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妙手回春 清朝年间 口技仙姑妙手回春
清朝年间,京都达官贵人们逢年过节、喜庆之日,总喜欢请艺人们来唱戏,热闹热闹。大年十五,李官员家为庆祝龙子太郎满月大摆筵席,宴请宾客,请了几班艺人助兴。唱戏的、表演武术的、耍杂技的,最后一项木偶戏也演完了。
场子里的人一边叫好一边鼓掌。演出结束,众人正欲退场,忽听后座有人高叫:这算什么,更精彩的在这呢。大家一看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心想,此人莫不是来胡闹的,便懒得搭理他,有些宾客边说边笑自顾散去。此时,几个佩刀的侍卫耀武扬威地喝住来人并欲把他架出去。李官员把手一摆,侍卫们不动了,“大喜之日,让他露几手。有本事,赏,没本事,轰出去。”
此时,中年人叫人在厅堂的东北角,安放上一块八尺长的围屏,自己往围屏后一坐,宣布表演开始。但人们都在猜疑:“他什么工具都没有,演什么呀?”这事只听“砰”地一声,围屏后传来拍抚尺的声音,这下子全场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敢喧闹。
“汪,汪,汪”人们听到老远深巷里传来几声狗叫声,接着是一个妇女被惊醒打呵欠伸懒腰的声音。然后是丈夫“啊哈哦呀”地在说梦话。妇人正欲睡下,“妈呀、妈呀”小儿子醒了,哭喊着要妈妈,妇人慌忙抱起小孩。“哦,娃娃别哭别哭。”但孩子的哭声越发加大,丈夫终于被吵醒了。妇人轻轻抚着儿子,把乳头塞进孩子的小嘴,孩子不哭了,含着乳头“咂咂”作响。妇人“呜呜”地哄孩子入睡。
正在这时候,大儿子醒来,噫哩唔噜地吵个不停。丈夫猛地从床上跳起,大声斥责大儿子。这一时间,妇人用手拍打儿子的声音,口中“呜呜”声,小儿子含着乳头的声音,大儿子刚刚醒来的叫闹声,丈夫斥责大儿子的声音,各种声音混成一片。
在座的宾客全都伸长了脖子,有的偏着头看,有的弓着腰看,个个脸上挂着微笑,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众人还沉浸在刚才的情景里,丈夫打鼾的声音又响起了,妇女拍小孩的声音也渐渐停止。“窸窣窣”、“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听众竖直耳朵听后一阵哄笑。哦,原来是老鼠磨牙齿的声音。也许是笑声惊动了老鼠,它们开始四处乱窜,于是响起一片锅碗瓢盆被弄倒、打翻的声音。妇女在梦中咳嗽声响起,一切趋于安静。
场子里的紧张气氛略微舒缓下来,忽然,有一个人惊叫“起火了!”。丈夫立即惊醒,冲出门去呼救,夫人也起来大叫。两个儿子一齐大哭。不一会,有千百个人的呼救声,千百个小孩的哭啕声,整个巷子里的狗都汪汪大叫,其间还夹杂着用力拉扯房屋,崩溃倒塌的声音,火烧着器物发出的爆裂声,“呼呼”的风声,乱成一片。
听众没有哪一个不大惊失色。许多小孩跟着大哭大喊,有的人离开自己的座位,挽袖露臂,正欲冲上去救火;有一的吓得从凳上跌下来,两腿打颤,想抢先逃走。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时,一边自嘲着坐好,一边议论:“妈呀,跟真的似的。”“就算是一个人有一百只手,手上又有一百个指头,也不能同时指出这么多的内容;就算是一个人有一百张口,口中又有一百个舌头,也不能同时发出这么多奇怪美妙、难以捉摸的声响。”
“砰”抚尺一响,各种声音都杳然消失。表演者撤开围屏走出来,大家都愣住了。围屏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把扇子,一只抚尺。“太妙了,赏二两银子。”李官员捋着胡子满意地点头,“大喜之日有此绝技助兴,真是福上加福啊,龙子太郎日后必定有福。
”事与愿违,龙子太郎就要满一岁时突然生了重病。李官员访遍京城名医,悬赏寻求能治好病的人。但一个月过去了,没有人能治病,儿子的病情每况愈下。李官员本打算给儿子贺一岁生日,如今唉他逢人就叹气,日子过得没滋没味的。
这天,家门外来了一个清秀的姑娘,看样子才二十四、五岁,衣着朴素,脸带微笑,手里提了个药囊,自称是行医的郎中。李官员左看右看姑娘,就是看不出她哪里像郎中。但走投无路的他,一下子像碰到了大救星似的。
他热情召进姑娘,又吩咐家人端水上饭与姑娘。姑娘见了孩子,望、闻、问、切,分析病情,头头是道。“姑娘,你给开个药方吧。”李官员急切地说。“不,我是代神行医。半夜里,我那几位神仙姐姐会降临,给你儿子开处方,保管药到病除。
”“谢天谢地,谢谢神仙,谢谢姑娘。”李家人全都给姑娘跪下磕头。到了晚上,姑娘吩咐准备了一间空屋子,又告诉病人家属,可以在屋后窗台下靠着墙壁席地而坐,静听神仙说话,但不准偷看,否则药性失灵,会断送病人的性命。李家人哪敢违抗,天黑了,也就规规矩矩坐下了洗耳恭听。左邻右舍有许多家人有病未除的听说有神仙给看病,都想探究是真是假,也好求医。于是都挤到李家屋后去,把耳朵贴在墙上,屏息静听。
忽然,大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渐近。门帘掀开了,姑娘在说话:“喔!九姑,您来了。”“来了。她们还没到吗?”一个很甜美的声音传出来。“是呀,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腊梅在后面,你跟九姑一块儿来的?”一个娇声娇气的小姑娘声音:“大黑天的,九姑要我陪着她哩。
”屋里传出了移动椅子,斟茶、喝水的声音。姑娘和九姑问答路程远近,一路可好的声音,腊梅时不时插上几嘴。屋里好似亲友在叙谈,热闹、亲切。奇怪的是那些家具用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搬进去的。
“咣啷”一声响,大约是门帘上的铜钩碰着了墙壁。 啪嗒”门帘掀动,传来姑娘喜悦的声调:“哎呀六姑来了。”“都等你半天了,想死你了。”又是腊梅娇嗔的声音。“六姑,春梅姐,你把小哥儿抱来了。
“可不是,这孩子,拧着性子硬要跟了来。”这是六姑缓慢的声音。“可不是吗?小哥儿好沉,又赖着不走,抱得我好累!”大概春梅真累了,说话嗓音都哑了。一阵脚步声走向屋子中间,姑娘给六姑让坐,大家互相寒暄。腊梅逗孩子,孩子嘻嘻地笑,听声音大约才四、五岁。
“咪一呼”传来猫叫声,众人哄笑。“哥儿,你真顽皮,把猫咪也抱来了。”腊梅大笑。九姑柔和的声音里充满了慈爱。笑声刚静寂下来,屋里又热闹开了。“四姑,来晚了。”“快别说了,路途迢迢的,四姑走得慢,磨磨蹭蹭,哪能不晚。
”听这像连珠炮似的声音,此女定是个急性子。屋外坐在地上的人们,听得清清楚楚,大家都知道,屋里有三位仙姑,三个婢女,一个还带着一只猫的小孩。该到行医的时间了。屋外的人都默不作声。
姑娘开始向仙姑介绍病人情况,几个仙姑时而问几句。腊梅说:“请女华佗,女扁鹊开处方吧!”接着,三个仙姑你一言我一语,对病人进行会诊分析。最后,四姑干脆地把手一举:“好,就这样吧。腊梅,如去端拿笔砚。”“没灯怎么写字啊?”屋外有的人替她们着急。
“嗨,仙姑有仙术。”另一些人把他们的话顶回去了。屋里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磨墨的隆隆声,铜笔帽的丁丁然声。六姑说:“这加一味白术。”四姑道:“红花似分量太轻。”一旁孩子在咿咿唔唔,小猫呼呼噜噜地打盹,腊梅噓嘘地逗它。
接着是撮药、包药的声音。听到这,所有的人喜笑颜开。忽然,头顶上窗户一响,女郎把几个药包递了出来,随即又闭上了。屋里传来了衣裙窸窣,离凳而起,收拾东西的声音。大概神仙们要走了,小孩又说话了,猫儿也叫起来。
屋外的人听了这一小会,已经能从声音上准确地判断出每个人了。声音甜美的是九姑;文静、慢条斯理的是六姑;音调平稳,有些苍老的是四;娇嗔造作的是腊梅;沙喉咙的是春梅;又快又响的是四姑的婢女。门帘的铜钩“咣啷”“咣啷”连响了几次之后,脚步声渐渐远去,屋里一片静寂。
屋外的人们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把戏,不敢动弹,不敢出声,直听到姑娘高叫外面点灯时,大家才猛然惊醒,一个个一骨碌爬起来就冲进屋里。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屋子里只有一个姑娘,笑眯眯地站在中央,手里提着个药囊。
原来,姑娘表演了一场出色的口技!仙姑治病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京城。也真奇怪,李官员的儿子服了药后,没几天就完全康复了。这下子人们都去寻那姑娘治病,姑娘却早已流浪他乡。李官员的龙子太郎一岁时,家里有张灯结彩,大请宾客。这次他早早地请了一帮会口技的艺人来表演,并供他们吃、住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