吕队长的脑袋,纷纷表示要杀掉陈伯钧来抵命。陈伯钧对无意打死密友,已经悲痛万分,悔恨不已,也情愿以死抵命,他不做任何反抗,任凭士兵委员会的人责骂,只是泪流不止。

张令彬怕事态扩大,将陈伯钧与士兵委员会的人拉开,并提出将此事上报给毛泽东。士兵委员会的人表示赞成,于是陈伯钧被士兵委员会的人扭送到毛泽东的住处--周家祠。

陈伯钧毕业于武汉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曾参加过秋收起义,并任排长,他作战勇敢,顽强不屈,身患重病,仍毅然上了井冈山。酃县水口分兵时,毛委员曾选派他跟游学程、徐彦刚三同志最先去井冈山,帮助训练袁文才、王佐的农军。陈伯钧可说是工农红军中最年轻有为的干部之一,如今他打死吕赤,虽属无意,但后果严重。到底怎样处理好呢?

毛泽东面对情绪激动的士兵委员会委员,没有马上做出结论。他以极其平和的语气对大家说:“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陈伯钧将吕队长打死,确是一个过错。按理说杀人者是要偿命的,可你们自己看,已经打死了一个人了,是否还要再打死一个呢?”

毛泽东说:“吕赤是个好同志,陈伯钧也不是坏人,他是跟吕赤队长开玩笑,玩枪走火误杀了人命。他们一个是黄埔军校出来的,一个是武汉军校出来的,表现都不错,军事上也有一套。这样的人我们很缺呀!我们能不能只追悼一个人?否则另一个人还不好追悼呢!你们看怎么样,我讲得对不对?”

士兵委员会问毛泽东:“难道陈伯钧杀了人就这样放了他吗?”

毛委员严肃地说:“当然不能不了了之,我们不让他偿命,但是要惩罚的。”

“怎么惩罚法?”士兵们关切地问道。

 “陈伯钧误杀吕队长,罚他一百板子吧!”

毛泽东问大家:“这个办法怎么样,同意不同意?”

大家面面相觑,看样子是没什么意见。

毛泽东说:“既然没有不同意见,你们谁来打呀?”没有人回答。大概都不想亲手来打自己的朝夕相处的战友。

毛泽东只得转身对自己的警卫员说:“还是由你来打好了!”

小警卫员立即找来了竹板子,在士兵委员会的监督之下,朝着陈伯钧的手心噼里啪啦地打将起来。陈伯钧不喊不叫,不缩不退,老老实实地接受处罚。

    处罚之后,毛泽东又一次把陈伯钧叫到住室,对他进行了严肃批评教育:“不杀你,是希望你认真改正错误,做一名真正合格的指挥员。”

    后来陈伯钧没有辜负毛委员的厚望,认真吸取教训,严格要求自己,他英勇杀敌,屡立战功,成为一名不可多得的高级军事指挥人才,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做出了突出的贡献。曾任过团长、旅长、师长、军区司令员,解放后长期担任解放军军事学院教育长、院长,1955年陈伯钧被授予上将军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