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自荣朗诵:《泥巴》
一把椅子,在昏暗的灯光中,童老师深沉地朗诵了彭国梁的散文《泥巴》 “……与泥巴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父亲又被泥巴覆盖了。我跪在还没有来得及长草的坟头上,隔着厚厚的泥巴与父亲对话……泥巴是一位大智者。泥巴总是无言。”
“舌头起了泡,那是火。母亲要我把舌头伸出来贴在一面陈旧的土墙上。不到一碗茶的功夫,舌头上的泡就不见了。肚子痛又发烧,父亲把水缸掀开,抠一团泥巴糊在我的肚脐上,烧不知不觉就退了。泥巴里连金子都长得出来,泥巴总是和亲近它的人友好。
”这是我的一篇小文《泥巴》中的一段。这篇文章曾经登载在《南方周末》上,后来被一个叫童自荣的先生见到了,并且喜欢上了,于是,他就在这样那样的大型晚会上朗诵着。童自荣是上海电影译制厂的配音演员,看过电影《佐罗》的就知道,童自荣便是佐罗的“代言人”,他的声音曾迷倒了一代人,用现在的时髦语言来说,他是拥有着数不清的“铜丝”的。
在深圳的“土地诗情”晚会上,他朗诵着《泥巴》;在上海“向往崇高”的晚会上,他朗诵的也是《泥巴》;在北京,他在中央电视台的“艺术与人生”栏目中,他朗诵的依然是《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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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对照
泥巴
作者:彭国梁
泥巴,听起来亲切,写起来也亲切。
忽然望着自己的脚发呆。这是一双还没有完全麻木的脚,它被这样那样的袜子缠绕着,被皮鞋旅游鞋布鞋拖鞋及形形色色的鞋压迫、围剿。她苍白。它指甲奇痒。他的皮被一块一块撕下来。它在水泥服着苦役,他在貌似高雅的地毯上散发啄臭气。他无可奈何不由自主。它远离了阳光与泥巴。它怀念。
将脚伸进泥巴,即使在冬天,也有一份温暖。泥巴只要不误入城市,就没有人说它脏。
被泥巴粘住的脚都是健康的脚,十个趾头伸展开来,阳光站在草叶上,微笑。天地很大。
某个夜晚,我坐在家乡的田埂上,捏一团湿润的泥巴。我想把许多的语言捏进去,想不一些无法表达的情绪捏出形状来。泥巴的香味熏染着我,慢慢的我就有了睡意。那一晚我辗转在泥巴的梦里。
舌头起了泡,那是火。母亲要我把舌头伸出来贴在一面陈旧的土墙上。不到一碗茶的功夫,舌头上的泡就不见了。肚子痛又发烧,父亲把水缸开,扭一团泥巴糊在我的肚脐眼上,烧不知不觉就退了。泥巴来金子都长出来。泥巴总是和它亲近的人友好。
儿子在乡下他外婆家。小小的赤脚踩在泥巴上,显得格外灵性。那是没有玩过泥巴的孩子所缺乏的灵性。与泥巴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父亲又被泥巴覆盖了。我跪在还没有来得及长草的坟头上,隔着厚厚的泥巴与父亲对话。泥巴墙、泥巴瓦。父亲的坟就在这房子的旁边。父亲累了,喜欢坐在大门口,叭一叭旱烟,喝几口用泥瓦壶烧出来的茶。父亲似乎没有什么遗憾,因为泥巴永远陪伴着他。
我的裤脚上总有些洗不尽的泥痕,因此我不得不写一些带着泥味的文字。我是泥巴长出来的草离开了泥巴就意味着我生命的终止。然而,人生的无奈却让人不想点头不想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