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周浩 周浩:结构性减税任重道远
据相关人士称,2012年中央财政将安排大约8500亿元的财政赤字,规模大约比今年小1000亿元人民币,同时,将安排较大规模的结构性减税。
与此同时,今年中国的中央财政收入将铁定超过10万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速接近30%。不断超速增长的财政收入成为市场诟病的焦点。
在经济增长出现停滞、财税收入不断扩张的背景下,中央安排较小规模的财政赤字,并开始减税举措,已经成为了2012年中国经济的一个关键政策节点。
然而,政策的出发点固然是好的,真正需要考虑的却是政策的力度到底能有多大。
从结构性减税来看,未来减税的焦点将放在针对第三产业的营业税上,从2012年开始,上海将开始试点第三产业的增值税转型,这一转型的初衷是考虑到服务性行业存在着较多的重复征税,而增值税部分则考虑到了上游已经缴纳的税款,因此,将营业税转为增值税,将在很大程度上减轻服务型企业的税赋负担。
然而,由于试点刚刚起步,具体举措尚未完全落实到位,推广至全国也至少需要两三年的时间,这样的一种转型对整体税负的减轻能起到怎样的效果,笔者仍然存在一定的疑问。
同时,在今年大面积推行的个人所得税起征点提高的一系列改革,减轻了中低收入人群的负担,但整体来看,中国的个人所得税边际税率仍然很高,与很多国家相比,这样的税负水平也不利于中产阶层的成长。而由于相关的举措已经在今年实施,来年在个人所得税的改革上,相信改革力度将较小。
与中央财政赤字减少相匹配的,将是地方直接融资的大面积开展。今年,上海、浙江、广东以及深圳已经开始了地方直接发行债券的试点工作,相关进程也相当顺利。这意味着在地方债务融资平台将有巨量贷款在未来几年到期的大背景下,明年将很可能有更大规模的地方政府发债试点。
与中央财政赤字减少千亿元的规模相比,地方债务融资规模很可能将以万亿元计,这对于社会的整体宏观税负来说,也将是一个较大的负担。
需要考虑的还包括房产税的试点和铺开,中央政府已经明确房地产调控的思路将包括房产税更大范围的推广,这意味着存量房很可能也将被要求缴纳房产税。考虑到中国的住房自有率程度,房产税也将成为未来税收的重要来源。在地方政府土地拍卖收入节节递减的大背景下,房产税的推出很可能将早于市场的预期,而其整体规模也将逐步取代土地拍卖对地方财政收入的贡献。
在税收政策领域,需要考虑的另一个因素是税收的征收力度,这与税率的概念不同,但对于税收收入来说,却起着关键性的作用。这是因为任何一个国家可以降低税率,但也可以同时增加税收增收力度,整体的税收收入却可能在税率降低的情况下,出现最终的增长。
这样一种情形,在个人所得税上特别明显,中国的个税起征点不断提高,但整体的个税收入却也在提高,这一方面是增加了税收的稽查力度,另一方面则是扩大了税基,即通过各种手段将更多的收入群体纳入到缴纳个税的范围。
因此,尽管中央政府的结构性减税力度较大,但在中国目前纳税意识较差的情况下,只要增强稽查力度,全国的税收收入仍有可能出现大大快于GDP增速的情形,对于与公共部门相对应的私人经济部门来说,这可能更是一种釜底抽薪。
当然,在这样的情况下,结构性减税才显得更加必要。很多研究指出,中国的宏观税负水平较高,同时,“费”缴纳的水平也较高,这造成了中国经济发展的结构性失衡等各种长期发展弊端。对于中国经济来说,把更多的资源留给私人部门,并通过公共财政更多地向私人部门注入长期经济发展活力,比如对医疗、教育和保障性住房提供更大规模的投入,才是真正的财税发展道路。
希望2012年开始的大规模结构性减税,只是这些努力的第一步而已。(作者系澳新银行中国区经济学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