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案惊奇2016全集】拍案惊奇:半月套现30亿 看优信如何在美股割“韭菜”

“这里的韭菜又美又嫩,这里的韭菜又多又好”

4月中,美国咨询公司J CapitalResearch(美奇金投资)在其官网发布一份做空报告,直指在美国上市的互联网汽车电商优信(NASDAQ:UXIN)夸大车辆库存、通过刷单虚构交易量、隐藏债务、分期贷款业务隐藏套路贷、创始人悄悄套现等六大问题,并表示鉴于优信管理层毫无诚信,其存在价值仅仅是为了管理层少数几个人疯狂割韭菜套现,因此无法对公司进行估值,建议投资者卖出。

商评君注意到,美奇金的报告中详细描述了优信以戴坤为首的管理层是如何在锁定期内钻美国证券法漏洞,半月内套现4.5亿美元,在美国股市疯狂割韭菜的,其精彩程度堪比《华尔街之王》。而在优信管理层套现的过程中,华融置业有限责任公司起到了关键性作用。目前,该公司负责人已因操纵股票和腐败被查处。

为让投资者更好的了解此次双方的争执,互金商业评论将美奇金投资对优信的做空报告主要观点摘译,仅供参考。

小心中国的二手车商!(原标题)

我们对优信的主要结论:

1、虚高的交易:我们认为优信夸大其汽车交易量高达 40%

2、隐藏的债务:优信在中国运营实体公司的财务报告显示,公司债务水平高之惊人,公司面临倒闭风险。这些债务完全没有被公开报告给美国投资者。

3、虚假的金额:蓄意抬高汽车账面价值以获得更高贷款金额,有时高达两倍。这意味着贷款抵押物价值远低于偿付违约所需的金额。我们认为,被高估的价值是用于获取公司真实需求以外的贷款,同时,内部人员从公司内抽取的现金数额远远大于正常的现金流流出。

4、循环交易:我们发现优信获得“收入增长”的秘笈是一种特殊的POS 机,机器内部嵌有优信专属软件,能将其他无关的交易款项汇入优信的账户。证据表明,优信把这些第三方交易皆记做自己的收入。优信为这些参与并使用 POS 机的车商提供交易补贴。

5、夸大的库存:我们通过自己设计的软件获取网站的数据结果显示,不重复的可售汽车数量被夸大了一半。即便是最保守的上架车辆数量也是大于优信的真实库存。我们进行了40多个采访,对象包括车商、优信前任高管、竞争对手公司的揿售人员,他们一致表示优信就是一个汽车类的 Craigslist 网站,上面显示的车辆会在不同网站重复展示,而且是免费的。

6、吸走的现金:优信创始人瞒天过海把2.8 亿美元从公司转移。创始人戴琨甚至都等不到IPO 就中饱私囊:他在上市之前就先拿走了第一批 1 亿美元,之后在 2018 年 12月又获取了1.8亿美元,那时股票仍属于搀定期。另外两名内部人员在同一交易中获利2.7亿美元,这些钱不是来自现金流。

7、不诚信的惯犯:优信在国内糟糕的口碑和信誉是不为西方投资者所熟知的,通过简单的中文搜索我们就可以看到数百条指控优信欺诈的新闻、博客文章和法律诉讼。公司显然深受这些消费者诉讼的困扰,多次被消费者向中国政府消费者权益机构举报其在销售贷款中增加不合理费用。

8、坚定卖出:优信毫无诚信可言,以致于我们无法为其进行估值。我们强烈建议优信的投资者,请加速你们的退出步伐。

报告正文:

在幽暗、欺诈丛生的中国二手车市场上,优信成功的向中国消费者和美国公共市场兜售其商品。有翔实的证据表明,中国所有的互联网二手车商都有交易数字造假行为,但优信的策略显然更为复杂:它让全国各地的汽车经销售使用优信的POS机,将不相关的汽车销售资金流经优信的账户。这一虚增收入工具回报显著。

在消耗了大量现金之后,优信在2018年迫切的需要通过IPO来维持生存。2018年6月27日,优信以27亿美元的市值成功上市,但其2017年的收入仅有2.9亿美元,且亏损巨大,这是怎么实现的?唯一的方法就是告诉外界它真正“快速增长”。优信称,从2016年到2017年,优信收入增长了137%,交易规模增长68%。

在股票上市交易之前,优信创始人戴坤就已设法套现了1亿美元,在IPO锁定期到期前,戴坤又通过一笔无需对外披露的交易套现1.8亿美元。

报告称,这笔交易非常复杂,它牵涉到中国华融资产管理公司,后者去年发生一起腐败丑闻,其董事长赖小民于2018年11月7日被逮捕。中国华融资产管理有限公司2017年10月通过旗下房地产公司向戴琨提供了贷款,后者的董事长汪平华于2019年1月22日被逮捕。而两位董事长的腐败案的同一罪名是操纵香港股票。

即使从其财务报表看,优信也处于极其危险中。为了稳住投资者,优信在2019年一季度报表中使用了财务操纵手段,它减少了流动资产并增加了流动负债。它将卖家的预付款减少了24%,但与此同时,买家预付款的比例几乎翻了一番,从占收入的17%提高至占收入的33%。

优信还出售了一些股权。事实上,即便在最好的情况下,按照优信持有8亿人民币现金计算,其每季度至少消耗2.5亿至3亿元人民币,该公司要继续生存也要再次募资。

5000台优信POS机刷出繁荣交易

2017年初,中国媒体刊发了一篇《刷单比例近半,优信二手车金融数据遭质疑》的文章,称优信近半销售数据依靠刷单实现。该文章称,优信的车源数量涉嫌造假。其真实车源量仅为180万车源的4%,也就是七八万辆。

报告称,优信还不仅仅是刷单,它还利用一款特制的POS机实现“循环收入”。不管车辆是否由优信销售,只要汽车交易商使用优信的POS机,收据收款方都指向优信。在合作交易商那里,优信的销售量可能仅占5%—10%,但优信试图通过POS机支付手段获得另外90%以上的销售额。

报告采访的8位相关人士,其中包括一名前优信财务经理,均表示优信将所有交易商的收入都记为自身收入。例如,一名交易商某月共卖了100辆车,但通过优信仅交易了5辆车,其余95辆通过优信POS机交易,优信也将这95辆车的销售收入记为自身收入。

为了激励交易商使用优信POS机,优信许诺给交易商补贴银行收取的手续费,这笔费用大概是50-60BPS。优信的一名前财务经理称,优信铺到市场上的POS机至少有5000台。

但是,这一操作设计一个信任难题。交易商和购车人都会担心资金进入优信账户是否安全。优信为此专门设计了一个软件,首先将资金转入优信账户,再自动转给指定收款人。

报告称,优信收入造假在中国媒体也有报道。例如,2017年3月,一则媒体报道称,优信销售造假主要有两种手段,一是经销商将销售小票给优信,换取补贴。二是优信将POS机安装在交易商那里,交易资金走优信账户。据一名前优信员工称,这一政策是优信的一名副总在上市前提出来的。

另一名前优信财务人员表示,优信POS机政策的目的是手机二手车市场的所有交易数据,优信真实的交易量可能仅有报告中的1\/3,也就是说,优信的交易收入夸大了2\/3。

报告称,一名在上海嘉定区二手车交易市场的销售人员透露,优信销售人员每月至少要完成5单贷款任务,如果完不成,他们就付款给汽车经销商买合同和票据。而优信也会为此类虚假交易买单,并将其计入营销或其他成本中。

交易规模夸大至少2倍

优信几乎在其商业规模的每个数字上都有撒谎。在其官网上,优信夸大了其市场占有率和汽车库存量。优信宣称其已经覆盖900座城市,且到年底将覆盖1500座城市。在四季度的电话会议中,优信CEO戴坤称,“目前,我们覆盖了900个地区,我们的目标是,到年底,我们将覆盖1500座县级市。

报告称,其数据团队负责人包括3名中国顶尖的数据科学家,他们用软件将优信网站上车辆和所在城市总计3750万条数据检索并归类后,发现优信仅覆盖了399座城市,而不是900座。

此外,结果还显示,优信极度夸大了其车辆库存。数据分析显示,优信网站上仅有10.3万辆车,但优信公关称,其独家委托车辆数量为20万辆。

优信将同一辆车的资料在数百个城市页面上重复推送,不考虑重复的话,其网站各地车辆总数大约为350万辆。假如我在纽约有50辆待销售的汽车,而我在美国每个州都有一个网站,我把50辆车在每个网站上都摆上去,这样我就有2500辆待销售的汽车?这就是优信计算库存车辆的方式。

此外,优信还用免费发布的方式吸引经销商在其网站发布车辆信息,但实际上,很多车辆要么已经卖出,要么根本就不存在,优信这样做的目的就是给人造成待销车辆规模很大的印象。有经销商称,优信网站上列出的车辆多达40%都不是由其销售出去的。

报告认为,鉴于优信上述造假行为,优信的真实销售规模可能夸大了40%-50%。

极不诚信,戴坤两次钻漏洞套现2.8亿美元

报告称,优信创始人戴坤分两次从公司套现2.8亿美元。

第一次,首先,优信向戴琨贷款购买Bertelsmann股份,从一系列交易中获得1亿美元现金。第二次,从“强制”股票出售交易中净赚1.8亿美元。

优信招股书(173页到176页)披露,戴坤从优信获得贷款收购Bertelsmann和Amplewood投资公司持有的优信股份。但实际上,戴坤利用在这一贷款安排做烟雾弹,在公司上市之前的12个月内,从公司套取了1亿美元现金。

戴坤一共向优信借款1.14亿美元,第一笔贷款发生在2015年5月份,金额为1770万美元;第二笔贷款发生在2017年7月,本金金额为5650万美元,其中4100万美元通过戴坤控制的Gao Li Group付给Bertelsmann公司。Gao Li Group又从优信获得1800万美元。优信还额外付给Bertelsmann2030万美元,并将其记为支付给戴坤的薪水。

第三笔和第四笔贷款分别发生在2017年7月和2018年5月,金额分别为2280万美元和1070万美元,都是直接支付给戴坤的现金,不涉及股份收购事宜。

2018年5月28日,在优信上市前夕,戴坤以3.68美元\/股的价格转让了3100万股,偿还了1.14亿美元的借款。而就在两周前的5月14日,戴坤安排优信授予他个人1770万股股票,其成本仅有58.96万元人民币。这部分股票价值约6530万美元。另外1330万股股票大约耗费了戴坤720万美元,照此计算,戴坤从优信获得的现金为1.07亿美元。这一交易发生在优信上市前,按规定,股东股票都有锁定期限。

第二步:串通华融置业套现4.5亿美元

2017年10月,戴坤以5700万股优信股票为质押,从中国华融置业有限责任公司贷款1亿美元。2018年9月28日,双方签署了一个补充条款,该条款约定,如果优信股价连续5个交易日跌破双方约定的贷款价值比(LTV ratio),则戴坤有三个选择:偿还部分贷款、2天内追加额外保证金,或者放弃质押股份。

2018年12月3日至7日,优信股价跌破双方约定贷款价值比,戴坤没有追加担保物,其5700万股股票2018年12月14日被华融置业冻结。接下来两周,华融将上述股票分批抛出。

优信在2018年12月前后的股价走势

优信的股价在2018年12月6日达到上市以来最低点,但在此之后的两周内,优信股价暴涨三倍,12月20日达到最高价9.87美元。去年12月之前,优信日均成交约80万股,最低时约40万股,但12月份日均成交量暴涨至960万股,是此前的24倍。而这段时间恰好是华融置业抛售股份的时候。

根据优信于2018年12月26日披露了相关文件,但此次距华融抛售差不多过了一周。报告估计称,华融在此期间抛售了大约2\/3的质押股份。披露当日,优信股价暴跌21%。在2018年12月31日前,华融处置了大概95%的质押股份。报告称,华融出售股票总计获得4.49亿美元,平均卖出价格为7.86美元。

而根据美国证券交易所的规定,用做抵押品的股票可以不受锁定期限制被卖出。而根据戴坤与华融置业的借款协议,处置股票所收回资金除了偿还1亿美元借款外,其余的都将还给戴坤及其他人。

因此,戴坤从此次交易中套现了约1.8亿美元现金,此外,还有两名高管在同一笔交易中赚了约2.7亿美元,其中,Chen Jiarong 套现9000万美元,JimmyChing-Hsin Chang套现约1.8亿美元。

报告认为,优信戴坤与华融的股票质押借款交易具有共谋性质。

值得注意的是,去年中国华融卷入了腐败丑闻,其董事长赖小民于2018年11月7日被逮捕并被控腐败。与戴琨签订贷款的子公司华融房地产有限公司董事长汪平华,也于2019年1月22日被逮捕并被控腐败。两位董事长腐败案的同一罪名是操纵香港股票。

报告称,华融如果愿意的话,它很容易操纵优信股票的交易。而戴坤的这笔贷款与华融的腐败调查从时间上看也非常巧合。如果优信在2018年12月的巨额抛售中与华融有任何关系,优信可能会在中国的相关腐败案件中受到调查。这将成为优信不能承受之重。

结语:

报告认为,优信存在的全部理由就是尽可能的为了管理层少数人的私利,通过推高股价欺诈投资者,这样的公司不值得投资人留恋。