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食品网名】“有机食品” 名字来源当中的哲理

有机食品为什么这么贵呢?这些问题看似简单却又很复杂,现在,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暂时不讲有机农业的人力物力成本等,而是从生态经济学的角度去思考一番。与普通的主流经济学的不同点之一是,生态经济学强调分析环境成本。

从主流的经济学观点来看,商品的价值无非是包含了生产成本和商品的利润,而生产成本又包括原材料、劳动力、运输、广告、储藏等的成本,这些成本又可以被再细分。最终成本就可以被分解成不同生产过程的劳动力成本、原材料成本、能源成本和生产要素的成本。

劳动力成本和生产要素成本都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对于其他两种成本而言,值得我们思考的就比较多了。

首先让我们考虑一下原材料成本的问题。所有原材料最终都是从自然界中获取的,但是它的成本仅仅是提取并加工这种原料所涉及到的成本,并不涉及到这种原材料本身的价值。

比如,假设某人砍伐了一些树木,将其当做商品出售;那么,他所要付的原材料成本仅仅是雇佣劳动力、砍伐器械的成本,以及租地的成本中的一部分。而这片树林本身的价值完全不被计算在原材料成本当中,也就是说,在主流经济学观点来看,树林本身的价值是“零”。

而其实,树林本身是有非常多的作用的。树木可以净化空气和水,可以保持水土、避免自然灾害,树林给多种野生动物提供了栖息地,也是人们放松身心的好去处、因此有社会学和美学的价值……这些价值加起来已经够多了,但树林被砍伐后,它本来能够行使的这些职能就全都被强行终止了,其损失也是有相当的代价的。由此看来,树林本身的价值并不是“零”,而更应该是“无价的”。

与此相似的是能源的成本。我们最常用的能源无非是石油、天然气和煤。而这些能源的成本反映的仅仅是将能源开采出来要用到的机械和人力的价格。这里面被全然忽略的成本也有很多——开采过程中对环境的破坏和污染、燃烧化石能源导致的大量温室气体排放、不可再生能源耗竭后给我们的后代带来的麻烦等等。

对于自然资源来说,有的资源是可以再生的(比如表层土壤),有的资源则不可以(比如磷矿石)。而这并不表明可以再生的资源就没有其本身的价值,因为如果我们开采的速度超过了其再生的速度,那么总有一天可再生资源也会被耗竭。假如这种破坏发生,其毁灭性将是不可以逆转的。

自然不仅仅是给我们提供看得见摸得着的资源,也给我们提供看不见摸不着的“生态系统服务”(ecosysem services)。这种生态系统服务被我们所广泛地忽视,但是它的重要性再怎么强调都不为过——它包括了人类从生态系统获得的所有惠益,包括供给服务(如提供食物和水)、调节服务(如控制洪水和疾病)、文化服务(如精神、娱乐和文化收益)以及支持服务(如维持地球生命生存环境的养分循环)。

就农业来举例,当我们生产农产品时的某些行为——比如用农药污染水源、损害土壤微生物系统等等——使得某些生态系统服务被强行终止时,那么其所造成的沉重代价本应该被算在生产成本当中;但是实际情况下,所有这些代价的成本都是“零”。

综上所述,为什么我们平常见到的农产品的价格通常都那么便宜?因为环境成本被完全地省略了。而这些忽略的成本最终是会被转嫁到谁的头上呢?可能是你,是我,或者是我们都不认识的人,更有可能的,就是我们的后代了。假如地球上大多数土壤都被污染到无法种出作物,假如大多数水源都被污染得无法饮用,假如大量野生天敌灭亡而导致虫害无法控制……那么总有一天食品价格会飙升到一个非常高的水平,今天看来普通的食物到那时候就会变成千金难求的奢侈品。

回到开头时的那个问题。一斤普通的青菜为什么只要五毛钱?因为生产这种蔬菜所施用的农药、化肥给人的健康带来的损害、给土壤水体和空气带来的污染、给野生动植物带来的灾难、低价所带来的农村社会问题……全部都被忽视了。这些成本的一部分正在由农民和消费着毒食品的消费者所承担,更大的一部分即将被我们的后代人所被动承担。

我们可以分三个方面来考虑这个问题。(这里说的是真正的有机食品,而不是个别商家单纯为了暴利而标出的高价。)

第一,有机农业比普通农业要耗费多得多的人力,这些人力在维护有机农场的同时,也是在用天然的方法去修复和保护一片土地。所以,有机食品的价格包括修复环境的成本。同时,这部分人力的耗费也保证了农民不受化学毒物的侵害,相当于是对农民身体健康和农村社会环境的投资。

第二,从化学农业转变到有机农业的最初阶段,会经历产量下降的过程;我们应该怎么看待这个低产量呢?一方面,土地活力尚未恢复,而部分农民因为欠缺有机种植的经验,不熟悉怎么去设计、管理有机农场,因而造成产量减少,这是化学农业的后遗症给我们造成的代价;另一方面,单位时间产量下降,反映出生产单位产品所需要的真实的“生态系统服务”的成本其实是比较高的,因此,我们付的菜钱在一定程度上也包括这部分成本。

第三,检测认证的成本高。从前,我们所有的土地和水都足够洁净,我们的农业也不曾用到各种偷工减料的方法,这曾经是不用任何人去怀疑的。但现在由于诚信的缺失和污染的普遍,必须要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去检测,这也是广泛运用的化学农业给我们造成的代价。

当然,有机产品的高价还包括因为规模小而导致的较高的存储和运输成本,但是,如果更多地从以上所说的生态经济学角度来看,我们就能更明白地看到有机产业对于我们的重大意义——不仅仅是为了我们当代每个人的健康,更是为了下一代能够生存,为了能让好的生态环境永续地存在下去。

有机食品真的太贵吗?也许我们该换个方法思考。不要等到最后一片土壤、最后一条河流被污染之时,才意识到,原来钞票是不可以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