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湖籍明代画家朱端

今年5月,香港会议中心举行了一场“中国古代书画”专场拍卖会,明代画家朱端的《消夏图》以325万港元成交,比估价足足高出了30倍。朱端是位什么样的画家?他的作品竟能拍出如此高价。

2004年6月19日的《南湖晚报》曾刊登过《明朝海盐画家朱端》一文,文中说:“朱端很得正德皇帝的器重,授锦衣卫指挥,钦赐一樵图书(故号一樵),但他名不见经传,在海盐县的县志里也找不到他的名讳。所幸的是在故宫的藏画中有他的几件作品,才使人们知道有这样一位画家。”但事实上,朱端并不是海盐人,而是平湖乍浦人,所以在明朝天启年间的《海盐县图经》中提及以后,此后的海盐县志再也没有他的记载。《平湖县志》从明朝天启年间开始收入他的事迹,后来数部平湖县志都有记载。将朱端误作海盐人,一是因为平湖曾隶属海盐县,二是因为明宫廷画家与外界接触极少,他的生平事迹往往不为人知。自从把他误当海盐人后,就以讹传讹,至今仍将他作为海盐人。与他同时进宫的还有一位乍浦画家,他叫曾和,因进宫后不久便逝世,所以事迹也鲜有人知。

朱端究竟是哪里人?据明朝天启年间《平湖县志人物艺术》记载:朱端字克正,为海宁卫后所人;曾和,乍浦所人。明代地方的最高军事首领为都指挥使,掌一省之军政,其下以卫所制为主,凡各要害之处均设有卫或所,卫所官兵皆为世职,即一人从军,一家便永远为军户。在明代,乍浦设有两个千户所分别为乍浦守御千户所、海宁卫后所,均隶属于海宁卫。因此,朱端、曾和皆为乍浦人。平湖从海盐分离出来后,乍浦便归平湖管辖,也许这一时期的人们在辖区重新划分上不习惯,误以为认为平湖归海盐,而乍浦新划入平湖,故将他们认作为海盐人。

朱端十分喜欢绘画,年轻时家境贫穷,以打鱼、砍柴为生,无钱购买画笔和纸,经常在沙滩上或者石头上练习。沈季友《木隽李诗系》中记载了一个朱端、曾和遇异人授画笔的传说:“有一天,朱端、曾和在乍浦山脚下一块石头上绘画,碰到一位异人。他问朱端道:‘你要学习绘画吗?我给你一支笔。’曾和见后,也连忙跪下相求。异人又摸出一支笔,咬掉笔尖后给了曾和。从此以后,两人画艺大进。”弘治十四年(1501年),朱端被征入宫廷,为此他刻有“辛酉征士”印章。正德年间(1506年至1521年)以画士直仁智殿,授衣卫指挥,钦赐“一樵图书”,遂自号一樵。

明代宫廷绘画承袭宋制,未设专门的画院机构,朝廷征召的许多画家,皆隶属于内府管理,多授以锦衣卫武职,画史称他们为画院画家,实际上是宫廷画家。宣德、成化、弘治年间,浙江与福建两地继承南宋院体画风的画家,陆续应召入宫,宫廷绘画创作达到鼎盛时期。朱端的绘画技艺全面,除擅长山水人物画外,兼工竹石花鸟,也善书法。朱端现有多件传世作品分别为国内外多家博物馆及私人收藏。如《烟江晚眺图》轴、《弘农渡虎图》轴、《竹石图》轴、《寻梅图》轴均藏于故宫博物院,作于弘治十四年(1501年)的《雪景图》轴藏于上海博物馆,《渔乐图》轴藏于瑞典斯德哥尔摩博物馆,《寒江独钓图》轴藏于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

正德年间的朱端是当时重要画家之一,他的绘画“尖笔取神,娟秀绝俗。”《乍浦备志》中提到,朱端的山水画从南宋宫廷画家马远、夏圭等,人物画学元代画家盛懋,花鸟画效法同时代的宫廷画家吕纪,墨竹画则师明代画家夏昶。而他的山水人物画成就最高,在继承南宋院体的基础上,有所创新,用笔精劲,墨彩明媚,画风秀润,自成一格,成为宫廷绘画与吴门画派之间的“链接”。其主要代表作品有《烟江晚眺图》、《远眺山水图》、《寒江独钓图》和《弘农渡虎图》等。《寒江独钓图》绘一渔夫独钓寒江,大雪笼罩了一切,使观者寒意顿生。历代文人都喜欢此类题材,画面多闲情逸致之意。朱端尽管为宫廷画家,但出身贫寒,年轻时便靠渔樵为生,他画此图,便少了常见的闲趣却多了几分孤寂。朱端曾有自题画云:“自剪烟绡写钓竿,孤舟一叶楚江湾。”

朱端是中国绘画史上比较重要的一位画家,画技臻于一流,为当时所推重,但由于长期生活在宫内,晚年回到家乡不久便去世,所以他的生平鲜为人知,尽管家乡的志书中有所记载,但也语焉不详,因此作品在香港拍卖时估价不是很高。然而,朱端的作品创作手法精湛,内涵深刻,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人们无不为其折服,故而成交价格远远高于估价。朱端,这位一直被误作海盐人的明代宫廷画家是平湖人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