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生王珮瑜 老生王佩瑜:别太红 我要保持粉红
《奇葩说》第一季曾找过王珮瑜,王珮瑜观望。“我怕被改变,到那儿跟小孩儿刺头怪脑地去辩,哇啦哇啦地吵。你被改变了,就找不着北了。”
王珮瑜乐于聊京剧的创新,她曾以吉他伴奏,演唱传统京剧《四郎探母》。喜欢的人很喜欢,不喜欢的人认为“大逆不道”,简直反了天了。王珮瑜倒坦然。“我自己心里并没有很虚,我能说服自己。”她认为,这种尝试是踩在了创新和保守的边界上。
文
李邑兰
网络编辑
骨猪 董聃慧
1997年,凌峰问19岁的王珮瑜:你现在面对的挑战是什么?王珮瑜说:“我唱老戏年轻人不愿意听,我唱新戏老年人不同意。”
台下看官人头攒动,大多是20岁出头的女孩子,间或夹杂着几位头发泛白的老人。女孩儿们手举字牌,情绪激动。“角儿”来了,她们爆出一阵尖叫。这不是什么流行偶像见面会,这是一出京剧发布会。
“瑜老板”王佩瑜蹬着一双普拉达松糕鞋出场。一头短发修剪得精致;上身一件藏青色的拉尔夫·劳伦羊毛衫,一如既往地随性。
小时候的王珮瑜未必对京剧有多大兴趣。真正喜欢京剧,是在唱老生之后。
2017年2月25日,王珮瑜在上海为《文图会》做预热。演出由王佩瑜和相声表演艺术家“少马爷”马志明跨界合作。《文图会》其实是个合名:传统相声《文章会》 汪笑侬老戏《张松献图》。马志明说《文章会》,王珮瑜唱京剧《张松献图》,马志明和搭档在《张松献图》中客串书童,再把马家传统相声《地理图》中的贯口放进戏里,用快板串场,老戏新装。演出将于2017年4月22日、23日在上海连开两场。
王珮瑜1978年出生,是“余(叔岩)派”老生的第四代传人,被业界誉为“当代孟小冬”。她外形时髦帅气,极受时下年轻人欢迎,以至于在很多人眼里,王珮瑜就是今天的京剧。
粉丝们追捧王佩瑜,王珮瑜也了解自己的粉丝,“18—45岁的女性观众”,她不遗余力地出现在能吸引这批观众的地方,推广自己和京剧——比如参加《奇葩大会》、《朗读者》。在《奇葩大会》里,她有趣地演绎了三个京剧基本动作:“惊提”“怒沉”“喜展眉”。和京剧票友蔡康永切磋京剧名段《武家坡》中的“八月十五月光明”时,一亮嗓,浑厚圆润,技惊四座。随着这段视频的传播,王珮瑜也被更多京剧圈之外的人所熟知。
《奇葩大会》上,王珮瑜、蔡康永现场切磋《武家坡》。
“赶紧帮我联系‘小咖秀’,就‘惊提’‘怒沉’‘喜展眉’这个,可以做成表情包。”在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提到《奇葩大会》,王珮瑜忽来灵感,赶忙吩咐助理——她谙熟时下最流行的玩具,也懂得如何运用它们。
私下,王珮瑜并不多话。“从本意来说,我不怎么喜欢表达,情感上尤其内向。但因为工作需要,必须训练自己想的和说的能基本一致。”她说。
比起其他京剧界同行,王珮瑜的曝光率已经很高了。她不得不为自己设了一条线。“太红的话,艺术家属性会偏颇,别人就不再关注你核心的东西了。有比较恒定的曝光率,大家定期看你的演出,听到你一些新的艺术观点,就够了。”王佩瑜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别太红,我要保持粉红。”
低估了世界高估了自己
电视导演、策展人马骞是王珮瑜的好朋友,也是《文图会》的导演。他和王珮瑜相识于2005年,王佩瑜本是上海京剧院最年轻的副团长,这一年辞去了职务,自己出外创业、组团唱戏。当时还是卫视编导的马骞就此为她做了一次访谈。
初见王珮瑜,马骞第一印象是:“非常不传统”。“没那种老腔老调,老戏班的感觉。”他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王珮瑜乐于聊京剧的创新,她曾以吉他伴奏,演唱传统京剧《四郎探母》。喜欢的人很喜欢,不喜欢的人认为“大逆不道”,简直反了天了。王珮瑜倒坦然。“我自己心里并没有很虚,我能说服自己。”她认为,这种尝试是踩在了创新和保守的边界上——边界是,她只把乐器配置换成吉他,并没有改变唱法,还是尊重了湖广音、中州韵的基本韵律。
初见王珮瑜,马骞第一印象是:“非常不传统”。
王珮瑜离开上海京剧院,原因之一就是想做京剧的创新实验。但她很快发现,脱离体制,自己就成了孤身一人。戏台上的一切——道具、灯光、舞美、搭戏的演员,都是体制内的,没人能跟她搭伙。而以当时她的知名度,还不足以真正将这些人吸引到身边来。
创业一年半,王珮瑜又乖乖回到了上海京剧院。上海京剧院给她官复原职。回忆那次失败,王珮瑜总结:“就是低估了世界,高估了自己。”
台湾知名歌手、导演凌峰是王珮瑜的忘年交。对于王珮瑜当年的出走,凌峰认为她的选择是对的:“艺术创作者必须要有点野心,看看外面山野江湖的养料是什么,如果一直在保护伞里,不会有今天的王佩瑜。”
2008年,陈凯歌的电影《梅兰芳》上映,给“梅兰芳”配唱的是梅葆玖,给“孟小冬”配唱的,就是王珮瑜。此后,每逢参加演出,如果主持人介绍“有请京剧演员王珮瑜给大家演唱”,台下可能没什么反应,但加一句解释“就是给电影《梅兰芳》中孟小冬配音的演员”,台下立马就反应热烈,王珮瑜渐渐进入大众视线。
《乌盆记》中,王佩瑜饰演刘世昌。
马骞和王珮瑜第一次正式合作也是2008年。这年12月21日,是曲艺界与京剧界纪念相声泰斗马三立诞辰95周年,以及“梨园冬皇”孟小冬百岁冥诞的日子。作为策展人,马骞在天津中华剧院导演了墨壳原态版京剧《乌盆记》。这是第一次让京剧、相声、评书三种表演形式同台混搭的演出。三种艺术形式都围绕着《乌盆记》,马三立长子、“马氏相声”传人马志明用相声的方式唱《乌盆记》,单田芳讲评书《乌盆记》,王珮瑜再用京剧演绎。
跨界《乌盆记》演出很轰动,一时成了天津曲艺界津津乐道的盛事。这次演出对王珮瑜的震动也很大,她想“温和改革”京剧的信心更足了。
2011年,马骞和王珮瑜再次联手,推出墨本丹青版《赵氏孤儿》,除了内容上老戏新编,还换掉了以往单调的舞台背景——改用五幅水墨山水做天幕,看上去就像一出“流动的盛宴”。
2017年的《文图会》,依然是马骞牵线。这是王珮瑜和马志明继《乌盆记》之后的再度合作。老戏《张松献图》(又名《献地图》)是马骞推荐的,这出戏有点冷门,20年来鲜见于舞台,但很能跟当下勾连。“它描写一个相貌丑陋、有点小家子气的人(张松)到处投奔明主的事,是一个小人物励志、逆袭的戏。
”马骞说。张松也跟王珮瑜个人有着某种相似性:比起出身显赫的京剧大师梅葆玖,王珮瑜并没有出身梨园世家,家族里也没有京剧名家。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完全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王珮瑜迷恋余叔岩,迷恋女老生孟小冬,迷恋那种儒雅、书卷气,古代士大夫的形象。
“对京剧有兴趣, 对扮男生更有兴趣”
当天《文图会》的发布会上,王珮瑜母亲吴芸之也在现场。她坐在最后一排,淹没在一群粉丝之中。发布会结束,粉丝一拥而上,吴芸之趁机用手机拍了拍发布会,悄悄从侧门溜走了。
“我是严格禁止她(母亲)参加的,只要父母出现,我就会变成孩子。这很奇怪,但会有这种气场。所以她总是偷偷去,他们(助理们)都瞒得很好。”对于母亲的出现,王珮瑜略有些惊讶。
母亲吴芸之是幼儿教师。从王佩瑜五六岁懂事起,母亲就常对王珮瑜说一句话:“你只能成功,不能不成功,只能好,不能不好。”学校组织春游、秋游,她一概不让王珮瑜去,似乎只要孩子跟同学们一起玩,就难免要落入芸芸众生之中。
“其实我是很反感的,我跟别的小朋友有什么不一样呢?但这样的话重复一千遍、一万遍以后,你会觉得,我是不一样的。”王珮瑜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母亲的这番成功学理论,在日后转化为王珮瑜对于成功强烈的渴望。
王珮瑜九岁的时候,凌峰就见识了一个“跟别人不同”的王珮瑜。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1987年。那时,原本封闭的两岸逐渐呈现开放状态:台湾民众可以来大陆。凌峰当时到大陆来拍摄电视系列片《八千里路云和月》。想要借助纪录片,让台湾民众了解真实的大陆。他从广东一路往北,到了苏州,他想用当地最具代表性的传统艺术——评弹,来讲故事。
童年旧照。
按照凌峰要找“会评弹的小孩”的要求,当地朋友给了他一个名单,其中就有王珮瑜。那时,9岁的王珮瑜才学评弹两个月,却已拿下了苏州评弹大赛的冠军。初见王珮瑜,凌峰就十分喜欢,这个小女孩长得可爱,说起话来却落落大方。尤其让凌峰惊讶的是,在当时,邓丽君的歌还被大陆视为“靡靡之音”,小王珮瑜就会唱她的歌了,而且模仿得惟妙惟肖。
拍完纪录片,凌峰回了台湾,再见王珮瑜,已是十年之后。那时,王珮瑜已是上海戏曲学校的一名学生。
读上海戏校,是母亲吴芸之的选择。王珮瑜初三时,吴芸之自作主张,瞒着随中国医疗队驻非洲援外的药剂师丈夫,从老家苏州把王珮瑜送到了上海戏校。
那时,王珮瑜刚随热爱京剧的舅舅开蒙学京剧不久,就已在江苏省票友圈里小有名气。父亲从非洲回来,得知女儿从重点中学退学,很是伤心,还掉了泪。他始终希望女儿能够接受正常教育,大学毕业后有个一技之长,稳定地生活,而不是去吃开口饭。
小时候的王珮瑜未必多爱京剧,她还来不及选择要做什么,就已经被推到这个行业里了。
真正对京剧来了兴趣,是在老师想让她唱老生的时候。“我内心是欢呼雀跃的。”王珮瑜向南方周末记者回忆,“与其说我对京剧这个艺术有兴趣,不如说我对有一个东西可以让我扮成男生更感兴趣。”王珮瑜迷恋余叔岩,迷恋女老生孟小冬,迷恋那种儒雅、书卷气,古代士大夫的形象,觉得如果能扮成那个样子实在太好看了。而唱老生,“真的是找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内外合一的途径”。
上海戏校招收王佩瑜唱老生,颇为不易。
但上海戏校自新中国成立以后就从未招收过女老生,都是让男生唱男生,女生演女生。王珮瑜不愿改唱青衣或老旦,她很坚决,只唱老生,这差点让上海戏校将她拒之门外。
在回忆录《那九年》中,王珮瑜写道,为了入戏校唱老生,她写下一封信,大意是:“喜爱京剧,我心已决,不论成败,都要将自己的一生献给京剧事业。”她请母亲带信去找时任上海文化局局长马博敏。转天上午,母亲在巨鹿路文化局门口等了三个小时,终于见到马局长,把信交出。几天后,校方回复:以培养师资后备入校,观察一年,如果跟不上进度,甄别期内可以劝退。就这样,上海戏校92京剧班一共入校了54名学生,王珮瑜是第54名。
戏校九年,苦是想象得到的。“你必须要拧旋子80个,小翻20个,一组六次;练虎跳,不按个数走,按时间走;跑圆场,不按几圈走,按时间走。练功就是按时间。你根本没办法挣脱这个体系,练也得练,不练也得练。”王珮瑜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九年,谁能磨得过时间?到最后就是不练皮痒,没人叫你练,你自己也练,你的专业跟你的生命、你的身体都融会在一起了。”
在琐碎的日常中,王珮瑜也得到了另一番乐趣——比如练功期间装病偷偷懒,还因此学会了与人周旋,“这个很有乐趣的”。
为了入戏校唱老生,王佩瑜写下一封信,大意是:“喜爱京剧,我心已决,不论成败,都要将自己的一生献给京剧事业。”
“追逐名利, 我从不避讳说”
1993年,王珮瑜入戏校学习第二年,陈凯歌导演、张国荣主演的电影《霸王别姬》上映。这部戏对王珮瑜和她的同学们的影响是“震撼级”的,班里很多人可以把整部小说一字不落地背下来。
“播这个片子的时候,正好是我们这群学戏的孩子建立艺术观和价值观的时期。可以说,《霸王别姬》是让我们爱上自己这个行业的一个很重要的里程碑。”王珮瑜说。
《霸王别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激励了王珮瑜,面对艰难,摆在眼前两条路:要么像小赖子那样放弃自己,要么咬牙到底,有一天就会成为像霸王一样的大角儿——坐黄包车,吃大餐。
1993年也是王珮瑜京剧生涯中极具里程碑意义的一年,这一年,还没毕业的她就已经当角儿了。
这年11月,王珮瑜跟着老师王思及去兰心大戏院参加了“国际票房”活动。“国际票房”是当年上海滩票界著名的会场,理事长是汪道涵,汇聚了许多高端京剧戏迷。“国际票房”活动中,作为压轴大戏,梅葆玖、梅葆玥原本要同台献唱《文昭关》,谁知临开演前几天,梅葆玥身体不适,不能登场,听过王珮瑜开唱的“国际票房”副理事长、著名演员程之,将王珮瑜推荐给了梅葆玖,建议由她临时顶替梅葆玥出演。
梅葆玖仔细打量王珮瑜,评价道:“这孩子脑门儿长得多好,人中也长,挂髯口好看!真有点儿像孟小冬呢!”“小孟小冬”之名由此而来。再听她开唱,梅葆玖立即拍板。于是,王珮瑜第一次开锣就和梅葆玖同台。
“我虽然年纪小,但知道轻重。这次演出,让我第一次有了角儿的感觉。”王珮瑜说。此后,王珮瑜就总是京剧舞台中唱主角儿的那个。
1997年,凌峰再次见到了19岁的王珮瑜。这年,凌峰回到大陆,拍摄《新八千里路云和月》,记录变迁的中国十年。两个人在上海戏校的大门口相见。凌峰带着他五六岁大的小女儿一起。小女儿脱口而出:“怎么是个男生?”此时,王珮瑜已从可爱的小女生,脱胎成了男孩模样。
王佩瑜扮相俊秀,气质儒雅。
拍摄王珮瑜的过程中,上海戏校的老师暗示,如今在上海,王珮瑜的戏迷特别多。为了证实老师的说法,凌峰偷偷跑去看了她在上海逸夫舞台的表演,观众十分热情,她俨然已是梨园冉冉升起的新星了。
纪录片中,凌峰问王珮瑜:你现在面对的挑战是什么?王珮瑜说,最大的问题是:“我唱老戏年轻人不愿意听,我唱新戏老年人不同意。”“那你准备怎么办?”凌峰问。王珮瑜答:“我们不能逃避呀,如果我们年轻人都不能够直面困境,中国传统文化还有什么希望呢?”凌峰回忆,王珮瑜说这些激昂的话时,语气却是淡淡的,“有种超出她年龄的冷静”。
第二次拍完王珮瑜,凌峰就一直“冷眼旁观”王珮瑜的一举一动。
有很长一段时间,王珮瑜都过着“不挑戏”的日子,只要有人找她,可以赚钱,她就好开心地去。从16岁开始,她就不再问家里要钱,每年学费、生活开支,都是自己赚的。到二十几岁,她慢慢觉得钱不够用了,想买更多漂亮衣服、鞋子,想旅游,想赚更多的钱。有年圣诞节,她一晚上跑了三五个场子,一场2000块:“赚了七八千块,就可以用一阵子了。”
回顾那十年,王珮瑜说,那就是一个年轻人对名利和成功的强烈渴望。
“我觉得追逐名利这件事情是人性。如果真的可以摒弃名利,要么是大成就,要么是修炼成功。它不在正常的人性范畴内。这个我从来不避讳说。有人说成功就是追逐快乐,瞎扯,你穷得叮当响,咋快乐?做个公众人物,没人知道,怎么快乐?”她说。
王珮瑜乐于探索戏剧创新。她曾以吉他伴奏,演唱传统京剧《四郎探母》。
“京剧界没人做过的, 我就试”
有段时间,王珮瑜有些胖。马骞约她一起吃饭,大家无肉不欢,王珮瑜也不控制。
后来,王佩瑜意识到再这样吃下去不行,上台的扮相不美。她决意减肥,戒油荤,上健身房。马骞劝她,王珮瑜说:“人买票看戏看的是什么?是舒服、是痛快。我要是真由着自己下去,首先是挨骂,我自己也过不去——我平时不是老标榜女老生比男人演老生干净吗?”马骞理解王珮瑜说的“干净”,这符合贾宝玉的心态: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
几个月后,王珮瑜真瘦了,整个人也清爽了。再换上利落、时尚的装扮,坚定地走自己喜欢的中性路线。以前王珮瑜也纠结,是不是应该稍微做些女性打扮比较好?后来她发现,自己不习惯、不舒服、不喜欢自己的时候,别人也不会喜欢。“一定是先取悦自己,别人才会接受。”她说。
为了让更多年轻人走进剧场,从2011年起,王珮瑜开设了公益讲座“瑜乐京剧课”,向大众普及京剧。
“我一定要反复跟大家说,不要用今天的价值观来衡量京剧。京剧不作解释,只是呈现。”比如《赵氏孤儿》,为什么程婴要舍了自己的儿子,去救跟他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孩?观众不能理解,因为对于今天的人来说,个人利益一定是最重的。一旦纠结在价值观上,观众就不认同。
《赵氏孤儿》剧照。
“京剧是什么呢?以歌舞演故事,歌舞最重要。”接下来,王珮瑜就讲什么是京剧的歌,什么是京剧的舞,让观众卸下思想包袱,放松看戏。
为了让课讲得更生动,她每天先做笔记,再背。背完,用视频录下来给大家看。停顿太多,再背。也要时常看看,有什么内容不合适、需要更新,语速、语态是不是需要调整。
2014年,王珮瑜成立了个人工作室“瑜音社”,此时,她的个人品牌意识已经完全形成。“不论做什么,我都想,我这个品牌不仅代表个人,也代表京剧这个行业,所以方方面面都会比较注意。”她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凌峰和王珮瑜不常见面,但常通电话。有次一个电话打过去,问她在哪,王珮瑜说,“在美国,在学校学习”。短短两句话,凌峰就受触动,“她现在已经功成名就了,一张嘴就有银子,还能跟当年一样用功。”有段时间,王珮瑜专程挤出时间,去纽约林肯艺术中心学习艺术管理。回国后,又去长江商学院学习商业管理。
王佩瑜认为京剧的发展,早在百年前就定型了,这个根基不能动。
王珮瑜坚持唱老戏,她认为京剧的发展,早在百年前就定型了,这个根基不能动。但在京剧的宣传推广方面,她又很开放。王珮瑜工作室的团队成员此前的工作都和京剧没什么关联,更多是做视觉设计、营销和推广的。他们四处对接资源,做有趣的方案,琢磨点子。“京剧界别人没做过的,我认为有价值的,我就去尝试。”王佩瑜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奇葩说》第一季曾找过王珮瑜,王珮瑜观望。“我怕被改变,到那儿跟小孩儿刺头怪脑地去辩,哇啦哇啦地吵。你被改变了,就找不着北了。”
《奇葩说》第四季,节目组再次邀请她,让她做演讲嘉宾,只分享个人经历。这一次,她同意了:“平常瑜乐京剧课讲过很多很多场,我非常了解,如果台下坐着一帮白丁,我要怎么‘对付’他们。我现在面对任何任务都不怕,因为兜里有东西。”
在很多人眼中,王珮瑜已经很“功成名就”了。但王佩瑜说:“我还有更多名和利要追逐。”“这背后并不是说一年要赚多少钱、要满足多少个人的物质欲,而是说,我有多一些的资源可以做想做的事。要完成一些事业,就需要平台、渠道、资金,包括人脉。”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