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桂梅的著作】窦桂梅、吴非等名师读什么?怎么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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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桂梅、吴非等名师读什么?怎么读?
语文教师窦桂梅
阅读之门的开启——小人书
正是童年对自然的阅读、少年对小说的阅读,奠定了我后来的精神底色,界定了我一生的精神格局。”
“我从小在偏僻的农村长大,最初与文字的相遇是从看小人书开始的。”提及最初的阅读体验,窦桂梅说,她小时候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书,唯一能见到的就是小人书。童年最大的快乐,就是读小人书。在信息闭塞的大山里,那行云流水的线条、人物丰富的表情,再配上简洁生动的文字,像施了魔法一般深深地吸引着她。
而今,小人书已经退出历史舞台。即使在大型的书店或书城,也很难找到一两本原汁原味的小人书。机缘巧合,2003年,窦桂梅有机会去台湾讲学。在那里,她发现了小人书的另一种表达――图画书,一种久违的感觉油然而生。
那些画面精美、富有想象力的图画书,有一种直抵内心的力量。于是,她带了一大堆书回家,包括《猜猜我有多爱你》、《我爸爸》、《爷爷总会有办法》等,并以之为教学内容,成为在国内讲授图画书最有影响的老师之一。
源于对小人书的潜心阅读,窦桂梅善于启发学生关注图画书的细微处,发现隐藏在图画背后的潜在之意,从而生成了一个个生动而难忘的教学现场。一位教师听过窦桂梅的《我的爸爸叫焦尼》一课后,写道:“时间悄无声息地走过,一堂精彩的课也结束了,但窦老师的教学技艺却一次又一次地荡涤着我的心灵,启发着我的思想。这样的课堂绝不仅仅是活跃,也不仅仅是孩子们获得表达能力的培养,而是直抵心灵的爱的教育。”
人到中年的窦桂梅,如今依然喜欢看小人书,还经常买来很多套小人书,和低年级学生一起看。每每沉浸到小人书的世界里,她放佛又回到那个多彩的童年。
文学情境的熏陶——窥见生命的柔软与美丽
语文教师都该阅读人文经典。语文课一旦拥有了文学的味道,课堂一定令人期待又充满惊喜。
有诗云:人生识字忧患始,姓名粗记可以休。但对窦桂梅来说,识字,让她认识了自己,走向更为广阔的世界,也注定了她一生与语文相伴。
考上中师,走出大山,对窦桂梅来说,是人生的一段分水岭,也是阅读历程中的起跳板。当她第一次走进图书馆,面对卷帙浩繁的书籍时,突然有种几近窒息的幸福感,感觉世界一下子变得无比开阔,于是开始大量的不知疲倦的阅读。
读中师那3年,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从普希金、雨果、陀思妥耶夫斯基到冰心、徐志摩、叶圣陶、老舍,从《青春之歌》、《平凡的世界》到《安娜・卡列尼娜》、《复活》,她都爱不释手。她尤其喜欢《简・爱》,喜欢反复品味女主人公的内心对白,女主人公甚至成了她心中不灭的偶像。这也是她在后来的代课生涯中,始终追求语文教学的恒久动力。
如今,一有空闲,窦桂梅就到学校附近的万圣书园淘书,一待就是多半天,她甚至打趣地将之称为“我的书房”。书园有很多人文社科类的经典书籍,而抱一摞书回家,手中的书和内心的感觉一样,都是沉甸甸的。
“与其说我爱看小说,不如说是文学让我窥见生命的柔软与美丽。”窦桂梅说,那些人文经典让她拥有了宽广的文化视野和悲天悯人的人文情怀。在文学的熏陶和濡染中,经过时间的沉淀,她的内心变得丰富多情、细腻浪漫。而这也是她之所以成为一个对文字保持高度敏感、表达极具感染力的小学语文教师的源泉。
语文教师要拥有一定的文学素养。在窦桂梅看来,文学素养的获得、精彩课堂的生成没有他途,唯有广泛的阅读。为了讲好课文《秋天的怀念》,她几乎把作家史铁生的全部著作通读一遍;为了讲好课文《圆明园的毁灭》,她找来对这一历史事件有着不同评价的论著,深入钻研;为了讲好图画书,她更是收集了整整两大书柜的图画书,反复对比、琢磨。
讲台上的她也因此总是充满自信、底气十足,总能展现文本背后的精彩,使自己的教学保持着很高的水准。就像一位业内人士所评价的,“她所着意带领孩子们走入的是一个美的世界。这个世界的美,美在丰富,丰富来自对不同人生的阅读”。
语文教师多读读人文经典,这不仅是一种自我经验的积累,更是教学的需要。窦桂梅认为,语文教师如果养成了阅读人文书籍的习惯,就一定能充满自信地站在讲台上。语文一旦有了文学的味道,彼时的课堂一定令人期待又充满惊喜。
另一种阅读——写
一位语文教师读书、教书和写书的专业发展记录,实际上就是其专业素养提高的足迹。写作,会改变教师的课堂磁场乃至生命属性。
在小学语文界,窦桂梅的爱写和能写是出了名的。
而这种习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养成了。小学时,窦桂梅就喜欢摘抄精彩的句子。上初中后,她迷恋上成语典故和名人格言,于是本子上写满了“深智一物,众隐皆变”、“使鹅卵石臻于完美的不是棒槌的敲击,而是水的载歌载舞”等精彩的句子,并一度写在给同学的送别留言里。即使工作后,每次听讲座或参加培训,她都把当时的所见所感记录下来。每每翻阅这些笔记本,当时的情景乃至当天发生的小事,仍然历历在目。
多年下来,窦桂梅记下了200多万字的读书笔记,500多万字的文摘卡片,100余万字的教后记。在她看来,写读书笔记既丰富了她的语言,增强了她的语感,也使她获得一种终身受用的精神成长的力量,更重要的是从中练就了提取和整合信息的能力。她说,当我们把教的、读的、感悟到的记下来时,就会发现,那些方块字达成了语文专业素养的提升,化成了教学的结晶和印记。
除了教育随笔,窦桂梅也精心记录着自己在课堂上的行走过程,从而不断完善每一处教学细节。在教《珍珠鸟》一课时,她写下这样的教学困惑与反思:“人该不该放鸟?鸟会不会飞走?这是我教学的困惑,也是学生思考的困惑。在知识和真理发生冲突的时候,教育该如何做出选择?我把‘结’抛给了学生――假如我们是珍珠鸟,飞不飞走?这也许像讨论‘娜拉出走后会怎样’一样,令我们继续产生更头疼的思考。”
“记录这些教后思考,会不断寻找问题、解决问题,并进一步由具体问题延伸拓展开去,努力上升到更高的层次和更广的范围内来反思、重建。”窦桂梅说,这样的书写不仅仅是课堂记录,还是从琐碎与无奈中剥离出有价值的思想,从而超越了重复的枯燥,让教学的日子变得有滋有味。其实,写听课笔记不是为了体现写作水平多高,更不是为了发表,而是不断积累自己精神世界的过程,观照所教的课堂是什么样的现实和内心。
正是出于对课堂和内心的观照,窦桂梅得以愈加深刻地理解孩子,渐渐明白了何为真正的语文以及语文应该教什么,也使自己成为启迪儿童爱上母语的真正的小学语文教师。
但真正的小学语文教师并不是最终目标,如今的窦桂梅依然过着白天做校长,晚上做书生的生活,从阅读中汲取前行和超越的力量。因为,她坚信迪金森的那句诗:没有一艘船能像一本书,也没有一匹骏马能像一页跳动的诗行那样,把人带向远方……
语文教师王栋生
“我至今难忘虽清苦却有书读的幸福感”
是外国文学名著给了王栋生最初的文学启蒙。
18岁下乡插队,26岁返城,在图书稀缺的8年里,王栋生不停地找书读。1967年,在南京城东遇到一收购废品的老汉,他发现老汉的筐里有两本繁体竖排的《静静的顿河》,如获至宝,花3毛钱买了下来。后来,他又花了1毛5分买了《普希金诗文集》。当时根本没有文学作品可读,农村的知青朋友知道他有好书,都过来借阅。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养成了快速看书的习惯。
1971年,王栋生弄到一本没头没尾的书,是苏联作家柯切托夫写的《叶尔绍夫兄弟》。龚桐、荣如德翻译得特别好,他看了很多遍,感慨于故事情节的丰富与震撼,也一直想知道主人公的命运,可是这本书后面缺页,结局不得而知。
1980年上大学时,他终于找到了书的全本。结果令他很失望——原来只差半页,主人公的命运就定格在几百字里,却令他琢磨多年。那一瞬间,他对人的命运有了一种别样的认识,而类似的感受在茨威格的《象棋的故事》中也有过。
“许多外国文学名作中的人文精神和人文关怀,对我的人生观价值观产生了重要影响。”王栋生说,他很遗憾28岁才读到雨果的《悲惨世界》,这类书如果更早看到,他对世界和人生的认识会有所不同。“雨果、巴尔扎克等人的作品对人性予以深刻发掘,给人的心灵以强烈的震撼,促使人思考宏大的人生和世界问题。
我总是想,20年之后的学生会是什么样。其实,哲学家说得对,一个人就是他吃下去的东西。一个人的未来取决于他读不读书、读什么样的书”。
读书,最重要的是独立思考
知识分子应该思考一切,而不应盲从。一位教师能走多远,取决于他能否独立思考。有了思考能力,就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东西。教育要教会学生思考,通过阅读培养批判意识。
随着读书越来越多,王栋生的阅读兴趣越来越广,开始涉足其他领域,对史学的兴趣更是有增无减。他很喜欢威廉·曼切斯特著的《光荣与梦想——1932-1972年美国社会实录》,该书文笔好,表达也很智慧,对他更清楚地读懂和分析社会现象产生了很大影响。
威廉·L.夏伊勒的《第三帝国兴亡》也是一部不朽的著作。他曾花了很长时间阅读陶菊隐著的《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1895-1928)》,那是一本全方位展示当时历史的书,让他一下子打开了视野。
都说读史使人明智。看了一些史料,王栋生知道了许多历史事件的来龙去脉,同时也培养了他细心观察、比对反思和独立判断的能力。而书读多了,就能站在高点上,不被人愚弄,能发现事情的真相,因为“评价历史人物的客观标准,不是看你说了什么,而是看你做了什么”。从这一点来看,王栋生觉得,许多历史事件并不是看上去那样简单。
“教师,尤其是语文教师,应该知道得越多越好,要能有一定的学术背景,力争做一名学者型教师。”王栋生看重教师的博学,更看重教师的独立思考,因为知识分子应该思考一切,而不应盲从。一名教师能走多远,取决于他能否独立思考。有了思考能力,就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东西。王栋生一直强调,教育要教会学生思考,通过广泛的阅读,培养一种批判意识。
即使过了60岁,他还在思考一些在其他人看来很可笑的问题。例如,学生作业和测验成绩要家长签字,入团入党为什么无须家长签字?中学为什么没有劳动课?学科到底有没有主副之分?
黑塞在《获得教养的途径》中说:没有爱的阅读,没有敬重的知识,没有心的教养,是戕害性灵的最严重的罪过之一。王栋生离开教学一线之后,仍然经常到学校给学生作讲座,以自己多年的读书经验,语重心长地告诉学生如何做学生、如何读书。
他劝诫学生多读名著,从名著中汲取力量。他说:“鲁迅的《药》,我10岁就读过,61岁重读时还有新的发现。因为经典是一个历史时期语文与人文的最高成就。年少时一旦读过这些人文名著,这个人就坏不到哪里去。”
王栋生也希望学生多读诗,生命中有诗,精神世界会充满阳光。他很喜欢巴尔蒙特的那句诗:为了看看太阳,我来到世上,即使天光熄灭,我也仍将歌唱。我要歌颂太阳,直到人生的最后时光……每每读出来,总会热泪盈眶。
书读得越多,越觉得自己可怜
“如果不读书,我不知道早晨起来该干什么,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而且,我越来越发现,书读得越多,越觉得自己可怜。越觉得自己可怜,就越要读书”。
如今,每天早晨起床,王栋生依然和以前一样看看时事新闻,读读喜欢的书。他参加编写的初高中教材,今天仍然不断地看。虽然目力严重受损,但依然有强烈的学习欲望。因为“如果不读书,我不知道早晨起来该干什么,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王栋生读书,喜欢在书上做记号,自由地画,很多书都做笔记。笔记内容积累下来,便成了他的教学资源和教学反思的依据。他身边的同事发现,王栋生每节课在25分钟至30分钟时,就会“打个岔”,像是无意地和学生说一下天气或引导学生关注另一件事。
这是他的教学习惯,也是阅读受到的启发,因为他早年便从教育心理学书上看到,青少年的持续注意力一般保持在30分钟左右,要想保持学生的注意力,有必要“打个岔”,再把学生的注意力转移回来。这既是一种教学艺术常识,也是以人为本的教育原则。
王栋生现在很爱读儿童图画书。王栋生告诉记者,看图画书的时候,他常常一边看一边流泪。他感慨,那么美好的东西为何过了50多岁才读到。图画书让他重新回到自己的童年时代,让他能以幸福的眼神看待今天的世界,也让他明白,很多原来非常在意的东西其实并不重要。图画书让他知道,儿童永远是正确的,无论如何不能低估儿童的智慧。因为常怀一颗关爱之心,王栋生看不得伤害儿童的事情发生,他也在著作中呼吁,爱所有的孩子。
1982年1月,已经32岁的王栋生大学毕业。他去南师大附中报到那天,看到办公楼前的两排水杉,最大的一棵直径只有20多厘米。如今,这两排水杉高大伟岸,最大的一棵已经粗得须两人合抱了。
时间总是不经意地在指间溜走,在王栋生看来,能让光阴不虚度的,唯有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