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冬梅儿童阅读】徐冬梅:儿童阅读应该分级吗?

谢谢梅老师诗意的开头,他每一次的演讲都为论坛奠定了基调。也感谢周部长的致辞,作为一个宣传部长,也作为一个孩子的父亲,他用极大的热忱投入到推动全民阅读的工作中来,也谢谢年轻、美丽、优雅的主持人刘颖。

刚刚主持人介绍说是22个省市自治区的代表参会,我在这里更正一下,本届论坛到会的有我们致力于全民阅读推广的领导,致力于推动儿童阅读的专家学者,和各位媒体的朋友们!今天到会的1200名代表来自中国29个省市、自治区,各行各业的阅读推广人、点灯人我都列举了,他们有专家学者,更多的是小学语文老师和校长,有教育行政部门的领导、公益机构的领导人和参与者,有出版社的朋友们,有绘本馆、各教育机构的朋友们,我还看到有3个是做网络信息的,我很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到这里来。

每年的论坛如此的热烈,每位的到来都是对我、对亲近母语最大的激励,我知道其实不是我们,是你们内在的光亮,是你们内在的寻找光明的力量,让我们每年来到一起,它已经成为一次真正的点灯人的聚会。

春节前,我和课题组老师反复商量,确定了本届论坛的主题,原来的主题是儿童阅读的分级和教育。年后我和梅老师通电话,梅老师表示对这个论坛主题表示质疑,提出了自己的担心,我知道他是对亲近母语和对论坛的一种爱护。他认为这样的话题,别人已经谈的很多了,这样的话题是不是我们在跟风呢?我们是拾人牙慧吗?

梅老师说这样的话题太技术化了。梅老师在电话里跟我说,我可以一个晚上给你拿出一个分级的书目。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可以一个晚上,用他这么多年的阅读和他的研究来拿出这样一个书目,作为一个儿童文学作家,作为一个天才的推广人,他可以用一个晚上拿出这个书目。明天丁老师要代表亲近母语研究院发表一个书目,是在我们10多年研究的基础之上,这次修订,课题组用了三个月的时间经过反复的商量拿出来的。

我们事先还没有印成册,准备在丁老师讲演和发布以后征求专家的意见,进而形成一个书面的文本。我认为这样一个主题作为本届论坛的主题,我评量的是不是老师和家长们关心的,关于阅读分级是不是已经解决了的问题,亲近母语能否有新的贡献,我觉得梅老师的质疑和思考是非常有意义的。

亲近母语从2001年开始由丁筱青老师主持和研制、发布了中国第一个小学生分级阅读书目。之后,我们不断研发了系统性的儿童诵读、主题阅读、整本书阅读、图画书阅读等分级阅读课程体系。

10多年的实验里,我们持续进行了对各个领域的开拓和研究。2013年,亲近母语成立了分级阅读的研发小组,每年更新书目,定期发布季度书目,希望整合和研究全国各大出版社的资源,为家长和老师提供更好的服务。

春节前,我和课题组老师反复商量,确定了本届论坛的主题,原来的主题是儿童阅读的分级和教育。在梅老师的建议下,为了保持这届论坛的开放性和讨论性,我们决定把论坛的主题用一个问号来表达,儿童阅读可以分级吗?儿童阅读需要分级吗?儿童阅读应该或者分级吗?2000年,朱永新老师发布过一个中小学生的基础书目,亲近母语从2001年开始由丁筱青老师主持和研制分级书目。

之后,我们不断研发了整本书阅读、图画书阅读等分级阅读课程。

10多年的实验里,我们持续进行了对各个领域的开拓和研究。2013年,亲近母语成立了分级阅读的研发小组,每年更新书目,定期发布季度书目,希望整合和研究全国各大出版社的资源,为家长和老师提供更好的服务。

分级阅读这个问题,中国对它的发现和研究,其实是只有几年的时间,但是在国际上已经取得了很大的发展。国际上的分级阅读研究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拥有成熟、完善、多样的分级标准,其中既有政府资助研发设定的标准,也有社会团体或个人研发设定的标准。分级阅读的标准和分级阅读的评测在脑科学、儿童认知研究、儿童语言发展、阅读理论、阅读障碍等理论研究方面全面进展的基础上,在应用方面也取得了很大的突破。

分级阅读在国外的应用体系是非常完善且丰富多样的,有蓝思分级阅读,这套阅读水准测评的体系,包括对阅读词汇、阅读理解、熟练程度,以及写作等几个方面的考核。他们还开发了配套的蓝思进阶计划,A—Z的分级法,这主要是由两位阅读专家主持研制的,已经有大量的图书被分级了。

比如阅读发展评价体系,主要是针对家庭、家长、儿童家庭中的阅读。还有阅读促进计划、常识媒体体系等等。不仅仅在北美,在英国、法国、新西兰等地都有一些做得很好的阅读推广体系。在国际上,分级阅读的应用是非常广泛的,不仅被用在学校的推广,也被运用在家庭阅读,图书馆的阅读,以及童书出版中。

国际上的阅读分级体系已经非常完善了,那么国内的分级阅读的现状是什么样的呢?中国有两大机构一直致力于分级阅读的研究和推广,一个是南方分级阅读,一个是接力分级阅读。这两家都做了大量的研究基础工作,也进行过几次研讨,为分级阅读在中国的发展作出了很大的贡献。但总体来说,中国大陆的分级阅读,我认为还存在着很多问题,这些问题主要体现在这么几个方面:

1.分级阅读的研究过于出版化、商业化,理论研究严重不足。

分级标准的制定是一个非常科学系统的工作,它必须要基于对于儿童认知,儿童情感发展,儿童社会认同等各个方面的基础性研究,同时又要对一些非常具体而微的领域有深入的研究,比如识字量、词汇量、难易程度、篇幅、思考情感深度,表达方式等等。

这样的研究必须要有专家学者的参与,也要有应用者、使用者包括儿童的参与。同时分级阅读的标准和阅读评测必然是配套的,阅读评测又必然涉及到阅读理解的各个层面的研究,比如说获取信息的能力、理解力、欣赏力、批判力与迁移和运用能力等等。

2.阅读的整体性建构严重不足。

我推荐大家在今天下午聆听朱自强教授发言以前,认真阅读一下我们印在会议手册上的朱自强先生的一篇文章,我觉得这一篇文章是代表了中国目前,对于小学语文教材,对于课内分级阅读研究的最高理论成果。

把阅读定位在课外阅读是非常不准确的,我在很多场合一再表示,我们所讲的阅读是儿童阅读,不仅仅是课外阅读。我认为应该高度关注语文教科书的分级阅读问题。为了论证我的观点,我特别提取了某一个版本的教材,是二年级的一篇课文,名字叫《再见了北京》。

“北京时间2008年8月24日晚,第29届夏季奥运会即将落下帷幕,在鸟巢上空飘扬了17天的五环旗已经缓缓降下,表演台上几名外国运动员登上飞机旋梯,他们深情望望着奥运圣火,场上仿佛又响起了《我和你》的歌声,来吧,朋友,伸出你的手,我和你,心连心,永远一家人……带着无尽的留恋与不舍,高大8米的圣火渐渐熄灭。”

这是几年级小朋友读的呢?二年级。二年级小朋友的身心发展,情感发展,语言发展到什么样的程度呢?这样的一个文本,我称之为是“木材体”的文本,没有任何的营养价值。它的语言和儿童的语言发展是不对应的。我知道,我们亲近母语在研究中,在一边建设的同时,一边用批判的精神在做一些工作。

我曾经谈过对一些对教材的看法,组织过七位专家对小学语文教材进行一些剖析。但是我不是为了批判而批评。我的目的是希望在研究和对话的基础上,语文教科书可以编得更好些。

不仅在语文教材,在各种各样的儿童文学读本和语文读本阅读时。不同年龄段的孩子们,应该读什么样的文本是非常重要的。但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在《我的母语课》和《全阅读》的编写中,我们进行了一些探索。

我非常敬佩原创图画书的开拓者和创作者们,原创的儿童文学创作的作家们,创作是一个艰苦的工作。不过如果创作的朋友们,可以用分级阅读的理念和想法读一读,看一看,您觉得这本图画书在跟多大的孩子说话呢?语言有没有对象感呢?这样的一种训练对儿童阅读研究是非常有益的。

整体建构还应该包括完整的年龄段的研究,应该是0—15岁,因为这是阅读当中最关键的时期,当然其中重要的是0—10岁。这种整体建构不仅包括学校,也包括家庭图书馆等阅读场所。

3.我国的分级阅读研究从汉语本身出发的构建非常不足。

大家学英语的时候都知道,英语分级是非常严密的,这个词汇一级、二级……六级,然后八级,每个级别的词汇都有一个词汇本,老师们拿过汉语的词汇本吗?孩子这100个字还是300个字还是1000个字?或者是哪些词汇?词汇有分级吗?当然是有的。

有些词汇有可能不应该出现在儿童的阅读当中,比如说“彷徨“,比如说“惶恐”,比如说我用自己的“自”来组词,可以组成一串词,自己、自我、自觉、自理,自立,包括自洽,逻辑自洽,这样的词汇有阶梯吗?可以分级吗?这当然是有的,但是中国这样的研究很不够。

汉语本身的构建不仅仅包括词汇,我们不能单纯用词汇这一点来概括中国语言的特点。在图画书中,在儿童文学中,尤其是在我们原创图画书最初的构建和创作当中,大家都发现,大家更多的是用一些中国文化符号来表达,并没有找到儿童的本位。我们在做分级阅读的时候,做图画书创作,儿童文学创作,如何从汉语本身的语境去构建,这是我们要面对的问题。

同时,我认为分级阅读也不应该陷入科学化、技术化的窠臼。现在中国的分级阅读,是完全套用西方的一些研究方式。我们需要找到适合汉语的,适合我们当代儿童的分级阅读研究的方式。我们要用最大的慈悲,要用最大的爱心去给孩子们营造阅读氛围,我们不要轻易的诊断说这个孩子有阅读发展性的障碍,他们在进行测试的时候拿出的材料是某小学语文课本的文本,然后他们的测试材料是“小狗跟随主人进来,汽车沿着公路行驶”,后面有一个无关的高频词,让孩子们来测试,看看正常的儿童和有障碍的儿童有多大的区别,我以为这是不尊重儿童的母语测试。

我们每个人都可以结合我们自己的需要进行分级阅读的研究和探索。亲近母语将在未来三到五年,也许需要更长的研究和实践。在十几年研究的基础之上,我们将重点聚焦小学阶段,在校园阅读推广中的分级阅读应用。我们这一次论坛更多也是界定在这个部分,是小学阶段在校园阅读推广中的分级阅读理论。所以我们在对话情境中首先界定这一点,有的东西是不同情境中的应用要分开。

这个基础之上我们将整体构建理论研究和应用研究,但是这个研究工程是非常浩大的,亲近母语将采用一种开放性的研究机制,和更多的专家、学者、老师和各方面推广人共同努力做这样一件工作。比如说我们将做儿童阅读中的课程分级,我们已经做了十多年相对成熟,可是还有很多问题需要研究。

更广泛的班级分级阅读的推荐书目,让儿童自由阅读的广泛书目如何分级,比如说图书馆书目,我去了很多学校看书香校园,比如说阅读开放区,阅读长廊,可是阅读长廊里放的是《孟子》,是《巴黎圣母院》。

阅读开放区适合放什么样的书?应该是孩子们课间随时可以翻看的可以很快看完的,更应该是这样的书。那么包括一些应用性的研究,比如说朱老师正在做,我也觉得应该与更多学者关注,就是小学语文教材中阅读文本的分级问题。

还有很多问题是很难的问题,比如说要做分级阅读,其实非常重要的是理论基础的研究。

基于中国的文化情境,儿童生活环境出发的儿童分级阅读的一些理论基础研究,分级标准研究,阅读评测研究,还有特别难的研究最终要应用,要改变现行体制,就是语文教材体系和儿童阅读的融合问题。所以到会的老师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你们在上八节语文课的基础上,在做儿童阅读。你们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人,这些事没有别人强迫你做,是你内在的力量和良心让你做这样的工作。可是这样的局面一定要改变,一定会改变。

如何进行这样融合性研究,亲近母语在我们这么多的研究基础之上形成了整合性的分级阅读的实施方案,包括这么几个部分和方面。第一,我们推出了专业系统的儿童阅读的解决方案,针对校园,针对区域,针对公益的组织实施的区域,我们开发研制了分级阅读的课程包,并且我们全方位的,这个计划是全方位对校园阅读文化生态,包括阅读文化的建构环境打造,阅读活动的全面实施,阅读的整个生态环境这是第一个部分,第二是全面实施阅读课程,第三是提供系统的儿童阅读种子教师培训。

我们将在原来的基础之上已经有300个试验学校基础之上,进一步开放亲近母语实验,并且改变以前的状况,我们已经开发完成了一个最基础性的网络实训的课程。让老师们使用亲近母语开发的分级阅读课程包去实施儿童阅读,同时给老师们提供网络课程资源来进行实训,进行学习,并且组织亲近母语试验的网络教研。

亲近母语2014年7月成立了公益部分,我们和广东春桃基金会形成了战略合作,开发了一个点灯人伙伴计划,在我们点灯人领航计划的基础上,这个公益项目包括三个部分。我们将从这么多年培养的从点灯人中间培养100名公益讲师,然后我们春桃基金会提供了,每年给每个孩子提供6本书的这样一个分级阅读课程包。

然后我们的公益讲师手把手陪伴乡村老师成长。我们也开发了公益儿童阅读分级课程包,我们已经跟无锡灵山基金会初步形成了合作意向,用我们的分级课程包给更多的乡村孩子送去这样一个项目,同时用网络实训的陪伴老师成长。

在针对家长这一块,家长也是很大的需求,亲近母语今年成立了上海亲阅科技机构,我们在6月份发布将我们的“小步读书”项目,这是一个非常独特移动互联应用,首批推出1000本童书的分级,每一本书都提供了亲子阅读的建议。

同时,亲近母语成立了亲近母语小步学堂,刚才部长也讲到的这一点,我们将在南京、扬州、苏州开始试点,在社区来做亲近母语的小步学堂,结合全国的全民阅读战略实施进行系统的儿童阅读的分级咨询指导,咨询指导和测评,提供儿童母语学习的全面解决方案。

各位点灯人,各位朋友,一个人,一个机构能做的事很有限,亲近母语希望能跟各方面的朋友合作,众缘和谐,一起研发和构建亲近母语分级阅读体系,更好推动儿童阅读和全民阅读。

很多年前,我就有这样的认识,也一直抱着这样的信念,儿童阅读连着很远很远的远方,儿童阅读10多年来,它所走过的道路,我觉得是在教育领域和在社会重建当中是可能不多见的,它使我们这个民族,从根本上进行更新,从根本上实现了重生。

在《在猜猜我有多爱你》,在《可爱的鼠小弟》的阅读中,在那么多好的儿童文学里,我们回到人性,回到单纯和美好,我们回到人性,回到真善美,回到真正的自己,回到母语,回到教育的根本。我想这是我们对民族,对中国一次的一次伟大的重建,我想我们一起参与了一个重要的进程。我希望亲近母语和课题组的朋友们,和大家一起走在这个道路上,我们共同为孩子开创一个更美好的未来,更可爱的中国,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