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马上华文漪 木头的观感 墙头马上

2017-07-07
字体:
浏览:
文章简介:墙头马上 七百年前,白朴同学在大都逼仄狭窄的书斋里写作<墙头马上>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个少女的影子在眼前萦绕不去?这少女是他永难忘怀的曾经的恋人,或者仅仅源自穷酸书生的狂想曲?七百年后,我们对着泛黄纸页发呆,只能慢慢咀嚼"鸡蛋"的味道,把"下蛋鸡"抛在脑后了--只因为他笔下的李千金太引人注目,一见钟情,私奔,同居七年,逐出家门,人生简单得像数学公式,直来直去仿佛对角线.这个女孩子的形象太过光芒四射,让后现代的超级女生也黯然,端庄而不拘谨,热情而不放浪,聪颖

墙头马上 七百年前,白朴同学在大都逼仄狭窄的书斋里写作《墙头马上》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个少女的影子在眼前萦绕不去?这少女是他永难忘怀的曾经的恋人,或者仅仅源自穷酸书生的狂想曲?七百年后,我们对着泛黄纸页发呆,只能慢慢咀嚼“鸡蛋”的味道,把“下蛋鸡”抛在脑后了——只因为他笔下的李千金太引人注目,一见钟情,私奔,同居七年,逐出家门,人生简单得像数学公式,直来直去仿佛对角线。

这个女孩子的形象太过光芒四射,让后现代的超级女生也黯然,端庄而不拘谨,热情而不放浪,聪颖而不油滑,外加才华横溢。

相形之下,裴少俊显得唯唯诺诺,贼心不死,贼胆不大。 也难怪,在杂剧的时代,白朴同学把一切一切都赋予了女主角,她是她和他世界里的主宰。

然而杂剧的时代一去不返了。历史的天色晏下来,红氍毹上,夜灯泛银光,托起笛子声,珠联璧合的才子佳人,幽幽地吟唱,水袖甩过去,接住了,溜脱了,眼睛里面是盈盈笑意,盈盈爱意…… 可是这时代我们也没赶上。

——这是书卷里老文人,少文人的旧梦。我们继承了一点梦的遗韵。 所以十二月二日晚上,天蟾舞台的幕布揭开来的时候,不觉身在梦中。 灯光是太亮了点,舞台是太大了点,可是岳美缇和华文漪出现的时候,一切都暗淡了下去,舞台上只有珠联璧合的才子佳人了。

十八春,十八春已经过去,似水流年把如花容貌洗褪了色,可是却淹没不了滴水不进的舞台。 还记得看六十年代旧纪录片的时候,昆大班的学生在学校里排演,其中一段就是《墙头马上》,华文漪和岳美缇,戏里的李倩君唱道:风流张敞俊雅才,早一见投怀。

那厢裴少俊答道:小生也是一见倾心。还是稚嫩的声容,那时候的她们,不过二八年华,戏中人也是青春年少,正相宜。而此刻,舞台上扮戏的人,历尽风霜,可心还是年轻的心。

舞台是个神仙境界,人间十年,仙界一瞬,看华岳的声容,华岳的情态,华岳的嗓音,依然年轻,年轻得让人绝望。她们就那么幽幽地吟唱,还是花园相会那段,风流张敞俊雅才,早一见投怀,水袖甩过去,接住了,溜脱了,眼睛里面是盈盈笑意,盈盈爱意…… 台下的人看得魂飞魄散。

亚里士多德非说悲剧能“净化”人心,倘若他看了这结构零乱,逻辑懒散的《墙头马上》,但凡有点人心,面对华岳的歌舞,也要缴械投降。

他的心不用“净化”了,要碎得散落一地了。 十八年,让我们丧失了多少心碎的机会。一遍一遍看模糊的演出录相,如同千百次的读简•奥斯汀的小说,已经足够欣喜,然而能今天还能看到华岳同台,就像在舞会上遇到奥斯汀小姐,哪怕是远远地看着,也让人抓狂。

“这样的好戏,一辈子遇上一回,也就足够了。”在《游园惊梦》里,白先勇借他人之口,这样说道。可是小白同学自己其实是贪心的,人生在世,哪个不是如此?华岳同台,没有喂饱观众的耳目,反而加剧得陇望蜀的决心。 那么,就让我们一起贪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