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天气】去以色列旅游感觉怎样?
(选之《目标南极》,漓江出版社,2016年第一次印刷。作者:范良君)
来以色列才两天,我就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
在国外旅行,我去过许多座世界知名的基督教教堂:罗马的圣彼得大教堂、巴黎的巴黎圣母院、威尼斯的圣马可大教堂.......开罗与迪拜的清真寺我也进去过。我一次次试图让自己弄清楚天主教、新教、东正教之间的关系以及它们与犹太教、与只承认真主安拉的伊斯兰教之间的差异。
到了以色列,到了耶路撒冷,我方才明白,如果我提前十年来这儿,对这些宗教常识的了解与掌握会快捷、透彻许多。因为:以色列、耶路撒冷是世界公认的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这三大宗教的圣地,圣经上的许多故事,据称80%以上可以在这儿寻找到它的“根”。
以色列这被上帝称作流淌着牛奶与蜜的应许之地,曾经是上帝之子耶稣的出生地与受难之地,更重要的, 是他向万千信徒传播教义——用一句我们中国内地人熟悉的话说:从事“革命活动”的所在。在以色列的几天里,我去了当年天使给圣母玛利亚报信她将生下上帝之子耶稣的“报喜堂”,去了当年耶稣降生的“圣诞大教堂”,著名的“马槽”就在这教堂深处,只是这“圣诞大教堂”坐落在距离耶路撒冷十几公里的伯利恒城内,这个城市现在是以色列国的巴勒斯坦人自治区,被“隔离墙”与以色列别的城市分隔开来,有带枪的以色列士兵把守着关口。
我们还去了耶稣预感到耶路撒冷将遭受灾难为之哭泣的“主泣教堂”。耶稣最后一次登台祈祷的“万国教堂”、耶稣显神迹给信徒们发给大饼与鱼的“五饼二鱼堂”,以及他亲授弟子彼得为天下第一教皇的“彼得献心堂”,我们也一一拜谒过,没有漏掉一处。
至于耶稣与十二门徒共聚“最后的晚餐”的所在,没有后人在其身旁建筑一座教堂,那是一幢空间约六米高的石屋,不仅仅基督教,连伊斯兰教也在墙壁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但屋子里没有任何摆设,达·芬奇油画中的那张令人过目难忘的餐桌也没能见得到。
(在耶稣亲授弟子彼得为天下第一教皇的“彼得献心堂”)
让我感受最为深刻、并为之震撼的还是耶路撒冷城的“苦路”与“哭墙”了。“苦路”,据说是我们东方人形象的说法,基督教信众的“正统”表述是:“耶稣受难之路”。公元33年4月2日,在犹大“告发了.”耶稣后,罗马士兵在客西马尼园抓到了耶稣,紧接着就宣判耶稣企图当犹太王的所谓罪行,并让耶稣背上十字架游街示众,押往刑场处死。
这“耶稣受难之路”让后人划分为14站,具体到耶稣在什么地方,也就是在哪一站摔倒、在哪一站哭泣、在哪一站劝诫自己的信徒,弟子西曼在哪一站扶起摔倒的他并为之背负十字架,圣母玛利亚在哪一站见到将被处死的儿子耶稣,耶稣在哪一站被钉在十字架上死去等等,非常具体、详尽。
这“苦路” 的实际位置在圣殿一侧的街区,青石板铺就的狭窄的道路两旁是一间紧挨一间的民居与商铺。
有些地段有上下坡,有几站走到头后又需我们从原路折回再前往下一站,显然,押送“罪犯”游街示众是由押送者说了算的,由不得背负十字架的耶稣。导游在前面举着小旗,按顺序一站又一站,指着刻着罗马数字的青铜牌子、叫我们一一地瞧。
我们一行十七个旅行团成员小跑式地紧跟其后,包括其中一位年过七十的驴友。大家嘴里没喊,心里想必都在叫“苦”。已在耶路撒冷古城“逛”了大半天的我此时也有些累了,膝关节感觉到很“不对劲”, 但想到当年耶稣曾身背十字架在这条石板路上走过,又觉得好受许多。
好在这“苦路”的后面五站就在“圣墓教堂”内,里面也还阴凉。教堂里游人很多,进门处没几步有一黄色的大石板前围了许多人,且多是朝圣者,一个个将手中的祭品摆在石板上,嘴里念念有词的,有的还将额头贴在石板上以示崇敬。
我想,这一定是一件可以给人带来好运的圣物,于是也趁人少时将双手趴在石板上让驴友给我留了个影。
(大石板,当年耶稣被人确认死亡后停放他尸体时用的圣物)
后来得知:这石板是当年耶稣被人确认死亡后停放他尸体时用的圣物。但随后我又想:不是说有弟子得知耶稣被处死后,就去寻找耶稣的尸体以安葬之,可找寻到耶稣尸体的停放地,就发现耶稣的尸体已经不在了,实际上,耶稣复活了,已去另一地方继续他祈祷上帝的活动去了。
如此说来,“圣墓教堂”里的这块大石板还是见证耶稣复活的圣物,很了不得的!——我这关于大石板的没有得到导游认同的“猜想”不管准确与否,至少可以证明,我在以色列算是已经进入角色了!当然是指我对有关耶稣的了解及宗教常识的学习。
(在伯利恒,耶稣的出生地)
与“圣墓教堂”仅百米之遥的“哭墙”则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境况。这堵高约二十余米、坚硬的石头墙是犹太人心目中唯一神迹——圣殿的外墙。如今,圣殿不再,这“墙”成了后世犹太信众祈祷上帝、感念民族二千余年来所受苦难的场所。
被嘱咐戴上犹太教徒所戴“Kippa”(一种平顶小帽)以示对上帝的崇敬的我也随着人们一起来到石墙下,我没有像犹太信众那样把脸或额头贴在墙上喃喃自语,似在哭泣,只是将祝福话语写在纸条上塞进石墙的缝隙中。
循着“哭墙”进入一旁的门洞中,我顿时让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儿的人有些双手捧着本硕大的经书独自坐在墙边勾着头认真地阅读,但更多的则“唱”出声来,有许多还将头像鸡啄米似地一前一后地晃着,全身心投入其中,根本没去理睬在他们身前身后照相、摄像的游客。
这儿的信徒全是男性,大多头戴黑色的直筒的礼帽,留着络腮胡,鬓角还扎着小小的辫子,当然,他们身边跟着的小男孩暂时还不是这么个模样,虽然他们也手捧经书在认真地阅读。据说,这些装扮与众不同的犹太教徒们每天都这样祈祷上帝、研习摩西“十戒”与《旧约》,这就是他们的工作,政府为其提供必需的经费。
(手抄经书的犹太人)
回顾我所走过的所有国家,这么集中、这样强度地接受宗教文化的熏陶,在我还是第一次。与在别的宗教场所感受尤其不同的是,这儿,更多的是悲情、是张扬牺牲与忍耐的坚毅与悲壮。在这里,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解释:耶稣的受难不是因为犹大的背叛,是上帝有意让耶稣代替天下所有罪人接受上帝的惩罚、去赎罪,即使是犹大的“告密”,也是上帝的设计,而非犹大的本意。
至于犹太信徒所无比崇敬的第一圣殿与第二圣殿的相继被摧毁以及犹太人后来遭受罗马人的屠杀、驱赶,也是神圣的耶和华对犹太人的惩罚、磨难。犹太人所需要坚持做的就是永无止歇的自我救赎,它将让自己的民族因此获得新生,重新拥有流淌着牛奶与蜜的应许之地。
(在哭墙一旁的门洞中,双手捧着本硕大的经书认真阅读的人们)
离开耶路撒冷驱车前往南面红海方向,与耶稣相关的宗教遗迹少得多了,导游也没有给我们再讲圣殿、讲旧约、讲耶稣。车窗外是几占以色列现有土地面积近一半的内盖夫大沙漠。待我们一行到了马萨达,待我们一路上听导游讲叙有关马萨达的故事、讲叙希特勒的大屠杀,介绍了以色列艰难的“复国”之路,我突然觉得:虽然离耶路撒冷的哭墙与“苦路”渐行渐远,我们这一行中国游客仍然行走在一条涩涩“苦路”上,这,绝非因为车窗外的漫漫黄沙、人烟杳无。
(马萨达,两千二百年前犹太国希律王的夏宫)
毗邻死海的马萨达是一座光秃秃的山冈,如果不是有人指点,不是乘坐缆车爬上去瞧瞧,我们绝不会将它与两千二百年前犹太国希律王的夏宫联系在一起。山冈上现已没有一棵可以称为植物的哪怕是小草什么的,但经过简单修补的残垣断墙告诉今天的游人,这里曾经有过会议厅、有过教堂、有过桑拿浴池、有过国王的寝宫.
......时光倒回到公元73年,在此之前不久,耶路撒冷已被罗马军人攻陷,所剩千余犹太难民撤退到昔日国王的夏宫马萨达,凭险坚守。
随后赶到的罗马军队不知山上的虚实,整整将马萨达围困了三年!当山上的犹太人知晓罗马军队明日一早必将攻上山来,他们召开了一次全体人员的会议。会上,主持人问大家:待明日罗马人攻上山来,我们的男丁将被敌人宰杀,女人将会受到凌侮,孩子将会被抓去充当奴隶。
大家是愿意作为自由人死在自己人手中,还是苟且偷生投降敌军?众人都答:愿作为自由人死在自己人手里。于是,所有青壮年男子参与抽签,以决定十名男子执行处死自己同胞与战友的使命,而那十人中又选出一人杀死其余九人,然后自裁,尽管自杀是有违犹太教教规的。
第二天,攻上山来的罗马官兵所看到的是广场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九百多具尸体和一封表达犹太人愿做自由人英勇死去的给罗马人的信。罗马人被惊呆了,也正是这被惊呆了的罗马士兵中的一员,通过自己的一篇日记让后人了解了这一封存千多年的秘密。
(我在马萨达)
从马萨达被攻陷以后,犹太人开始了自己的民族大流散,将近两千年,一直到1948年的5月,犹太人没有自己的祖国,没有了一个可能为他们说话的政府,流散世界各地的犹太人饱受种族歧视、宗教迫害,起码的人身安全也得不到保障。其最为悲壮、令人发指的就是二战时期希特勒对犹太人丧心病狂的灭绝种族的大屠杀:600万犹太人死在希特勒的集中营、毒气房和万人坑里。600万呀,这个数字至今仍然是全世界犹太人总数的三分之一!
(在以色列一处政府机构门前)
命运多舛的犹太民族!多苦多难的以色列人!
也就是从我们一行从马萨达下来开始,我们一行中国游客借大巴在沙漠中跋涉的余暇时间,一路上静心梳理了二千余年来、尤其是1948年复国百余年来蹒跚在涩涩苦路上的犹太人的苦难史、屈辱史、奋斗史和复兴史。
我在这儿不能不提及我们此次旅行的以色列“地陪”、导游张女士。这是一位有过在美国马里兰大学留学、在清华大学工作经历的知识女性。七年前,她成了一位以色列高级电脑工程师的妻子,去年不幸病逝的公公曾做过以色列军方的高官。
遇上她给我们作导游,我以为是我们这些中国游客 “三生有幸”——如果我将她曾经接待过某中国高官的姓名说出来,大家就不会指责我“夸大其词”了!精通希伯来语言的她说起以色列的历史和现状,口若悬河,滴水不漏,让一旁的我受益匪浅。
大致了解了犹太民族的历史,特别是这二千余年来,犹太民族在世界各地流浪,拼搏,最终回到以色列建立自己的国家的情况后,我无比感慨:人类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也不过三四千年,一个丧失了自己的国家,在世界五大洲四处流散的民族,人的数量并非很多,两千余年了,他们没有像一些同样有过自己的国家、有过自己的宗教信仰的民族那样,逐渐消失在这个地球上,反而为这个世界奉献了一大批在其姓名前标上“犹太人”字样的卓越人才:拉斐尔、马克思、海涅、弗洛伊德、大卫李嘉图、毕加索、卡夫卡、门德尔松、洛克菲勒、爱因斯坦、卓别林、基辛格,以及占总数29%的诺贝尔奖的获得者们,并且在上世纪中叶成功地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在其国土面积的70%多都是沙漠、资源匮乏的土地上为现代社会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让人咋舌的奇迹:她的为自己国家创造巨额外汇的农业、她的高科技技术的研发,具体到她的滴灌技术、她的海水淡化技术······说到此处,我的脑海里不自主地跳出两句中国古代的诗句,我以为将其用在这些犹太人身上实在太恰当不过了。
这诗句是: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我实在太想寻找到这些犹太人历经二千余年的大流散而不灭绝、垮掉,竟然有今天的发展的秘诀了!这显然是我这刚刚接触到犹太人历史的人一时无法完成的,但我仍然强烈地感觉、并坚信它是正确的:犹太人两千余年所坚持奉行的宗教教义,他们所坚持研习的犹太文化是维系这个民族生存、发展的根基。
过去,我们仅仅知道犹太人有自己崇信的“摩西十戒”和朝夕相伴的《旧约全书》,其实,犹太人还拥有另一部伟大的经典:号称《圣经》第二的《巴比伦塔木德》。
这经典是犹太王国被灭之后流散到古巴比伦、沦为“巴比伦囚虏”的数千名犹太贤哲与宗教研究人士以维护犹太教传统及犹太精神为己任,潜心研究、著书立说,在公元2世纪至6世纪的数百年时间编撰的犹太教口传律法集。
其内容除宗教训诫和道德说教外,还包括大量的神话故事、历史传说、民间习俗,乃至天文地理、医学算术及植物学知识。上述所有这些犹太经典,反复强调自己是上帝的“特选之民”,犹太信众因与上帝有所签契约而存在,因此要“在做生意时恪守诚信”,要“腾出时间学习”、要“尽力工作”、要“渴望得到神的救赎”(见《巴比伦塔木德》)。
可以这么说:没有了祖国、四处流亡的犹太人,“摩西十戒”、《旧约全书》与《巴比伦塔木德》就是他们心中的祖国,是他们的精神食粮,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生产工具与战斗武器。
本·古里安——以色列国开国总理,在其去世后,人们在他简朴的居所里看到了仅有的两幅美术作品。这是两幅人物画,一幅画的美国前总统林肯,另一幅画画的就是“摩西十戒”的主人、犹太人承认的最大先知、《旧约》的传播者:摩西。
内盖夫大沙漠地处南北长、东西窄,形状犹如一把树着的匕首的以色列国土的下半部。东边紧挨约旦国,左边与埃及共同拥有200多公里的边界,朝下的“刀尖”濒临红海,与沙特阿拉伯、埃及、约旦隔海相望。且别小觑这昔日不毛之地的内盖夫大沙漠,对于弹丸之地——现有实际控制面积仅27000多平方公里的以色列,面积12000平方公里的内盖夫大沙漠是其重要的战略纵深之地。
我们一行此次以色列之旅专程去参观了地处内盖夫大沙漠深处的一家“基布兹”,我们中国内地称之为“人民公社”的集体农庄。
在这儿,我凭借肉眼看到了农田一旁树着的一块贴有约旦国国旗图样的木板,就是说,只要我往东再迈50步,我就能进入到约旦王国——在1967年发生的中东战争中,以色列从其手中夺回了耶路撒冷城的另一半。
(内盖夫大沙漠)
在我来不及细说“基布兹”之时,我怀着十分崇敬的心情想告诉广大读者的是,就是我上面提到的以色列国首任总理、有以色列之父美誉的本·古里安一生中曾经两次举家落户“基布兹”。一次在他总理任上,他坚辞其总理职务来到 “基布兹”,不是当“白领”,而是做力所能及工作的普普通通的“基布兹”人;另一次则是在他晚年退休后,从此他再未离开,直至去世。
他的墓地就在地处内盖夫大沙漠的“基布兹”土地上,墓碑上没有一个字提到他对于以色列国所作贡献,仅有的两行字里,一行是他的姓与名、一行是他的生卒年月。
正是因为本·古里安榜样的作用,“复国”以来,10%的以色列人相继落户内盖夫大沙漠,走进“基布兹”,充任戍边屯垦大军中的一员战士。
这就是今天的以色列人!本·古里安,昔日身负十字架、曾在“苦路”上蹒跚的耶稣的化身!
苦路,耶稣受难之路。可以这么说,1948年5月14日,以色列宣布复国之日那天就是以色列人新的“苦路”开始之日。果然,不到24小时,以色列的所有“紧邻”:埃及、约旦、伊拉克、叙利亚和黎巴嫩与之发生正面冲突,史称第一次中东战争。
紧随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短短几十年间,以“中东战争”为名字的战争以色列国竟然参加了六次!在此期间,以色列的民航飞机两次被劫,以色列国在英国的民航工作台遭受恐怖分子机枪扫射,1972年9月在德国慕尼黑举行的第20届奥运会上,9名以色列运动员遭到恐怖分子劫持、杀害......
面对如此险恶的生存环境,以色列人害怕、退却了吗?没有!他们仍在前行,尽管步履蹒跚!因为,建立以色列这个国家、不,“恢复”这个国家,就像他们在自己的国歌里唱的那样,是整个犹太民族“从未失去”的“两千年的希望”。
但要让以色列真正长远地高高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以色列人将要比地球上所有国家、所有民族多付出几倍、几十倍的努力与代价!用以色列前总理、以色列国唯一的女性国家领导人梅厄的话说:我们以色列人即使睡觉也睁着一只眼睛!
我的此次以色列之旅,对以色列人的这“睡觉也睁着一只眼睛”感受颇深。
(雅法古城里一商店展示的艺术品:没有立身之地的树。比喻千多年四处流浪的犹太民族)
我们旅行团是从北京国际机场乘以色列班机去的以色列。在北京机场,我们必须先由以色列方面的安检人员进行一次安全检查。他们会用汉语询问我们这些游客,诸如:你为什么要去以色列旅行?是从哪个渠道得到有关以色列的旅游信息的?他们更多关注的还是你的行李,是不是亲自清理的?有人托你夹带物品没有?然后,由他再在你的行李上贴上不同颜色的标记方才放行。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离飞机起飞仅有半小时了,我们旅行团仍有团员被安检人员点名叫去。
干什么?开箱检查你托运的本已在机场安检入口检查过的行李。这样的“待遇”,即使是去美国,我们这些经常去国外、境外旅行的人也是没有“享受”过的。在以色列境内,我们一行两次乘坐其国内班机,安全检查的内容与形式如出一辙,也有团友在飞机起飞前半小时被安检人员点名叫去检查行李。
后来回到北京机场,我很快就发现自己在以色列托运的行李被人翻动过,里面的物品倒是没有丢失。据导游介绍,机场里这些人数可观的安检人员——他们都是一些举止得体、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每45分钟换一次班,以避免安检人员的过度疲劳而出现疏漏。
我们姑且算一下世界各地每天有多少飞往以色列的航班、数一下以色列国内机场每天起飞的国际与国内航班,以色列这个国家需要安排多少这样的安检人员投入到航空运输的反恐工作中?对于人力资源价格昂贵的以色列,这需要一笔多么庞大的费用啊!
(在大屠杀博物馆大厅外)
考虑到自己国家的班机两次被劫持、机场工作台还被恐怖分子用机枪扫射过,以色列官方为飞行安全制定、建立了六道防卫体系。连预防有人可能用火箭射击在机场起降的以色列班机都有相关的安保措施。有熟悉情况的驴友告诉我,在以色列的航班上,每个班次都有旅客打扮的安检人员分散坐在旅客座位上,以随时应对劫持飞机的恐怖分子。
一天上午,在经过恺撒利亚时,导游张女士指着一个小山丘告诉我们:这里就是以色列机场安检人员训练基地。2008年北京奥运会筹办单位曾安排大会的安检人员来这儿接受过培训,张女士为他们做过翻译。
因为有过保密协议,更多的话张导就不便往下说了。但一旁聆听的我,是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以色列安保专业人员的“厉害”的!
大巴经过一座叫恺撒利亚的以色列城市,沿着地中海往前行。我们从车窗里看到了海边的一座大型工厂,高高的烟囱并排有仨,一道百多米长的栈桥连接着一座建在海水中的建筑。导游张女士告诉我们,这就是整个以色列最大的、也是少有的一家火电厂。
那海水中的建筑是煤炭码头。考虑到环境的险恶,这座火电站是这样设计的:地面上的建筑有六层高,地平线下的建筑同样建有六层,即使入侵之敌用飞机炸毁了地面的建筑、包括那三个大烟囱,地表下面的厂房仍可继续工作。
临近厂房的水域还安置有电子防卫装置,敌方的蛙人和潜水艇等都无法接近。据张女士说,同样濒临大海而建的我们国家的上海市,觉得这家以色列的火电厂应对战争与意外事故的考虑对自己城市关键设施的建设有借鉴价值,曾派有关方面负责人前来学习、观摩。
(以色列最大的火电厂。三个大烟囱即使倒下,地表下面的厂房仍可继续工作。)
在以色列的十余天旅程里,我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了,觉得以色列人很不容易,摆在他们国家面前有做不完的事情、操不完的心。经过六次中东战争,以色列似乎安全了,但事情远非如此。一个等待着建立的巴勒斯坦国至今还没有宣告成立,据说,仅一个耶路撒冷城的归属至今仍没有定论。
一旦巴勒斯坦国成立,现有27000平方公里国土面积的以色列国还将从中“割”掉一大块给新的巴勒斯坦国。日后、水源怎么分配、高速公路如何管理、环境保护工作如何有序开展、两个国家的人民如何进行日常的生产、生活交流等等,要解决这些问题,没有500页A4的打印纸可能说不明白。
虽然,从“理论”上说,以色列国的外部环境很差、很差,可这些年,这个地区,这方圆数千公里的北非、西亚地区,经济发展快、社会生活安定、人民生活水平高、社会福利好,以色列国应是其中的佼佼者。出入以色列国的一些城市与乡镇,我犹如又一次到了北欧、西欧国家:整洁、温馨、安全。
海法的“空中花园”宛如一亭亭玉立、艳惊四座的少女,碧波万顷的地中海是她的梳妆台,其将建筑与园艺之美发挥到极致。特拉维夫就甭说了,那雅法古城区濒临地中海的艺术小街比威尼斯水城的兜售玻璃艺术品商区毫不逊色,差别仅在一个依山、一个临水,各领风骚。
(海法的“空中花园”宛如一亭亭玉立、艳惊四座的少女)
在耶路撒冷古城区的石板小道上行走,瞧着两旁商铺里琳琅满目、富有民族特色的商品,尤其是那些身穿阿拉伯民族服装优哉乐哉的店主与游人,我仿佛回到了阔别日久的开罗老街,真想立马找导游询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历史古城”的名录中有没有耶路撒冷的名字?米兹比拉蒙,一个地处内盖夫大沙漠深处的千余户人口的小镇,已经傍晚了,一些犹太老人正在街边的大树下乘凉,不远处的一块草坪里,十多个孩子在专心致志地踢球,小镇的街道如同刚刚用水洗过,看不到一个烟头、一片纸屑,街道两旁隔不多远摆放着不同颜色的垃圾箱,有橘黄、天蓝、深绿、浅灰、灰白,不同的颜色告诉人们,哪个垃圾箱存放废纸盒、哪个垃圾箱专收塑料瓶、哪个垃圾箱装干燥的垃圾、哪个垃圾箱装湿润的、不可回收的生活垃圾······
(小镇,严格地说是个小山村,街道两旁隔不多远摆放着不同颜色的垃圾箱)
米兹比拉蒙街的尽头是俗称“大弹坑”的大峡谷,伫立峡谷绝壁的高处,远眺天边的火烧云,我忽然领悟:以色列国在60年的时间里得以在“夹缝”中立足、在极其险恶的环境里获得进步与发展,绝不是单凭自己的赫赫武功:它的六次中东战争的胜利、它的千里奔袭乌干达营救人质的成功,它的“内功”,也很了不得。
这所谓“内功”,准确地说是它的“文治”是指以色列政府对国家的治理、对人民的团结与教育,由此带来的国家经济的迅速发展、科技技术的广泛运用,并让其造福人类。以色列国在国家治理上所做的种种努力(而不是其赫赫武功)都为这个重新“复活”、且充满争议的国家与民族获得国际世界的同情与认可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我以为,自己的上述“观点”可以在以色列的另一位传奇人物、前总理贝京身上得到佐证。作为一名坚定的犹太复国主义者,他是1967年中东战争强硬派的头目,可1979年 3月26日与埃及签署埃以和平条约的也是他。
他因此与埃及总统萨达特共同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可有谁相信这一事实:贝京先生一直到去世,他都是住的出租屋。试问:有人可以在整个中东地区、乃至在整个世界,找到这样的先例吗?从贝京住出租屋这件事,还有以色列首任总理本·古里安退休后到“基布兹”去当农民这事,我们“透视”到的是以色列这个国家的政治体制的清明、国家公务机构官员的清廉,它的司法、监察机制的严密、完善,政府与民众之间的互信与团结。
我以为:这,比一颗、两颗原子弹还有威力。
(游船的主人为我们中国游客升国旗,奏国歌)
在地处内盖夫大沙漠的“基布兹”,头上:骄阳似火;眼前:一片葱茏。我竟一时产生加入其中的冲动。曾经与俺们中国内地的“人民公社”有过零距离接触的我,出于好奇,我一遍又一遍向主人询问他们的分配方式、劳动、工作情况等等,但最能吸引我、让我振奋的是以色列人的聪明才智和乐观、积极,是他们的奉献精神。
在这儿,我见到了工作中的滴灌操作台:数据往里一输,不用人再去操劳,每棵庄稼用多少水、多少肥料,什么时间段用,全由“它”搞定。
以色列的滴灌系统业?改善、发展到第六代,全世界已有80个国家使用该技术,笔者在阿联酋的迪拜就亲眼见到过这种技术的运用情况。 在“基布兹”的庄稼地里,可以瞧见许多露在地面的塑料水管,有比小手指还细小的、也有比自来水管还要粗的,这让我想起一句经常在《凤凰卫视》节目上听到的广告语:世界华人手挽手,可以绕地球X X圈。
我想:如果将“基布兹”、将整个以色列国的这些塑料水管一根根连接起来,它们将绕地球多少圈呢?正是这可绕地球“N”圈的塑料水管让沙漠面积为整个国家国土面积的70%多的以色列的农业产出30年内翻了五番,成为一个农业出口国、仅次于荷兰的世界第二大花卉种子出口国!
(滴灌操作台:数据往里一输,每棵庄稼用多少水、多少肥料,全由“它”搞定)
在一片椰枣林里,我看到一台正在工作的机器,它很像我在中国内地见到的用于城市电力管理人员在街道上检查线路的吊车。所不同的是,“基布兹”的这台机器的操作人员在高高的吊斗里,他一边在吊斗里采摘椰枣,一边可指挥地面的机器前后左右移动、行走。
这台机器是“基布兹”的一名工人发明,也是他亲自给这台机器命的名,他将自己两个儿子的名字嵌入其中,算是他给自己的特别奖赏。我所参观的这所“基布兹”,牛奶与奶制品是其主要产业。
一千余头奶牛,管理人员仅十名。小牛出生十多天就有工人在其身体的某一部位植入一块芯片,从此,这奶牛每天喝多少水、吃多少草料、生产多少牛奶,全会通过芯片将信息传达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根据这些数据可以确定该奶牛的身体状况、牛奶产出的能力,乃至于这奶牛每天三次的挤奶都不用工人带领,完全由奶牛与机器相互“对话”,做完它们一天应该做的事情。什么叫“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以色列人教给了我们许多。
“基布兹”的接待人员又是一名以色列的中国媳妇,一位当过教师的台湾人,姓吴。她显然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工作十分满意,有了三个父亲是犹太人的孩子的她,充满感情地告诉我们这些中国内地人,她的污水处理工程师的丈夫也十分喜欢她,她也十分满意自己的丈夫,他的学识、他的工作.
.........她告诉我们,她的第三个孩子才1岁,孩子出生的第三天她回到家里时,婴儿吃的、穿的、玩的、用的,全有人给安排好了,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我一旁忙问:你们有私家车吗?她笑着带我们一行来到一台电脑前,敲打几下,一会,旁边的一个盒子打开来,里面挂着几排车钥匙。吴女士一仰头,示意:“私家车”就在这里,用过还回来就是了。吴女士还告诉我们:在“基布兹”,除非你脸皮特别厚,大家都会自觉地、积极地工作、劳动。
吴女士丈夫的妈妈也是“基布兹”人,七十多岁已经退休了,还经常来“基布兹”上班,因为她懂几国语言,可以在游客多时给人做做翻译什么的。当然,也是只有“零花钱”可领,不会再给发放工资什么的。
(“基布兹”里运用滴灌技术的农田)
我在此无意宣传“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共产主义生产、生活方式。我想肯定的是这些以色列人、这些犹太人。在物欲横流的当今社会,像那位发明椰枣采摘机器的“基布兹”工人,像吴女士丈夫这样的污水处理高级工程师,他们完全可以走出“基布兹”,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获取自己喜欢的“奔驰”车和豪华游艇、私家飞机,还有别墅。
但他们没有走,而像自己国家的前总理本·古里安那样,把自己的青春、自己的家庭留在“基布兹”。这就是我心目中敬佩的以色列人、犹太人,他们就像一首以色列歌曲所唱的那样:胸怀藏着犹太人的灵魂,认定了自己信仰的真理,从此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绝非笔者在这儿张口乱说,如果不是这些早在1909年就来内盖夫大沙漠这不毛之地上扎下根来的“基布兹”人、这些生性崇尚团结、热心相互扶助的犹太人,不是有几支伴随“基布兹”而存在的犹太民兵组织,1948年5月的以色列“复国”只是一句空话,即使仓促复国,几个阿拉伯国家不用三天就真正会将他们一个不留、全部赶进红海里去。
(死海的早晨)
十天的以色列之旅很快就将结束,在整理行装的时候,我感到这次“苦路”之旅太过短促,虽然每天都是吃过晚饭就回房间,没有夜生活的我们中国游客应该很悠闲,但我每天都将时间排得满满的。说来不怕有人笑我,在死海,从进宾馆到第二天午饭前启程去另一处地方,所有时间加起来留给我的仅仅15小时,我却分别四次从宾馆跑到死海去漂浮。
在这儿,我感觉到少有的安全,从不担忧自己的钱包被偷、甚至被绑架、被人体炸弹袭击,即使是在伯利恒的巴勒斯坦自治区逛街、在随处可见挂有巴勒斯坦牌照的车辆的公路上行驶。
(漂浮在死海)
我发自内心真诚地为这个国家、为以色列人民、为日后成立的巴勒斯坦国,也为整个阿拉伯世界的人民祈祷,愿仇恨不再、战争不再、杀戮不再、流亡不再!祝愿所有以色列人、所有阿?伯国家的人民幸福、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