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是谁的女儿 贾元春回乡省亲 本想拉近亲情 却已亲情阻隔!
贾元春是贾政的嫡长女,十几岁时就被送入宫中当女史。后来,贾元春因“贤孝才德”,得到皇帝宠信,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贾家成了皇亲国戚,这是天大的喜事,府中上下无不欣喜得意,但这也是是贾府显赫近百年后,即将走向败落前的瞬息繁华。
皇妃的身份得到了富贵,同时也失去了自由,不能随意出宫游玩,也不能与家人团聚。贾元春自入宫以来,多年没回娘家探亲。幸得当今皇上,体恤嫔妃们的骨肉亲情,特许贾元春可以归乡省亲。真是皇恩浩荡,贾府上下都感激涕零,用王熙凤的话说就是:“可见当今的隆恩。历来听书看戏,古时从未有的。”
省亲的事是恩准了,皇宫离贾府不远,那么贾元春是不是可以经常出入贾府?当然不是,皇帝准许皇妃回家探亲是有条件的:“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之处。”是说皇妃临时驻跸的地方,要有有防护设施,并配备官兵维持秩序,不允许闲杂人等入内。
为此,贾府丈量土地,大兴土木,修建省亲别院,后称为“大观园”。省亲别院规模宏大,富丽堂皇,工期历时较长。在省亲别院的工程竣工之时,贾政带着贾宝玉和一帮清客到院内游玩,题匾作联,当时正值春天,柳树抽条,杏花绽放。
等园林中几案桌椅齐全,帐幔帘子挂满,古董玩器摆好,戏班行头配全……已然是这年十月。这时,贾政才恭恭敬敬地题本上奏,皇上看了奏本,恩准贾元春于明年正月十五元宵节回乡省亲。
贾府领旨后,在接下来两个多月里,像是即将迎接上级视察一样,日夜落实接待事宜,过年也没给家仆放假。到第二年正月初八,就有几批宫里的太监来检查贾府的准备情况,指示省亲那天的各项礼仪。这一边,贾元春在宫中从去年开始就掐着手指度日,盼星星盼月亮;那一边,贾府的人员也日夜操劳终于盼来元宵节了这一天,五更时分贾母、贾赦等就身着品服在大门外等候内廷鸾舆。
按理,皇上恩准了,好好的一个团圆日,就让贾元春早些回去和家人团聚吧。但妃子出巡岂是那么随意的,太监传讯到贾府说,贾元春要到戌时方能起身。
到了晚上,贾府华灯高照,迎接元妃的大路上,早就打扫的干干净净,设起了挡围幙、关防。贾元春坐着銮舆缓缓而来,贾母、王夫人等人远远看见就跪下行礼。贾元春看了很感慨,一个是和蔼可亲的祖母,一个是慈爱的亲生母亲,如今却这样的拘束起来,她急令太监跑过去扶起贾母等人。
贾元春进入园内后,看见陈设奢华,愈觉愧疚,她暗想自己回一次家,居然要让娘家人耗费这么多时间和财力去准备。贾元春游赏了一番夜景后,进入贾母的正室,她正要以孙女之礼拜见祖母,老祖母等人赶忙跪地。
只因自己一朝椒房显贵,家里的伦理次序已然悄然变化。贾元春、贾母、王夫人,还有迎春、探春等一帮姐妹都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却总觉得中间有一道无形的隔膜,让她们说不出口,唯有涕泪相对。贾元春略显幽怨,有些怪父母当日把她送到那个“不得见人的地方”。
贾元春环顾左右,不见薛姨妈、薛宝钗、林黛玉,就问她们在何处。原来林黛玉等人是外眷,不敢擅入,贾元春想念姨妈表妹,就赶忙叫人去请。座中都是女眷,未经准许男性家属不得入内,包括贾元春的父亲贾政,胞弟贾宝玉。
贾政来向女儿问安时,要隔着帘子,贾元春也只好垂帘行参。此时此景,贾元春含泪对父亲说,自己还不如普通农家,可以享受天伦之乐。贾政是个严父,平日里对贾宝玉训斥责骂,贾元春未入宫前,贾政也时常严厉地教育女儿。
如今,贾政和女儿谈话时,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宝贝女儿”的乱叫了,凡事都得按朝廷规矩办。贾政安慰女儿时,说了一大篇的官话,什么“今贵人上锡天恩,下昭祖德”,什么“虽肝脑涂地,臣子岂能得报其万一”之类的套话,浑不似一个慈父对女儿讲的话,让旁人听了都觉得生分。
贾政虽然经常责备贾宝玉不成器,但他知道贾元春怜爱贾宝玉,宝玉三四岁的时候,贾元春就手引口传教他识字,入宫后常写信让父亲好好培养贾宝玉。贾政为了讨贾元春欢心,省亲别院中多处景点选用了贾宝玉题撰的匾额和联句。
这下,元妃看了贾宝玉会题诗作对,欢喜不已,觉得不枉当年自己殷殷教导一番。她这时想起了贾宝玉怎么许久了还不来进见,还是那个“无谕,外男不敢擅入”的原因。贾元春叫太监把贾宝玉引进来,十几岁的宝玉顽皮可爱,以前和姐姐无话不谈,这时候也要先恭敬地向贾元春行国礼。
短短几个时辰过得很快,贾元春和家属们只顾得互相行礼,游园题诗,点戏听曲,分赐礼物,还没好好叙叙别后之情,就已经到了丑正三刻。太监前来请示摆驾回宫,元妃再也禁不住热泪直流,她不知道这一去何时才能回到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来。
她多么希望能像小时候一样,回到家中,祖母疼爱,父母呵护,和姐妹们一起无拘无束地玩耍!如今,虽然贾府依旧繁华,祖母和父母亲依旧健在,但已然找不到当初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父母亲对她毕恭毕敬,她看了反而觉得心酸,她宁愿父母像小时候一样责罚她几句,姐妹之间发生不愉快的事情时,也可以大大咧咧地互相吵嘴。
一切都已远去,再难回到从前,等待贾元春的依旧是那个深宫内苑。虽然皇宫与贾府同在城中,但就是这一墙之隔,阻隔了骨肉亲情,近在咫尺,却似山高水远。她默默地吟着唐代张祜的诗句:“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
”贾元春又想起元稹的《行宫》: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贾元春以前吟诵这两首诗,只觉得语句平淡无味,犹如大白话,今日读来才发觉其中的幽怨之意绵绵不绝,正是自己藏在心底的声音。她叹息一声,深情回望一眼贾府,默默回到那个让无数人羡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